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

深夜。

宋晓坐在窗前，望着月色，面无表情。

明天就要订婚了，这已成为定局，不容改变。莫岷似乎屈从于命运的安排，直到订婚的最后一夜他都没有打电话来。

桌上的手机安静地躺着。

宋晓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的手机号。

“嘟”了几声之后竟奇迹般的通了。

“……喂。”莫岷的声音迟迟地传来。

听到这熟悉声音的一刹那，宋晓的泪水便夺眶而出。她捂住嘴，不想让莫岷听到自己的哭声。

“……喂，宋晓？”莫岷的语气中没有激动与兴奋，有的只是平静。

宋晓的心颤动，他竟然叫自己“宋晓”，他们之间竟变得如此陌生。

“嗯。”宋晓强忍住心痛，低哼道。

“恭喜你啊，明天要订婚了。”隔着长长的电话线，可以看见电话那头说话的人在强颜欢笑。

“……谢谢。”

良久的沉默。

宋晓屏息细听，急切地盼望着莫岷能说话。说让自己不要去订婚，说他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和那个女人接吻的。可是，宋晓听到的只有平静的呼吸声。

“你明天能来参加我的订婚宴吗？”宋晓紧紧地捏着电话线，就像在拧她的救命稻草。

再次沉默。

只有墙上的时针行走的滴答声证明着时间在流逝。

一切就好像定格似的。

许久过后，莫岷欢快地答应了，“好啊！”

“嗯……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远去。

“等一下！”宋晓忽然说。

“什么？”莫岷重新将电话放回耳边。

宋晓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会儿后深呼吸道：“……没事，再见。”

说罢便匆匆挂了电话，她怕多等待一秒，自己对莫岷的期望就会增加一分。她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秦天仰面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尤翊的音容笑貌不断浮现在眼前。她白皙的面颊，可爱的大眼睛，香甜的樱桃小嘴，任何一点都让他无法忘怀。

他侧过身，手枕在头下。

怎么一天都没有看见尤翊了？她在躲避自己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已是后半夜，秦天拨通了甘希容的电话。

“喂，甘希容吗？”

“天呐，梦见鬼了吗？大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不知道半夜打电话是件很没礼貌很扰民的行为吗？”甘希容很不满地抓着电话大喊。

秦天才懒得听甘希容发牢骚，他直奔主题，说：“帮我打个电话到尤翊家里去。”

尤翊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秦天又不敢贸然打电话到她家去。

“秦天，你梦游了吧？”甘希容对秦天的要求感到很诧异

。

“我很清醒。”秦天严肃地说。

“半夜打电话到别人家里去会不会不太好啊？”甘希容象征性的问过之后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打电话去她家？”

“有事。”

“你们什么关系？”

甘希容想起了莫岷和尤翊在一起的怪异行为，先是在舞蹈室秦天当众把尤翊拉走，再是屡次看见尤翊和练完舞的秦天一起回家，这些迹象是不是该说明些什么呢？

“你们两个在交往吗？”甘希容问道，想了想又说：“不对啊，你不是和姚窈在一起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秦天和甘希容是舞伴也是好朋友，他索性不瞒她了。

“我和尤翊在交往。”

“天呐，怎么我不知道？”甘希容惊呼，秦天甚至听到了她从床上弹起的声音。

“不光是你，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和尤翊搞得是地下情。”

“你太强悍太有能耐了吧！”甘希容说，“那你和姚窈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公开了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两天前我和尤翊分手了，现在也只能用分手这个词了，因为是姚窈哭着求尤翊把我让给她的。尤翊心软，就答应了。”秦天现在说起这个心还是会很痛，“可是我并不想分手。”

“天呐！”甘希容再次惊呼，“别人说得对，她果然不是用正常手段的到你的。”

“我已经一天没有看见尤翊了，所以麻烦你打个电话到她家去，确定她现在的情况。”

甘希容很困惑，“你不会自己打啊？”

“你和尤翊那么要好，应该了解她妈妈有多望女成凤了吧。如果她在深夜接到一个男生的电话说要找她女儿，你说尤翊的下场会是什么？”

甘希容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好吧，十分钟后你打我电话。”

“OK！”

秦天紧握着手机，望着天板。

时间怎么过得这样慢？

四处一片宁静，偶尔有远处马路上的机车飞驰而过的声音。

秦天不停地看时间，就盼望着十分钟快点过去。

“嗡——”

十分钟未到，秦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甘希容的电话。秦天迫不及待地按下来接听键。

“喂？怎么样？”秦天激动地问。

“秦天，你混蛋，你太对不起尤翊了，你怎么能弃尤翊而不顾转而和姚窈在一起风雪夜呢？”甘希容劈头盖脸张口就骂，与她文静的形象大相径庭。

秦天愣住，握着电话好久才回过神来，“你当初不是还劝我和姚窈在一起吗？”

“如果我知道你和尤翊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劝你。你根本就不是人。”

“先别骂了，尤翊她到底怎么了？”

“你说，你前天是不是把她一人扔大街上了？她淋了一夜

的雨，现在在发高烧，都快把她脑袋烧爆了。我刚打电话过去是她妈接的，说尤翊在床上都躺了一天了，饭也不吃，话也不说，只躲在被子里。”

秦天紧张地问：“她发高烧了？”

甘希容埋怨道：“是啊，托你的福。”

秦天下床，说：“我要去看她。”

“别去！”甘希容对着电话大喊，“你疯了吗？现在都凌晨一点多了。”

秦天呆站着，最后无奈地坐了下来。

宋晓穿着美丽的淡红色礼裙坐在化妆镜前，娇好的面容略施薄粉依旧妩媚动人。

静坐许久不肯起身。

身旁的姨婆姑婶围了一大堆，对她和母亲说着一些经久不衰却又俗套的吉利话。母亲听后笑得天乱坠喜笑颜开，矫情地向那些人谦虚着。宋晓面无表情，对她们以及她们的话视若真空。

她一直注视着桌上异常安静的手机。

“晓晓，你福气不浅哦，嫁个那么好的人。”一位大妈级的女人说，心里后悔没晚出生三十年。

“只是订婚啦！”母亲替女儿接话，嘴上虽这么说，其实早已心怒放了。

“订婚不就是结婚嘛！一样的，一样的。”大妈笑着说。

“是啊，是啊。”旁边的一位大婶附和道。

母亲被大家恭维地嘴后合不拢了。

这时有人来通知车已经到楼下了，她们便集体坐车通向酒店。

莫岷坐在小屋门前，一脸愁容地抽着烟。

一个又一个烟圈从口中吐出，再慢慢升向空中，最后消失不见。

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要像这烟圈一样吗？

莫岷凝视空中烟圈消失的地方。

麦麦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在莫岷身边坐下，握着他的手。莫岷回过神，手背的冰凉让他注意到眼前的女子穿得如此的单薄。他脱下外套，轻轻地披在麦麦身上。

“还在想她吗？”麦麦是个聪明的女子，从莫岷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对前女友的思念与不舍。

莫岷无言地望着她。

麦麦和宋晓是他的世界中两个不同时期的恋人，对他来说都非常重要。

麦麦，是他童年乃至少年都喜欢的女生，虽然已隔七年，但七年前的感情还在，只是不会延续。

宋晓，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记忆犹新，仿佛昨天发生的一样，对她的感情一直都在延续，永远不可能风化。

莫岷陷入矛盾。已经伤害了一个，难道还要伤害另一个吗？

“你不说了我就不会想了。”莫岷笑着说。

麦麦轻笑，靠在了莫岷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