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暗来风兼雨（3）（1/2）

“今个儿是十五，你这是要出去哪啊？”安昕在楼下和一群人打着花牌，见程仙楼上楼下的来回跑，又不停地使唤六子给她拿东西，看这来回更衣三四回的架势，像是要出门去。

“安姨，这你就不该多问了，咱们程先生是谁啊，那可是名誉北平城的英俊小生，这元宵十五的好日子，他能去哪啊？还不是与姑娘去看花灯去，呵呵呵呵。”与安昕对牌的一个女子掩面深深笑道，引得其他打牌的女人也发出一连连串的笑声。

“就是，就是，看程先生身段模样都是尖尖好的，要不是我嫁给我家那老头早，我就跟了程先生了去。”一位红衣罩体，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的女子娇声娇气的笑道。

“去你的吧，就你？白给我家阿仙暖床都不要，行啦，看你的牌吧，红琴，等会儿你输了可别不认帐啊！”安昕见这群打牌的风情女子们都不正经的拿程仙打趣调侃，她心知程仙是个女儿身，听到她们这般露骨的调戏肯定别扭不好意思，便赶紧出声打住。

正是一群在风月场所混得老手啊，说起话来简直毫无遮拦，哪怕不知道她是个女儿身，她们也敢肆意玩笑，真是热情奔放的一群妩媚多情的女人。

“哎！都别动啊，看姐姐我的对花……”那叫红琴的女子正是身穿红衣的人，她一听要输牌的话，便立即仔细对了对手中的牌，生怕眼花一下子不注意输了。

程仙早在她们那自已打趣的时候，赶紧溜上楼去了。

程仙想起前几日在江家堂唱，江文也深情的望着她，又诚恳的邀请到：“阿仙，我们元宵去后海处看花灯可好？”

她不知怎拒绝，又被他专注的盯得红了脸便点头答应了。

“呼呼，冷静点，程仙！这不是约会，只是普通朋友相遇看一场普通的灯会而已，千万不要想太多！”她锤了锤自已的脑袋，试图让自已清醒一点。

程仙跟六子早到了相约的后海三街亭边等着，虽已是寒冬末节，但初春的寒气也不曾消减，程仙拢紧了身上的风衣，躲了躲有些冻僵的手脚。

“先生，这可真热闹啊，你看，这花灯多漂亮。”六子看得眼花缭乱的，不停地在和她夸赞街上的各种花灯。

“喜欢哪个了？先生给你买。”程仙见六子欢喜的跟个小孩似的，便也大方的说道。

“真的？”六子的眼里闪闪发亮，“不管哪个？不管什么价格？”

“怎的，你还要敲诈我不成？”

“哼，我就知道先生才不会这么大方呢，”六子佯装生气，憋嘴道。

“……”

程仙见样又给了他一个爆栗，敲得六子直蹦跶，倒把她自已乐得合不拢嘴道：“这下可看到满天的星星了？比这满大街的花灯好看吧？”

六子快气哭了，委委屈屈道：“先生！尽欺负我”

“哈哈哈哈，这就叫眼冒金星多有意思。”程仙乐不可支。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一道好听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程仙回头望去，只见江文也笑得温柔，浅蓝细格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他两人对目而视，仿佛都看不见身旁的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

“哈哈哈，惊喜！”突然猛地从江文也身后跳出一个人来，大声笑道：“程大哥，我来也！”

“文瑶小姐！”程仙确实被吓了一跳，无奈的揉了揉头：“原来你也来了。”这下可真的不是约会了，哪有这么多人的约会，都能凑得一桌麻将了，不知怎的，程仙心中竟有隐隐约约的失落感。

“这个机灵鬼，非得缠着要我带她出来，阿仙不介意吧。”江文也见程仙有些无奈的说。

“怎会，赏花灯就是越人热闹越好啊。”

四人一行往后海街深处走去，江文瑶性喜热闹，一路上更是欢呼雀跃的一会儿往那卖花灯的摊上看看，一会儿又往不知跑到哪里去看灯展了。

“六子，跟好江小姐，人多杂乱的别让江小姐走丢了。”程仙不放心的对六子吩咐道。

“对，文瑶调皮，一见热闹就跑得无影无踪，我原本想哄着她在家老老实实地看书，谁知她尾随我一路赶来了，麻烦六兄好生看着她了。”江文也头疼的看着自家胞妹。

“得咧，哎，江小姐，你等等我啊…….”六子刚应下，正准备看着江文瑶的，谁知他刚一扭脸，那江小姐便钻入人群往那最热闹的地方去了，唬得六子不敢大意，赶忙追上去。

程仙原先在现代也曾跟安奶奶逛过花市，但这古色古香的花市着实让她震撼不已。

此时整个后海正是灯树千光照，繁光远缀天，游行的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街上的每一个人都手拿一盏生动别致的花灯，人群川流不息，像身置银河星空般。

“果真不同以往，”程仙也被这热闹的氛围所感染，她喃喃道：“以前的人把什么都过得没味，这才叫元宵十五闹花灯啊。”

“什么？”江文也怕人多拥挤走散了彼此，伸出去想牵住程仙的手，在犹豫之下又改成了轻拉她的衣袖，“方才你说什么人没味？”

“啊，没有，我是说这些花灯甚是好看。”

“喜欢哪个，我给你买一个，”江文也低头看着程仙在各种柔光灯光下被照的格外柔美缥缈，她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独秀。

程仙被他看着有些脸红，只低声说：“我又不是娇小娘子，也不是玩闹的孩童不需提着花灯逛。”

“这是花灯会，谁都可以提着花灯啊，阿仙这般清秀脱俗，提着这些花灯像个下凡的谪仙。”

为了打住江文也的甜言蜜语，程仙连忙来到一个卖花灯的摊上，随意的拿起一盏花灯问道：“这个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