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坦言相告(求首订)(2/2)
“没等到师父,我这心里始终不踏实。”
轻叹了一声,接过递到手边的热茶。
“毕竟康王身上的蚀骨散可是出自我的手,师父只不过是替我担了个恶名而已,说是交换解药,其实又何尝不是以身涉险,就玄虚老道的种种劣迹,我哪里能不担心师父的安危嘛。”
面对苏悦的忧心忡忡,同样心绪不宁的苏浩亦是眉头紧锁。
当鬼谷子抱着黑檀盒子闪身而入时,见到的便是愁眉不展的两人瞬间绽开了的笑容。
“师父。”
“穆老,您可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担心了?”鬼谷子虽是调笑的语气,但眉宇间却是难掩欣慰,“放心吧,玄虚那货虽不是个好惹的,但你们可别忘了老夫也绝非良善之辈,想整倒老夫那也得他先别被老夫整趴下了再说!”
斟了一杯热茶奉上前,苏悦同他相视但笑,“解药确定无误了?”
“没来得及,老夫只管交换送出去,至于真假,杜贤那个老匹夫要是分辨不清,那也不干老夫的事。”
苏悦与苏浩齐齐脸黑,合着他真的是跑去同玄虚老道斗法的?
猛地灌了两口热茶,再回眸将两人神色流转间的古怪之色看在眼中的鬼谷子不觉莞尔,将手中空了茶杯丢给一旁朝他瞪眼的苏浩。
“玄虚那货三番五次叫嚣,老夫要是再不现身会会他,岂不真成了缩头乌龟。”
同两人呐呐摇头的鬼谷子悠然落座,将圆桌上的黑檀盒子轻轻推给苏悦,“不过玄虚老道那边还真不是问题,他是一点儿便宜都没占着,倒是这黑檀盒子差点没我的老命了去……”
“受伤了?”苏悦与苏浩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无碍的,小伤、小伤,不打紧。”鬼谷子说着都忍不住唇角微僵,他哪里好意思同苏悦与苏浩说他是自尊受伤了,而眼瞅着起身就要朝他来的两人,鬼谷子忙不迭转移话题道,“阿苍那小子也真是的,他竟然躲过了长老与护法的眼线,将藏在禁地之门宝库中的秘籍给偷了出来。”
“……咦?那东西出自禁地之门?”苏悦脚步一顿,转身回眸看向圆桌上那个黑檀盒子,“武功秘籍?还是什么?”
先是撒了把毒粉在其上,静待黑檀变红檀后,鬼谷子方才在苏悦与苏浩惊异的眸光中打开盒子,“《蛊毒秘籍》。”
蛊毒秘籍?
心神陡然一颤的苏悦与苏浩齐齐皱眉。
“师父。”
“嗯?”
“既然你也见过这《蛊毒秘籍》,为何还是解不了阿苍体内的寒毒?”
“因为阿苍体内的蛊虫只不过是个幌子,寒毒并非源自蛊虫,而那蛊虫是克制他体内寒毒才被人施法下的蛊。”
鬼谷子眸色深沉的注视了苏悦良久,“悦儿之前不也怀疑逮到那蛊虫究竟怎么回事么?”
“难道真的是阿苍体内的蛊虫自己开溜了?”
“是,也不是。”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深沉的扫过一脸茫然的两人,轻拍了一下苏悦的肩头,鬼谷子背着手喟叹道,“如果老夫所料不错的话,阿苍体内的蛊虫之所以莫名其妙落了单,大概是与悦儿你有关。”
“呃?我?”苏悦狐疑的反手一指,“此话怎讲?”
“你的血。”鬼谷子面色肃然凝重的眯着眼睛,“悦儿你大概所有不知,此前老夫与阿仲并非没有试过拿血冲煞他寒毒发作时的异象,但都毫无效果,倒是唯独悦儿无意中的一滴血点化了他的寒毒。”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的血无毒也无害,怎么就会冲煞到阿苍体内来自禁地的寒毒了?”苏悦迷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况且我此前都还以为他体内的寒毒是源自蛊毒,蛊虫嗜血且敏感倒是还说得过去,但既然不是蛊虫诱发的寒毒,那究竟会是什么?当年阿苍与杜仲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师父可否坦言相告?”
