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公冶曦（上）（1/2）

“别走，行吗？”

很乖的男孩儿，眼睛像是盛满了星星，此时，流星将落，有点哀伤、有点绝望。

即使，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小曦，你是希望！”男人将宽大的手掌，附在他的一头青丝上，抚摸。

“希望，比我、还重要吗？”三岁的孩童，想要像往常一般扑向父亲温暖的怀抱，却被推开。

“公冶一族，不能再等下去了。”男人决绝转身，将无助的哭喊丢在身后。

背影有点单薄，但在小小孩童的眼中，那是曾经在暗夜里赐予自己温暖的臂膀——今日，如此冷酷决绝！

“爹爹……别走，好吗？！”三岁的男孩儿磕磕碰碰的跑在地面，却怎么也追不上御空而起的人影，直到——跌倒、划伤！

双臂满是沙粒磨出的红痕淤青，像是此时公冶曦的心情——千疮百孔！

他撞在坚不可摧的透明结界，泪水顺着结界边缘落在黄沙里，了无踪迹。

小龟把昏迷的男孩儿拖回去，放在床上，守了三天三夜。

公冶曦烧了三天，除了小龟记得给他喂水，其余，都是自己挺过来的，包括饥饿、病痛！

醒后，他说，“我不要主人，但……我一定要出去。”

为了这个目标，他守界十年，十年如一日，修炼，成为了他唯一的信条和坚持。

“小龟，走！”今天是天泽之日，一年中寥寥无几能够离开这里的时机。

巨龟顺从的俯下身子，让已经长高不少的男孩坐稳，冲出了结界。

结界如水，穿透时，冰凉温柔。

公冶曦笑了，他回头看那束缚自己的一片黄沙，点点嘲弄蔓延。

我还是出来了，结界，困不住我。

笑意在嘴角，没有成型，便被打碎，伴随着尖利的叫声，黑影弥漫，百兽暴动，漂亮的不像话的半大男孩成了移动的活靶子。

“去！”

竹签带风，掀翻了几个残魂，却又有新的残魂补上缺口，似乎永无止境。

公冶曦不甘心，他指尖紧握，划伤了白嫩的手心，点点鲜血落在枯萎的叶上，引来更多野兽。

这是一场血战，死了很多野兽，即使他们被刺激的发了狂，依旧能感知到疼痛，但……毫不退缩。

血腥味，激出了野兽的血性，激出了残魂的疯狂。

黑影重重，一层一层包裹着战场中心，他们贪婪的吞食地上野兽的尸体，飘飞的还未消散的魂息，嘴角笑意狰狞。

“哈哈哈哈哈！杀吧！多杀点！”

“小子，杀呀！怎么动作慢了！慢了，要被吃掉哦……”

久不见人烟的寂魂森林，一群癫狂的残魂，一个被围攻的不肯退步的男孩儿，一只忠诚守护的老龟。

公冶曦不记得自己全身到底有多少伤口，不记得已经杀了几头野兽、几只残魂，但他知道，自己断了三根肋骨，左臂弯折，右腿受伤，灵力即将枯竭！

“回去！”

看着龟壳已经皲裂的小龟，公冶曦不甘心的开口。

回去，那个牢笼，那片黄沙，那个不是家的“家”。

这一次，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下床。

每一年，天泽之日，即使知道会重伤，还是义无反顾的冲锋，直至遍体鳞伤。

“我不要主人，但我一定要出去。”

这句话，一直默念，直到变成了执念，变成了……恨！

恨自己的父亲如此决绝，恨自己如此无用，恨那个还未出现的虚无缥缈的“主人”……

主人，这种东西为什么要存在？是不是，没有了主人，我就会自由？这种想法，不止一次出现。

后来，他想，若是主人出现，必要杀了他（她）！这样，我就会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