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年（1/2）

春节，京城一片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的人来到街上一起庆祝。

言亦轩今年没有按照以往的规矩让百官带着亲属家眷来宫里聚会，反倒是让自己一个人在宫里看着城墙外，喝着茶水。

他是真的一个人了，因为大概是在十几天前，他强制让颜云城去了燕国，让她和妹妹过年去了。

颜云城起初还不愿意走，但是言亦轩很绝，说皇宫里只能留一个人，她在，自己走。

这么一招让颜云城无可奈何，只好带着天辰离开。

但是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要是颜云城在，至少还能下下棋喝喝酒……就像曾经在深宫中一样……

“唉……”言亦轩深深叹了口气。

“现在后悔把孤赶走了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颜云城一身银装从天而降，毛绒绒的白色披肩，脖间的狐狸围脖也是白的耀眼。

就像是一场大雪一样，颜云城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言亦轩被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孤就知道汝会耐不住寂寞，把手给孤，孤带汝去见个人。”

颜云城伸出了手，言亦轩傻傻的握上了她的手。

颜云城将披肩罩在言亦轩身上，带着他轻功出宫。

这是言亦轩第一次被人带着翻出宫。他还没从颜云城突然出现的惊吓中出来，就被身下灯火斑斓的宫殿吸引住了。

“即使皇宫中只有汝一个人在，这个宫殿也会是亮堂的，只不过汝一直不知道罢了。”

颜云城的声音很清列，如同这冰天雪地一样，言亦轩听了很多年她的声音，唯独今天带着不一样的滋味。

“你怎么这么熟悉？”言亦轩很是疑惑，明明都是一直在宫里的人，为何她就知道这么多。

“因为孤经常出宫，为了不让汝发觉所以孤把守卫摸的很清楚。”颜云城一本正经得承认了自己平日的偷鸡摸狗。

“……”

言亦轩选择沉默以对。

然而颜云城是真的走了一条没有守卫的路，然后成功出了宫门。

言亦轩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站在宫门外了，颜云城将他推上一个马车，马车里另一个少女正在车里吃着糖葫芦。

“姐姐，这就是言国的君王？”

“是，此人便是言亦轩。”

颜云城也上了马车，马夫起了车，马车咕噜咕噜的往城中走去。

言亦轩开始打量起那个一直吃糖葫芦的少女，少女吧嗒吧嗒的吃着，颜云城也不管，就看着她吃。

“这是？”言亦轩见颜云城没有解释，便问。

颜云城挑了挑眉。

“汝以为除了倾城谁还敢叫孤为姐姐？”

言亦轩张了张嘴，看向依旧吧嗒吧嗒吃糖葫芦的少女颤抖着试问：“倾城大人？”

“嗯？叫我何事？”颜倾城抬起头问。

“无事，只是没认出汝是谁罢了。”颜云城很淡然。

这之后便是无言，马车继续前行。

言亦轩不知走了多久，只记得颜倾城一直都在吃糖葫芦，也不知吃了几根后，马车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响起。

“大人，茶楼到了。”

是天辰的声音！言亦轩这下听出来了。

“嗯，待吾等下车后，汝便歇息吧。”

“是，大人。”

颜倾城终于停下了一直在吃的嘴，将手边最后一串没吃糖葫芦小心用纸重新包住，便掀起帘子歪着头。

“姐姐，我先下去啦，估计燕歌都快无聊死了。”

“去吧。”颜云城点了点头。

颜倾城做了个鬼脸给言亦轩，便跳下了马车。

言亦轩愣了一下，看向颜云城，颜云城理了理裙上的褶皱，察觉到言亦轩的眼神后笑了起来。

“看孤干什么？吾等也该下车了。”

“刚刚倾城星见说的……”言亦轩有些迟疑。

燕歌……燕国国姓……怕不是这大陆上只有那个谁了吧……

“啊，汝是说燕歌？”颜云城伸手掀起帘子，“是汝所想的那个，燕国早年党羽之争频繁，如今皇室也只剩了燕王一人。倾城本就不喜欢皇宫，又怜惜燕王孤单，便将他也带了过来。”

