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偏院（2/2）

“世子妃说的话我全然都明白，我是万万不会拖累您的。今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所为，都是我自己要求带着我的孩子住到偏院里去，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威胁，全都是我自己一人的想法。我将会牢记我今天所说的，只要我的孩子平安。如此就好。”我说着，我不假思索的说着，我毫不犹豫的说着。只希望她能明白，我以后再也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如今我势弱，只能示弱，况且我也没有别的牌可以出。如今这般只能任人鱼肉。

“你自己明白就好，若是我有听的半点的疯言疯语，我定然是不会饶过你的。你要知道，你不过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丫鬟出身，而我却是比你高贵的多，即使我做了什么，即使他再怎样的喜欢你。他也不会为了你而丢弃更大的利益，我希望你明白的好。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兼得。你觉得在他的心中是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呢？我想这诺大的山河恐怕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就连他也不能例外。你好好的掂量掂量自己，不要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也不要散布什么谣言若是让我听见了一丝一毫，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孩子。别忘了，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特别平静，就好如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丝毫不需要什么疾言厉色，也不需要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就那样平静的神色足以吓死人。

或许这就是她的生活，果然就如那句捏死你就要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或许是她捏死的人太多了，对她来说这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所以不需要多余的表情，也不需要多么吓人的神色。因为这本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她这话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我瞧着这样的神色，我认为通常这样的神色会出现在“你吃了吗？”“今天天气好吗？”这样的话之间。可是今日一见，有人用这样的神色来威逼吓唬你，你若是见了准以为她在开玩笑。可是我知道她没有，她说的全都是实话，一字一句的大实话，叫人忽略不得。“我明白，我以后会好好收着我的偏院，不会随便出来的，更不会乱说的。今天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任何人，我本来就没有争宠的信心，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也不后悔。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丫鬟，只是后来有幸成为一名主子，现在又被打回原形，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已经习惯过惯了苦日子，如今这样从头再来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只是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带着孩子一同生活，这样我倒是觉得也不是那么的孤单了。从前我以他为主，现在变了，以后我要以孩子为主。”

“你明白就好，现在我要向福里上下昭告就说你天生就拥有克夫的命，你的孩子刚一出生就克死了林老爷子，世子若是继续待在你的身边恐怕会有性命之忧的。你自己谨记，是你害怕世子的性命之忧所以你才来求我，求我让你自己带着孩子到偏院里去生活。我拗不过你只好同意了。你万万记得是你自己要去的，切不可说是我让你去的，明白了吗？明白的话就赶紧收拾东西，滚吧！这里再也不欢迎你了，这林府的天要变了。”她说完这最后一句就转身离开了，再也不肯作一刻的停留。

这里重新又恢复了寂静，空气里安静的可怕。仅仅一会儿的功夫，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我刚刚醒来开始，原来乱嚼口舌的丫鬟在那里胡言乱语，后来又变成了世子妃过来说把我赶去偏院的一番话。总之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变故。直到现在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空气里虽然寂静的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人心的寂静，那种失去所有的感觉就是瞬间的事，让你没有片刻的怀疑。此时旁边的另一个人动了动身子。我一看是她，原来她还在她还没走。

“烟姨娘，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世子妃让我们去往偏院，只恐怕以后再见上世子一面就是难上加难了。那偏院里很是荒乱，几乎是杂草丛生。我们去了那里，以后的生活恐怕会更加的艰难。最怕的还是若是世子忘了您，从此您可就再无翻身之力了。她这是要把我们的后路堵死啊，这招也太狠了。”苘儿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怪她，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必然的结果，谁都没有错。只是我以后若是去了偏院，以后恐怕再无翻身之机了。你还是另寻一个好的去处吧，我以后再也无法庇佑你了。我们主仆的缘分到此尽了。”我有气无力的说着，今日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太多，我实在是有些消化不了。说句话都能把我的气力消耗殆尽。

“烟姨娘，我不走。我来的那一天您就说过。以后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时刻牢记着这句话，更何况您是待下人最好的主子了，我不走。我从没见过您这样好的主子，奴婢以后跟定了烟姨娘。”苘儿说什么也不肯走。

“傻苘儿，我如今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更何况那偏院也不是个好去处，你又何必呢？你明知道我恐怕在屋翻身之机了？”我有些无奈。

“奴婢不走，奴婢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苘儿只是重复着这句话，我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让她跟在我的身边，但愿一切都会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