“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夫并未亲眼所见,那时候老夫到时候阿苍早就遍体鳞伤只剩半条命了。”鬼谷子说着却是忽而一顿,意味不明的瞥一眼柳眉紧锁的苏悦,“不过,据杜仲时候同老夫说的异象,倒是与前不久你们在云海山庄时发生的异象有些类似。”
“云海山庄?”苏悦先是狐疑的眯了眯眼睛,而后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一窒,“月之光?”
“不是月之光。”
鬼谷子轻轻摇头。
“是日之光,他护着阿仲替他全然挡下了急射而下的日之光,仿佛瞬间就吸走了他体内的所有阳气,这也正是导致他寒毒发作时能把自己冻伤的原因,老夫和杜仲还有杜老庄主给阿苍试过多种办法,但最多只能护住他的心脉,而他也只能饱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眉峰深锁的苏浩听到这里不禁将深埋心底的疑问剖出。
“一直有个问题,我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何悦儿的血……”
“能帮阿苍点化寒毒发作时的痛楚,甚至控制得了他体内的寒毒么?”苏浩的话尚未说完,鬼谷子便接口道,“那或许是种缘分……”
“所以悦儿真的做苍王的药引子?”苏浩纠结着眉头低沉暗哑的道。
“……不是药引子。”被两人灼灼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瞧了良久的鬼谷子轻轻摇头,“悦儿的血虽能控制,但却也解不了阿苍体内的寒毒,那只是一种表象而已。”
“所以呢?”竖着耳朵听了良久的苏悦柳眉微挑。
“禁地之门才是根源。”鬼谷子说着都忍不住喟叹。
苏悦与苏浩相视凝眉,解铃还须系铃人?
轻抿一口微凉了的茶水,缓和了几多神色的鬼谷子同两人讪讪一笑。
“禁地那边出了点乱子,一时半刻的怕是很难理得清,阿浩你小子也甭着急担心老夫会偷偷拐悦儿南下。”
“但苍王?”鬼谷子的话虽是令苏浩心下一松,但萧昱苍的状况却是实在不容乐观,况且他更不乐意见悦儿伤心的样子。
“阿苍的情况非常糟糕,脉象太过虚弱,再虚耗下去,只怕会殃及他的五脏六腑,到时候真的有实质性损伤的话,就说什么也晚了……”苏悦忧心忡忡的锁紧了眉头,“师父可有高招?”
“只能等。”手中的茶杯无力的搁下,将苏悦神色流转间的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鬼谷子深吸了一口气,“只有等他熬过这关。”
熬?
是活生生的煎熬!
苏悦的心莫名揪痛,瞥向窗外的眸光愈发是深远迷离。
他要一个人独自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那是怎样的意志才能撑得住……
越想越觉周身薄凉的苏悦忍不住浑身发寒,转而看向苏浩的眸光中满满的纠结。
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掉落在圆桌上,会意了她此间深意的苏浩激动的连连摆手。
“悦儿,不可,我们好不容易才骗过祖母和大妹妹,你要是再避而不见,不说精明的祖母了,就是在旁偷窥的那些个暗哨都能察觉异样,绝不可再任性妄为!”
“哥……”苏悦纠结着眉头娇怒瞪。
“咦?你们俩在什么哑谜?”正捧着《蛊毒秘籍》粗略翻阅的鬼谷子被两人异样的动静所扰猛地抬眸。
鬼谷子那一脸的茫然令苏浩唇角微僵,但瞧苏悦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微微勾起的唇角间闪过一抹奸笑,这可他自己个儿凑上来问的,那叫他也跟着头疼好了。
无视苏浩神色流转间的奸诈之色,亲手斟一杯热茶递上前,苏悦忧心忡忡的道,“阿苍独自一人煎熬着,悦儿想去陪陪他,师父带悦儿苍王府好不?”
