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声胜有声（1/1）

宁裳表演完后，只看见两个小厮上来捡地上的碎银子，老鸨也大摇大摆地扭着走了上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感谢！感谢各位大爷的打赏，接下来就是价格拍卖了，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起拍价五十两。”楚雪舞摇了摇头说道：“一个女人的贞操，要拿来这种地方供人拍卖，可悲！可悲！不过听云心你那样说，这些女人也挺可怜的。”云心看着舞台上那个狂抛媚眼的宁裳，摇头说道：“也不全是可怜人，也有那种自甘堕落，喜欢靠出卖肉体生活的女人，有的还不择手段花光男人的钱，就翻脸不认人的。不过也有的想离开这种地方找到适合的主赎身的。但是，肯赎身的男人还是少之又少，毕竟是这里的女人……谁会稀罕呢？又有谁会在乎呢？还不是逢场作戏的多。”楚雪舞一脸惊讶的看着云心，一脸佩服地说道：“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看事情还挺通透的嘛？像个经历了多少沧桑的姑娘一样。”云心被楚雪舞这么一逗，脸都红了，假装生气把头一偏。楚雪舞见状，急忙摇了摇云心，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云心，说道：“好云心，我错了，我逗你玩的那。”云心看着这般可爱的撒娇的楚雪舞，也忍不住笑了。下面还在激烈地竞拍。“六十两”人群中有人叫到，“八十两”又有人继续加价。快接近一百两了，听云心说过，这里普通人家一家四五口人的话，一个月的伙食也不过二十两银子。这么多钱，够人家几口人吃几个月了……真奢侈！“八十五”还在继续有人加价。台上的宁裳继续卖弄着风骚，示意下面的大爷们都继续加价。楚雪舞奇怪道：怎么就大厅的人叫价，上面雅间的都没人开口？楼上的花高价来看戏的？就这种舞技值得花这么多钱来看，这钱也太好挣了吧？“一百两！”刚才那个肥腻腻的大胖子发话了。顿时，全场鸦雀无声，看样子没有会比他出价更高了吧？肥腻腻的大胖子站着洋洋得意地笑着。扫视着周围这些穷酸男人，又色眯眯地看向台上的宁裳。那无耻的眼神，仿佛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把台上的宁裳衣服撕了个粉碎，再压在自己的身下。老鸨一听一百两，真是首战告捷，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大喜说道：“哎哟！我滴爷，您真是太识货了，一百两第一次了啊！还有没有加价的？”楚雪舞看着她那副又惊又喜的嘴脸就知道，能叫到一百两估计都已经超出她的意料了吧！还想往上加价，真是贪心。肥腻腻得意的又扫视了一遍身边的人群，“一百两第二次了啊！还有没有要叫价的？”人群中有些男人开始碎碎念道着：“一百两玩个妓女的初夜，也就他傻大福有那财力和傻劲了。咱还是等日后花个几两银子来玩玩就够了。”“就是啊，最好的货色也就十两银子，一百两？我都够玩多少回了，哈哈哈！”“哈哈哈”旁边一群男人起哄道。“一百两第三次，成交了，福大爷，宁裳是你的啦！老规矩，等“赏苞之夜”结束后，会有人领您去后头宁裳姑娘的房间的。您先稍等片刻，请接着欣赏完后面的表演！”肥腻腻自是懂规矩的，他可是这里的常客了，他洋洋得意地坐回原位。老鸨接着说道：“接下来是第二场表演，是我们能歌善舞的梦瑶姑娘，有请梦瑶上台来为大爷们演奏一首《青丝调》”只看见一位穿着天蓝色纱裙的姑娘，被两个小厮强拉硬拽地从后面一个房间拉出来，那个姑娘应该就是梦瑶吧？梦瑶并没有像刚才那个叫宁裳的女人一样浓妆艳抹，应该说是，她根本没有画什么妆才是。这张脸，没有化妆都煞是好看，难怪张秀才刚才在门外的一脸紧张，简直是我见犹怜。老鸨见状立马下去恶狠狠地瞪着梦瑶，然后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梦瑶看起来显然很害怕的样子，极不情愿地慢慢走上了台，站上台后，怯生生的看着台下那些如狼似虎的饥渴男们。突然，她眼神一亮，好像看到希望一样。楚雪舞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看的正是张秀才，原来，他们两是认识的。应该就是对苦命的小情侣吧？可是张秀才一个读书之人怎么就认识了青楼女子呢？还是个没陪过客的，楚雪舞怎么也想不通。台上的梦瑶看到张秀才以后，她便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了，她神色回复正常，眼睛还有点红，抱着琵琶的双手手臂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伤痕。楚雪舞一看便对着云心说道：“这个，肯定是被逼迫的。你看她手上的伤，证明之前肯定挨过不少打，眼睛那么红，肯定在这之前不知道哭了多久。哎！可怜的姑娘。”云心点了点头说道：“娘娘说的没错，这里的姑娘，都是靠脸赚钱，所以老鸨他们都是鞭子抽身上，手挡的多了，也就伤的最多了，哎！”梦瑶此时已经调好了琵琶，对着旁边的乐师门微微一点头，便开始弹奏她的琵琶，演奏间，梦瑶便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身处怎样一个险境。只见她那熟练的指法，上上下下地拨弄着，弹奏着。时快时慢、时急时缓的音律，让听众跟着她的演奏一起进入了此曲中的故事中一般。突然，楚雪舞想起了白居易《琵琶行》里的描述，用在她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随着最后一指拨弄，音乐声停止了，演奏结束后，顿时全场一边寂静，貌似都还回味在刚才的曲境里。楚雪舞听到如此美妙的演奏，忍不住连连拍手叫好道：“好！精彩啊！”。这时厅中的男人们仿佛也回过神来，跟着全都在拍手叫好，叫绝！同样，还是有很多人，同刚才一样，往台上抛碎银子，比刚才宁裳那场表演，打赏的更多了。这次就连楼上雅间的人也忍不住，叫了小厮送下来打赏。每个小厮下来打赏时还会报道“二楼雅间，王大爷打赏10两。”跟着又有小厮报道：“三楼雅间李大爷打赏15两。”又有小厮来报：“二楼魏大爷打赏15两。”又来小厮气喘吁吁地叫道：“二楼齐大爷打赏50两。”“哇！”这齐大爷什么来头，光打赏就50两了……啧啧啧，楼下一片叹气。人群中又有人碎碎念道：“看样子，这姑娘也轮不到我们了。今夜醉仙楼里，来的都是大财主，大人物啊！”“是啊！是啊！都是大财主。只不准还有朝廷里当官的呢！”“就是，就是，我们就当来看看演出得了，也算值了。”“是啊……就是……”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地说道。

