第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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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宋·宋祁《玉楼春》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这句宋词,无意成了今天梅圣兰和贺双丰的写照。恨欢娱少,可以多找!既然爱千金一笑,那为何不努力博得千金一笑!
今天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乡下的美景又是醉人的。乡间的小路卧躺在大地的怀抱里,显得那么娇小,那么单纯,那么可爱,甚至那么婀娜多姿。不知是被春雨滋润多日的缘故,还是被今天暖阳催化的缘故,眼前的乡下土路,怎么也不像梅圣兰记忆中的土路,怎么也不像梅圣兰平时回家时走的那段土路。眼前的土路,格外地热情好客,基本都是拉着拽着梅圣兰的脚步,有的地方干脆是抱着梅圣兰的双脚,好似生怕梅圣兰走快了,而显得乡下小道不好客似的。梅圣兰不知道贺双丰什么感觉,反正自己狼狈不堪,更是相当懊悔。懊悔之一是不该下乡锻炼,懊悔之二是下乡也没关系,不该不了解路况,就骑着个自行车随随便便就闯来了。这下可好,前进不得前进,后退不得后退……
也许是梅圣兰这几年很少走山路的缘故吧,好几次差点儿摔了个大跟头。不过,没关系,梅圣兰是摔不了大跟头的。因为……其实梅圣兰应该知道,身边的保护神贺双丰时时在警告自己:全力以赴,时刻准备着,一定要保护好梅圣兰的安全,关键时刻一定要紧紧拉住圣兰的手,甚至在万不得已的时刻,哪怕是紧紧抱住她,也不能让圣兰跌倒。梅圣兰的窘相,的的确确,给贺双丰多次恰到好处地“救美”创造了很好的机会。
就在梅圣兰差点跌倒——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双大手恰如如来神掌,紧紧地拉住了梅圣兰,是拉着梅圣兰的手,还是拉着梅圣兰的胳膊,还是拉着梅圣兰的身,或是搂住了梅圣兰的小蛮腰?梅圣兰好像都不记得了。梅圣兰干嘛要记这些啊!
梅圣兰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也来不及让怕有什么路人看见的心理萌芽、壮大,梅圣兰好似心有灵犀地歪向了贺双丰,或是顺势倒向了贺双丰。梅圣兰在贺双丰的怀里是否停留了一会儿——记不清啦!梅圣兰然后就自然而然地把小手伸进了贺双丰的大手,还是紧紧地被贺双丰的大手拉住了——分不清了!
也许彼此早已熟悉,也许彼此就有互拥的渴望,也许平时碍于他人,也许此时正好没有路人,梅圣兰拉着贺双丰的手,竟然没有不好意思,没有脸红的感觉,甚至好像还有怕被扯开的念头。噢!不!脸肯定红了!那绯红,是幸福的绽放,不是害羞的显露。再说啦,梅圣兰,此刻的脸本身就被太阳和煦得暖烘烘的,红红的,赛桃花,赛杏花。“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只准草树斗芳菲,为何不允许我梅圣兰斗芳菲呢?
