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无力还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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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们一阵忙碌之后，高湛总算是醒了过来。

这时一旁的高纬对他说道：“父皇，孩儿不孝，惹您生气了。您先休息，儿皇改日再来看您。”

可高湛却不看他、也不理会他，所以高纬就自行离去了。

高纬回到寝宫，孙晓涟正在等他。

“父皇怎么样了？”孙晓涟问。

“已经醒了，但父皇的气却还没有消。”高纬有些无奈地说。

而孙晓涟也是情绪显得很低沉。但她还是说道：“是啊，不难看出，其实父皇不同于其他君主把权利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相反他更像一位普通的父亲，很在意、很关心自己的儿子。所以你那样说，他肯定会气坏了的。”

“嗯，我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以前父皇对我那样的严厉苛刻，原来都是为我考虑、为了我好；而他之所以经常拿我和四哥做比较，也是为了激发我向上进取，而并非偏重于四哥的能力。其实我一直拥有着父皇的疼爱。”

“既然明白了，就不要再继续以前的样子，惹父皇伤心生气了。趁父皇他还健在，好好尽一尽做儿子的孝道吧。”

“可是，这样就意味着我们不能相守一起了。”高纬这句话听起来心情很沉重。

“‘相爱，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以前我最讨厌这句话了，认为说出这样话的人不是没有责任心、胆小懦弱，就是没有真心爱过。可是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爱情真的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既然我们的爱引起了那么多人的不满，就不要再执着下去了，只要心中有彼此就够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孙晓涟和高纬确实成长了好多，懂得了感恩、理解他人及换位思考。

但是高纬却真的难舍孙晓涟，此时他的眼里已闪出了泪光，说：“可是这一分离，我们便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了，这蚀骨的相思之苦我们真的能承受吗？”

孙晓涟不明所以地淡淡笑了笑说：“怎么会呢？我们又不是生死离别。我会在一处安静之地定居，我们就用白鸽互相通信，以缓解我们对彼此的相思。如果你实在想我的话，你也可以出宫去看我呀！”蒙在鼓里的她此刻已褪去了忧伤，露出了憧憬的神情，现代人思想的她认为这是另一种浪漫。

“如果真的可以那样，我就不会如此不舍放你离去了。”高纬握住她的手，真诚地看着她说，“但是我不能，既然爱你，就不能如此自私地将你留在这个世界。”

孙晓涟听高纬这样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如此自私地将我留在这个世界？”

“楚桓没有告诉你吗？原来你还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时孙晓涟有些着急了，赶忙问道：“什么来龙去脉

？楚桓他应该告诉我什么？！”

高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楚桓和自己的所有对话都转告给了孙晓涟。

“原来得绝症的人是我，不是他。怪不得楚桓对我隐瞒得那么深！”孙晓涟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做着强烈的心里斗争，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说道，“我不会跟他回去的，你放心，我会留在这个世界里一直守着，直至这里再没有我存在的意义。”

“晓涟，虽然我舍不得你离去，但我也更不愿用你的生命去冒险。”

“没关系，是我自己愿意赌一把的。”

高纬听完，赶紧摇了摇头道：“不，不可以。既然你留下我们依旧不能长相厮守，你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想那么自私，我也想做一次为爱可以甘愿放手的人，晓涟，希望你能成全。”这时高纬已经别过头不敢看她，泪水从眼中刷刷地流了出来。

孙晓涟扑向高纬，抱住了他，泪水也刷地一下流了出来，说道：“离开你，并没有什么。最可怕的是，从此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看不到你的样貌、得不到你的消息！”

随即高纬也紧紧地抱住了孙晓涟，加快语速地说：“我知道，我明白，我都了解，但是，我们却是身不由己啊！”他顿了一下又说，“真正的爱，就是要为对方付出、为对方着想。现在我们都已经懂得了这些，那就彼此放手吧！”

孙晓涟默不做声，依旧哭泣着。高纬继续说道：“但是晓涟，我要你记得，无论你身在何处，我内心装的始终都会是你。”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孙晓涟点点头，回答：“我也是，今生除了你，我的心再不会容下其他任何人！”然后，他们就此紧紧地相拥着，没再说一句话，像是在做着彼此心灵的最后告别。

二这对夫妻，随着孙晓涟的出宫，就此分离；而另一对，则因丈夫的不明下落，而而陷入了悲伤之中。

随大军一起回来的杨士深没有立即进宫面圣，而是先来到了王府，把兰陵王失踪的消息及前因后果告诉了杨雪舞。

杨雪舞听完，被惊得差点昏了过去，幸亏一旁的下人扶住了她。

“夫人，您没事吧？”杨士深见她这样，赶忙询问道。

杨雪舞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但看起来却已然失魂落魄的样子了，自言自语道：“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成为了现在的兰陵王妃，为的就是守护四爷、改变他的命格。可是我的能力还是有限，终究改变不了四爷的命运吗？”这时杨雪舞突然流下了眼泪，但好像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随即突然抬头看着杨士深，“不，四爷不会有事的！他只是没了踪迹，但却没有得到四爷出事的消息，所以我们不能放弃寻找，一定