待停止打赏后，讨厌的妈妈桑又该出场了！楚雪舞厌恶地看着那个慢慢走上台的老鸨，老鸨站到梦瑶身边后，又开口笑着说道：“谢谢！谢谢各位大爷对我们梦瑶的打赏，我们梦瑶真是福气，不知道等下能跟随哪个有福气的主走，接下来又要开始竞拍了，梦瑶姑娘80两起拍！”

八十两的起拍价？这老鸨看样子是看到梦瑶的行情比较好，故意抬高低价的吧？楚雪舞心中想到。只见台上的梦瑶，神色紧张的看着台下的张秀才，只见张秀才擦拭着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珠。叫了一句：“八十五两！”此时大厅里应该没有人能叫出再高的价了，但是，楼上的雅间里立刻叫出了一声：“一百两！”张秀才慌了，看向台上的梦瑶摇了摇头，看样子，他叫不出比一百两更高的价格了，张秀才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台上的梦瑶也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再次睁开泪水夺目而出。老鸨见状，赶紧小声在身旁威胁道。梦瑶便轻轻将泪水擦拭掉，那双空洞的双眼，再也没有看向张秀才，而是望着前方……那种眼神，是怎样的一种绝望！楚雪舞望着眼前这个叫梦瑶的姑娘，心中忍不住心疼起她来。老鸨好像在继续等人叫高价，她深信，一定能超过宁裳的一百两。她左顾顾，右盼盼。终于，二楼的雅间有人叫道：“一百二十两。”“哄……”下面大厅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了，“今夜儿，看样子都是有钱的主儿来啊！”一灰色布衣男子说道。“是啊是啊，这今夜的戏有看头，有趣，有趣。”他身旁一穿蓝色长褂稍年长的男人附和道。“这一百多两买睡这一夜有啥意思啊？多没劲？”他们身后一紫褂小年轻狐疑地问道。“兄弟不是本地人吧？”灰衣男子问道。“是啊，我从宣城来探亲的，本来自己打算在这附近闲逛一番，后来见好多人往这里涌，说是有好戏看，我听着“赏苞之夜”以为是哪里的戏班子来这唱戏，所以跟着进来看了，没想到是这个……”旁边几个男人，听他这么一讲都笑起来了“哈哈哈……还以为哪里的戏班子？小伙子，你要是想听唱戏，你可来错地方了，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子嘲笑。那紫褂轻年脸一阵通红，又接着说道：“不过无所谓了，花十两银子进来看看这几位姑娘表演也值了，特别刚才那梦瑶姑娘弹的琵琶，真是绝了！妙哉！妙哉！只可惜身在这种地方。着实可惜！可惜！”紫褂轻年摇了摇头。另外那个灰衣男子又说道：“你刚才说，只说对了一半？”紫褂轻年说道：“哦？此话怎讲？”灰衣男子又接着说道：“其实花这么多钱，也不仅仅是为了买她们这一夜。”“那是？”“当天晚上拍下的价格，除了能得到姑娘的初夜之外，还有个一月之约，在这未来的一个月里，这姑娘可以不必接别的客人，只服侍你一个人。当然，你来一次还是要给一次钱的。”“那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一月之约呢？”紫褂轻年不解地问道。“一月之约，除了在这一个月里，她是你的专属姑娘之外，你还可以在这一个月中，再凑齐当天拍卖的钱的三倍。打个比方：就拿刚才那个宁裳姑娘讲，那福老板花了一百两拍了她，如果福老板在未来的一个月中，用他当时拍她的三倍价格，也就是三百两，就可以替她赎身了。那么，这姑娘，就完完全全是属于你的了。”那紫褂轻年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这样的话，姑娘也算是清白身了。”“话虽如此，可毕竟真的去花那大价钱给姑娘赎身的还是少啊！俗话说的好“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终归出身摆在那里不是？”一群人点点头，表情赞同灰衣男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