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暗来风兼雨 (7)（1/2）

“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哭嚎啕。”程仙一曲《锁麟囊》唱到动情处眉尖一蹙，长长的水袖一摆，自是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今日的演出既不是在座无虚席的倚梨园，也不是在大气侯府的江家，而是在一个落魄的乡村郊外处。

程仙前几日答应了江文瑶的邀请，要去给贫困的孩子们授课讲学去，也得到了周柳根的大力支持。

原本身为老板的安昕是不太同意的，那些个郊外偏僻且遥远，她不想程仙去白白浪费时间，但受不了程仙软磨硬泡的磨人功，便也同意了。

程仙喜欢跟江文瑶这群年轻的大学生呆在一块，他们不但活泼积极，更能接受新事物和快速学习新文化；更何况，把京剧国粹带给更多的人也是件好事，只有文化和艺术不分国界，不分贵贱。

乡下的戏台是用大石块砌成的，灰白的色调干净而古朴。

一旁大榕树的枝桠碰碎了一地的阳光，斑驳的叶影在青石上闪烁着，倒也颇有几分盎然古意，戏台后面是一座红墙黄瓦的小庙。

虽然临时搭建的戏台有些简陋，但仍挡不住大家如痴如醉的听得入迷，一曲完毕，方始大梦初醒般。

“程先生唱的真好，我都听迷了”一个女学生挤在人群中说道，眼里是满满的仰慕之情。

“那是，这可是程先生啊。”

“先生，你什么时候再来郑各村啊，我们都还想听您的戏呢。”

程仙被人围着中央，大家七嘴八舌的提出各种问题来，她一开始还能一个个慢慢地解答着，到后来连她自已的声音都被埋没在里面了，她只能露出礼貌而不是尴尬的微笑看着大家。

“让一让，让一让啦，大家都让一让，我先带程先生下去歇会，”江文瑶挤到人前，拉起程仙就开跑。

“文，文瑶，可以，可以了吧，他们都追不上来了。”程仙被带着跑得气喘吁吁地。

江文瑶不住地喘着粗气，额头冒出上点点晶莹的汗水，微微抿起的樱花薄唇更是娇嫩欲滴。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笑得灿烂如花。

“你跑什么？”程仙从怀中掏出手帕给江文瑶。

“看你被他们围得那么紧，帮程大哥逃离苦海，”江文瑶笑嘻嘻的接过手帕。

“大家的热情是挺高的。”

江文瑶还有小小的私心没说出来，她见不得那群女学生们也用那种欢喜的眼神去看程仙，一下子没忍住便拉着她一路跑了出来。

她微微低下头，娇俏的脸庞飞起一抹红晕，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咬咬牙说道：“程大哥，你有喜欢的人麽？”

“啊?没有，怎么了？”

“那，那你，你喜欢我麽……”少女羞涩的脸上还带有紧张的感情。

程仙愣了愣，她不知道少女说的话是不是自已想的那种意思，但不知该怎么接下话头，便只能做个在面汤锅里洗澡的糊涂人，笑道：“喜欢啊，文瑶这样可爱天真的性格，哪个人不喜欢你这样的妹妹。”

“呃，不是，程大哥，我说的是，哎呀！”少女的脸上绯红更深，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腼腆笑道：“程大哥，我喜欢你！是那种的喜欢，你懂吗？”

程仙惊讶的看着她，心里暗暗叫苦：“完了，怎么接下去？告诉你，我其实不是个带把的爷们？还是跟她说我不喜欢女的？等等，这不间接说我是个基佬么，不对，我是个女的，不不不，现在的我是个男的…….”

她心里正在天人交战的来来回回做斗争，完全没注意到江文瑶久久没等到她的回复，底下的头，眼里早已满含泪水。

“哎，哎，你别哭啊，千万别哭，我去！我最怕人哭了，文瑶，你别哭。”

“程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没关系的。”

程仙手足无措的看着江文瑶止不住的泪水，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让程仙慌乱起来。

“不不不，我喜欢你，呃，但不是那种，我不能喜欢你，不，不是，哎！”程仙说着说着自已都无语了，无奈的甩了甩水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