不知是什么原因,扶着贺双丰的手,她竟然忘记了及时抽回自己的手。幸好只有他们俩。看着梅圣兰满脸绯红的样子,贺双丰两腿之间小腹之下的“帐篷”忽而膨胀起来——该不该有此邪念啊?幸好,贺双丰当时只顾及救美,来不及脸红!幸好,梅圣兰离自己不远不近,梅圣兰的眼睛也就不可能向下乱瞅,梅圣兰的身体还不会感受到自己身体某些器官的邪念……
但是,是理智让他放手,还是怕被梅院长发现自己的“放纵”,贺双丰的脸还是热烘烘的,又似极不情愿地收回自己的大手——再不放也拉不住了,因为二者的手心、手掌都是汗了。当他们好似都极不情愿地松开手后,都不约而同地在裤子上擦着手汗。相视一笑的温情,胜过千言万语的意蕴。只是,梅圣兰在擦完手汗之后,又双手互搓起来,或是双手互相按摩起来,因为刚才被一双大手握得太紧——弄疼了。而贺双丰赶紧利用在裤子上擦手汗的机会,将一只手伸进裤兜,再从裤兜中,“扳平”那个不争气的家伙——帐篷的支架吧,以免被梅圣兰发现自己的心术不正、图谋不轨……幸好,梅圣兰没有向下看,而是看着贺双丰的脸。
春风能解冻,和煦催耕种。梅圣兰感激地看了贺双丰,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感觉:他,会不会成为自己的生命里第五个男人呢?朋友说,女人一生中至多可以有四个男人,左右心房,左右心室,每处装上一个。那么,这第五个男人装在哪里啊?“流淌在血液里,让自己时时沸腾!”梅圣兰差点叫出来。这种潜意识的捣腾胡闹,她的脸又一下子绯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好,贺双丰没有回头……
这段时间,为何经常有这种想法啊?怎么可能呢?贺双丰有一个温柔的妻子,有个出世不久的孩子。他和他的妻子感情也是特别特别好的吧?虽然家里环境有些紧张。还有,那除非是“姐弟恋”——自己比他还大三岁呢?姐弟恋也许在都市很时髦,但是,在万佛湖镇,那可是“大逆不道”啊!唉,瞎想些什么啊,都是有家庭的人了,怎么会有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呢?罪过,罪过……哪里来了这么多躁动?哪里来了这么多不安定因子在我心里蠢蠢欲动呢?
梅圣兰一抬头,前方就有个熟悉的背影——人高马大,宽厚的肩膀,乌黑发亮而并不浓密的头发,两条凸凸的小腿肚,大大的跨步——还有就是刚才那双有力的大手——“佳强”,她忽而喊出声。
“梅院长,王校长在哪?”贺双丰一个回头,一声问,把梅圣兰从梦中唤醒。
“白日梦”,梅圣兰第一个念头。“噢,不是,我在想……打个电话……给他。”梅圣兰赶紧回答到,“今天他回师大学习,早晨,我们吵了几句,我现在想一想也是我的不是,我想向他……”梅圣兰应付着。
“院长,你们也吵架,经常吵吗?我们昨晚在电话里也吵架了。”贺双丰笑眯眯地回答。
侧影中,33岁的男人,看似个大男孩。“好像……汪佳强……”梅圣兰心里叫道,“我怎么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出来。”梅圣兰在心中问道。“当然,舌头和牙齿焉有不发生矛盾的时候。”梅圣兰回答道,“那——那你们又为什么吵架呢?”
“哦,今天不是我的调休吗,她非要我陪他去合肥。可昨天我答应了您啊——再说,我还是喜欢和您下乡锻炼锻炼。”
“哦!……喜欢和我。”梅圣兰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当年汪佳强也说过这样的话。当时身为学生会干部的他,双休日也是忙。但只要梅圣兰需要他,他是随叫随到。问他为什么,汪佳强就说“喜欢和你……”
“梅院长,你干嘛要亲自下乡出诊啊?你完全可以叫其他人来啊!”
“出来散散心,时时待在医院里,又没有什么病人,在办公室里都坐地发孬了,而且还怪烦人的。海子能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也可以面朝大山,春暖花开啊!”梅圣兰说完这句话,感到格外的轻松。“贺主任,我们歇会吧。好长时间没走山路了,真得很累啊!”梅圣兰放下行李,瞅了瞅贺双丰。“贺主任,你的逻辑不对啊?你说你因为我来,你才来。但是,我不来,你还是必须来,外科,除了你,还有我,还有谁能胜任这任务呢?”梅圣兰没有等贺双丰答话,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贺双丰看着梅圣兰诡秘地笑了笑。这一笑,把梅圣兰搞地不好意思。好似梅圣兰在逼迫他说出既定的答案。刚歇下,因为梅圣兰这一问、贺双丰这一笑,弄得二人沉默了。沉默了一会儿,二人相视几下,也都是微笑了之。笑了之后,他们的心情也都大敞亮,这不,怎么一起念起诗来啦: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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