手中茶杯一个不稳茶水蓦地洒了出来,对于被溅湿了的衣袖置若罔闻的鬼谷子一脸黑线的瞪着一脸无辜的苏悦。
“老夫好不容易才虚晃了玄虚老道一招,悦儿你确定要顶风作浪?”
“师父您老干嘛我这是要兴风作浪啊?”苏悦脸黑的瘪了瘪嘴。
“来来来,同老夫说说,你怎么打算的……”无视苏浩灼灼的目光,鬼谷子说着便拉苏悦转战锦榻上去密谋。
而眼瞅着狼狈为奸的两人窝在锦榻中小声的嘀嘀咕咕,苏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穆老竟非但不明辨是非,反倒临阵倒戈助纣为虐去了。
推门而入的胡杨先是狐疑的觑一眼锦榻上神神秘秘的两人,而后方才赶上前同自家大少爷低声道。
“大少爷,老爷要你即刻去书房一趟。”
苏浩匆忙起身,先是同无视的他两人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而后方才随着胡杨的脚步出了听雨轩。
苏浩虽然走的悄然无声,但房门合上的一瞬间,思路被打断了的苏悦狐疑的瞥一眼紧闭的房门,柳眉微微颤动了一下。
“咦?快三更了吧,爹这个时候找哥做什么?”
意味不明的眯了她一眼,鬼谷子干咳一声,“悦儿你难道不知你爹今儿个在朝堂上可是出尽了风头,光是嘉奖都是绝对够叫人眼热了的,更遑论皇上还当着众朝臣的面把你爹好一顿夸赞,估计啊,虽然这都已经是三更天了,兴奋到晕晕然的他才不会丝毫睡意……”
“乐晕头了?”苏悦唇角微微抽搐的直摇头,“不应该啊,按理说祖母和陈氏一早就准备好了给爹祝贺的,好酒好菜午后时分都已经开始备着了,这会儿不都还喝高了么?怎么还会有闲心找哥到书房说事?该不会是……”
“嗯?该不会什么?”见她忽而脸色微变,鬼谷子不禁好奇的追问。
“林寒。”对于师父的疑问暂且避而不答的苏悦目光灼灼的看向敞开着的窗户。
闪身而入的林寒忙同苏悦拱手行礼,“属下见过苏姑娘。”
“暗卫可有留意到什么消息?”
“苏姑娘可是指陈氏找苏老夫人一起撺掇苏老爷逼苏大公子交出百草堂等铺子的事儿?”
“果然如此!”
苏悦愤然起身,但却是被鬼谷子拉了住。
“先不要冲动。”摁着她重新坐好,鬼谷子面色深沉的道,“你哥跑生意多年,难道那点谈判的本事还没有么?你可别忘了,虽然你爹是朝臣不假,但他可是武将出身,草莽匹夫,论嘴皮子能溜得过你哥那个滑头?”
“……”苏悦哭笑不得的抽了抽唇角。
见她好似还在纠结于此,鬼谷子微微勾起的唇角间闪过一抹奸笑,“他们的注意力眼下都在你哥身上,机会难得,你确定还要在这儿干坐着?”