要找到四爷为止！”她紧紧地抓着对方的胳膊，激动的说。

“请夫人放心，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加大了力度，在周陈和本国寻找四爷的下落；而且为避免出现纰漏，五爷已经派出了附上所有家丁侍卫在围绕邺城方圆五百里之内寻找。四爷吉人自有天象，相信四爷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请夫人不要太过伤神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出去寻找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呀！”说完，杨雪舞就要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但刚至门口，又转过来说，“小翠，吩咐府上所有人，放下手上的事情，全部出去寻找四爷！”随即杨雪舞就出去了，看着她的背影，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大概是因此事而受到刺激了吧。

此后，杨雪舞没日没夜、发了疯似的寻找丈夫的下落，一同寻找兰陵王的人担心她这样下去会累倒，于是都劝她回去休息。可杨雪舞就是却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仍旧不停地寻找着兰陵王。

杨雪舞就如失去魂魄的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寻找，最终由于体力不支累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了。

在一旁守着她的小翠看见她醒来，赶忙问道：“夫人您醒了？有没有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呢？”然后小翠赶忙把桌上的一碗粥端到她面前说，“夫人，大夫说你是因为疲劳过度才会昏倒的，需要补充营养。这是小翠刚刚为夫人熬好的燕窝粥，您快喝了吧！”

可杨雪舞却将粥推向一旁准备起身下榻，说：“我吃不下，我还要继续寻找四爷呢！”此时的杨雪舞看起来已经是面无血色，嘴唇也如白纸一般，非常虚弱的样子。

杨雪舞下榻晃晃悠悠没走几步，身体就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小翠见状忙上前搀扶，哭着说道：“夫人，您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吗？大夫说您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再累着了，如果您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的！四爷现在已经生死未卜了，我们不想再失去您了夫人！”

杨雪舞听见小翠的话，倚着榻边开始轻轻地啜泣，不一会儿由啜泣变成了大哭，继而转成了伤心欲绝地哭喊：“四爷，您说要爱护雪舞一生一世的，为何现在丢下我不管了呢？四爷，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了！四爷，雪舞不能没有你，求你快点回来吧！”她就这样声嘶力竭地喊着，这是她得知丈夫失踪以来第一次痛哭呐喊。

而在另一边的兰陵王，似乎像是听到了妻子的呼喊一样，竟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守在旁边的宫女看见，赶忙跑出去报告去了。

“皇上，兰陵王他醒了！”那名宫女报告道。

“哦？昏迷了这么多天，他终于醒了吗？”正在批阅奏

折的宇文邕抬头说道，“好，朕知道了，你们要好生伺候兰陵王，待朕忙完，就过去看他。”

原来，当日高长恭遭祖珽派去的杀手暗算，身受了重伤，但有幸骑上马逃跑了。踏雪带着他甩开了穷追不舍的杀手们，最后跑累了，就停下来吃草了。而那个地方就是周齐两国交界的边境。然而，那个时候宇文邕正在微服出巡，恰巧看见了趴在马上、已经昏迷不醒了的兰陵王，于是便将他带进了宫，让御医救治。可是他伤得很重，一昏就是好几天。

宇文邕忙完国事之后，连到兰陵王的房间来看他，见到他便问道：“朕听说齐国打了一场很漂亮的胜仗，为何你这位堂堂的战神却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是中了奸人的暗算，所以才会身受重伤。”兰陵王回答，身体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的样子。

“果然如此吗？高纬素来对你不满，朕早有耳闻，到最后他果然还是容不下你这位齐国的守护者吗？”宇文邕提到高纬时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随即兰陵王反驳道：“我这次受伤是中了佞臣的奸计，与吾皇无关。我和皇上的兄弟情一向很好，之前我们之间只是存在一些误会，而现在，误会早已经解除了。”

“哈哈，看来高纬也继承了他父亲了嘛，别的本事没有，但就是能鲁获你这样的忠臣之心！”宇文邕大笑着说，对高纬多少有一点轻藐之意。

“不，宇文邕你错了，皇上他勤于朝政、爱护百姓，在这乱世中可称得上是一位贤明的君主。”兰陵王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呵！”宇文邕冷哼了一声，然后道：“那只是高纬的表象而已吧？在朕的眼中，他不过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只懂得用齐国的江山来胡闹！”

兰陵王听到宇文邕这句话似乎有点生气，维护高纬道：“宇文邕，你这次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你的恩情，我此生恐怕都无以为报了。但你毕竟也是一国的君主，在他国臣子面前说其皇帝的不好，这是不怎么名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