“……”

颜云城平淡的声音听的言亦轩一愣一愣的，颜云城伸出来手，试图扶言亦轩下车。

“没想到燕王胆子竟如此之大……说来就来了……”

言亦轩并没有扶颜云城的手，反倒是自己跳下了车。

“汝不也是跟来了吗？别忘了，那可是孤的妹妹。”

颜云城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便也跳下了车，天辰见两人都下了车，便将马车往茶楼后院驾去。

言亦轩这时才抬头去看面前的建筑，是一间三四楼的茶楼，名字……“洞天”？

“洞天是星见一族的商铺，但孤也忘了是谁的来着了。”

颜云城甩了甩袖子，率先走进茶楼，言亦轩回过神也跟了上去。

“星见一族的商铺？那不是……”言亦轩跟着颜云城就问了起来。

“是啊，跟孤当年的万春楼性质相似，但又有所不同——啊，小心，这是楼梯。”颜云城上楼时特意提了一下。

茶楼楼梯有些陡，言亦轩闲些被拌着，为了不被摔着，言亦轩只好扶着扶手继续走。

“不同？有什么不同？”言亦轩的好奇心似乎刹不住了。

颜云城叹了口气，又走了几步才回答道：

“一般情况下，星见是不会沾染世俗的的，只有两种情况下，星见才会来到世俗经商。”颜云城顿了顿，转过身，“一种是孤与倾城这种的星见能力顶配者，另一种便是星见之中的男性，没有占卜能力的星见。”

“没有占卜能力的……星见？”

言亦轩被这个新词惊住了，他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情况……

颜云城看着言亦轩被吓得瞪大了双眼，扬起了嘴角，心情好了许多。

“是啊，没有占卜能力的星见……即使是星见一族，也有会这样的存在……好了，到了。”

颜云城突然停了下来，言亦轩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上了顶楼了。

现在已是深夜，茶楼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楼上两层基本已经空了，只有这顶楼的房间还亮着灯。

颜云城掌心贴上门扉，指尖一弯门便开了。

“你快吃吧！再不吃这糖葫芦就化了。”

“我……”

“一点都不酸的！我特意挑了这个糖霜最厚的！”

“……”

人还没进去，两人就听到颜倾城活跃的语调与冷漠的公子音。

颜云城叹了口气，倾城还是这样，喜欢给别人塞自己喜欢的东西。

言亦轩眨了眨眼，燕国的君王这么冷清？

话说自颜倾城回来后，便一直在把自己剩下的那个没有吃的糖葫芦塞给燕歌吃，燕歌其实并不喜欢酸食，只是自家星见一直在强调这个糖葫芦糖霜特别厚，他才接过这糖葫芦串皱着眉头咬掉了串头。

让他担心的酸味并没有出来，反而是一丝丝的甜味在他嘴里散开。

这让他很是惊讶。

“我说了，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可是加了钱多裹几层糖霜的！”颜倾城笑的很开心。

“谢谢。”燕歌看着手中这红彤彤的红果，眼中带上了笑意。

颜倾城也笑弯了眼。

颜云城带着言亦轩进了屋内，燕歌刚好看见了为先的颜云城，便放下手里的糖葫芦串对着颜云城行了一礼。

“云城大人。”

“燕王礼重了，孤只是一介臣子，受不起这燕王这帝王之礼。”

燕王这突如其来的礼数让颜云城都有些受惊，连忙去扶。

言亦轩跟着颜云城进的屋，被燕王这动作又是一惊，他突然觉得他今天不易出行，尽是些常理之外的事情。

“姐姐，你就受了这礼数吧，燕王可是被星见一族救过一命呢！”颜倾城在一旁坐着提议。

“胡闹！堂堂君下之臣何德去受君王之礼？”颜云城皱起了眉头，倾城这思想还真是大胆。

“唔……”颜倾城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