“……我哥要是知道我丢下他不管,回头会不会拿捣药锤敲我?”苏悦苦笑着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
“那也他舍得敲你才成哈……”鬼谷子丢给她一句凉凉揶揄便忙着安置黑檀盒子中的《蛊毒秘籍》。
而诚如苏悦所料,犹在密室中的萧昱苍虽然没再被铁链锁在墙上,但沁入骨髓的彻骨森寒却令他生不如死的浑身颤栗抽搐不已。
“怎么回事?丹药失效了么?”一见到萧昱苍兀自在床榻上抽搐痉挛,苏悦顿时心下一沉,忙强摁着他的手臂搭上腕脉。
“禀苏姑娘,距离上一次服药,还有小一炷香的时间,属下不敢擅自提前给爷用药……”捏着瓷瓶的手早已汗湿了的邵峰忙上前回禀。
“悦儿莫要担心,他这症状也都还算能控制得了的,否则的话,之前老夫和不至于将他困在铁链中……”鬼谷子先是轻拍了苏悦的肩头以示宽慰,而后方才俯身弯腰自他的脖颈处一直摁到脚底细细查体,紧锁的眉峰稍稍舒展,“悦儿你先回避一下。”
“啊?”才欲抽回把脉的手,苏悦顺着鬼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蓦地唇角一僵,忙起身闪人。
而在鬼谷子忙着帮萧昱苍施针之际,在薛良的引领下来到暖阁的苏悦茶都还没上一口,便是被角落中那个眼熟的布袋吸引去了目光。
“那不是我的布袋么?”
丢下手中的茶杯,苏悦才要上前看个仔细,却是不想竟被后发先至的薛良抢先得手。
“嗯?”虽是被薛良拿在手上,但这下终于是看清楚了的苏悦更加肯定那布袋就是她,那个装了咬伤过萧昱苍的眼镜王蛇,结果却被杜仲顺走了布袋。
“苏姑娘请恕罪,爷十分宝贝这布袋,平时就连杜少主都不叫轻易碰触的,苏姑娘您想要装东西的布袋的话属下帮您再另寻一个。”
薛良说着便将手中的布袋极为妥帖的交给不知何时出现身后的侍卫,而后极为恭敬的同苏悦拱手行礼。
将薛良的话听在耳中,心中影影绰绰一抹异样袭扰心头的苏悦心口微微堵着,原来他那么在意她的东西。
而犹在苏悦兀自出神思绪千回百转间,风风火火跑了来的杜仲一见到捧着茶杯悠闲品茗的苏悦不禁哀怨的控诉。
“苏姑娘你来都来了,怎么躲儿这儿呆着也不去看看受苦受难生不如死的老大啊……”
见杜仲才一进来便不明就里的控诉,唇角抽了抽的薛良忙替苏悦解释道,“杜少主,穆老正给爷施针,部位、呃?不宜观瞻……”
“啊?哦哦、”尴尬的呛咳一声,杜仲顿时就没了音,闪过苏悦朝他砸来的凶器茶杯,忙不迭狗腿的上前斟茶倒水,“……哎哎哎,我错了,苏姑娘请恕罪,请恕罪哈……”
“墨玄大师那边能离得开人?你怎么又开溜了?”接过他递来热茶捧在手中,苏悦凉凉揶揄,“小心等下师父见了你赏你两枚毒针……”
“放心吧,本少主是那种没谱的人么?”杜仲自己说着都忍不住乐呵一笑,在苏悦与薛良齐齐射来的眼刀下忙正色道,“我家老爷子赶回来了,被我好说歹说拐到宫里帮忙看着墨玄大师去了,我也才敢正大光明的开溜过来看看老大……”
杜仲说着却是忽而一顿,不明就里的眸光在苏悦与薛良两人间来回流转,“咦?有什么不对么?瞧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你是说杜老庄主已经回来了?”苏悦唇角微僵的再次确定。
“当然!”杜仲毫不迟疑的连连点头。
“可是师父才命人将换来的解药送去黑风寨。”苏悦托着下巴意味不明的眯着一脸茫然的杜仲。
“这事我知道啊。”杜仲奇怪的瞥她一眼,“我帮穆老出谋划策来着呢,怎么可能不知道解药已经换了都。”
苏悦柳眉紧蹙的沉吟,“师父说反正有杜老庄主在那边,所以解药究竟是真是假那是杜老庄主的事……”
耶?
杜仲眼皮子直抽的凉凉暗腹,冷无情那小子能走狗屎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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