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三堂会审，茕茕孑立（2/2）

而站在礼堂舞台上带领着所有高三学生宣誓的学生里就有韩易铭。她妈妈好奇的那个韩易铭。

那天，百日誓师大会结束后，学生被带着继续回教室学习。而她的妈妈去办公室找了班主任了解情况。走得时候，她妈妈特意路过教室在前门站了许久。教室里的学生时不时地转头门外望去，好奇这是哪个同学的家长。

沈一也朝教室外面看去，看见门口那个提着包正朝教室探脑望着的妇女，然后，咦了一声，朝身后苏壹宛说道，“壹宛，这不是你的妈妈吗？”

周围人的眼神都顺着沈一这句话朝苏壹宛看去。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韩易铭。

苏壹宛只得轻轻地抽动了下嘴角，抿了抿干燥的嘴角，轻声地“嗯”了一声。

苏壹宛坐在教室里浑身发凉。她妈妈还是不信任她。不信任她。即使她向她发了誓也阻挡不了她。

教室里学生频频往外看的动作终于引起了化学老师的注意，朝教室里扫了一眼。“外面是找谁的家长？”

苏壹宛不得不起身朝教室外走去。苏壹宛走的后门出去，她妈站在前面观看。

苏壹宛觉得有些难堪。她妈看到了站在后门的苏壹宛，朝她走过去。

“你还是来了。”苏壹宛看着她妈面无表情地说着。“得到你想得到的答案了吗？知道了真相你满意了吗？”

“妈妈知道这是我不对，但我也是担心你才来找你班主任求证一下的。”她妈妈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说，为她好？“这不，你班主任还夸奖了你来呢，说你表现好，成绩稳定还一直在进步。”

“那你现在又是在这里看什么？你还是不放心不是吗？难道我班主任还会骗你不成。”看着她妈在太阳光下的脸庞，一种无力感从苏壹宛的手脚升了起来。为什么她妈妈就不选择信任她？为什么？

“我...我只是过来看一下你的学习情况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多想了。快回去上课吧。我也先走了。”她妈妈身上拍了拍苏壹宛的肩膀。

苏壹宛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让她妈妈的手落在了空中。看了她妈一眼，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从后门走进了教室。

化学课依旧在进行着，不知道试卷评讲到第几题了。苏壹宛看着挺着背端坐着身子看着黑板时不时低头在试卷上写写画画的韩易铭，他这么认真地在上课。丝毫不知道就在刚才，她的妈妈可能以一种审视和敌对的眼神扫过他。

或许他成为了她妈眼里的重点，又或许不是，只是简单的一扫而过。

其实，青春的时候，除了被母亲的不信任戳伤，同时也是被自己脑海里隐秘想法被戳破的难堪。

那晚，苏壹宛回家和她妈大吵了一架。

之后很久，苏壹宛对她妈都抱有一股距离感，不再像以前那样亲近了。心里总是责怪她的。

几乎是默契一般，苏壹宛的感情去处也成了她们母女俩很长时间里几乎闭口不谈的一件事，即便苏壹宛大学毕业，即便她早过了法定结婚年龄。

每当谈到爱情，苏壹宛总是想起百日誓师那天，盖过了响亮的口号，明亮的日头和满黑板的化学方程式，只剩下了那审视的眼神和身体冰凉的触感，像蜥蜴一般，爬在身体上，发抖发寒。

也是因此，或许是她妈妈对苏壹宛心里所饱含的愧疚，苏壹宛也顺利地躲过了各式催婚。尽管她妈妈也会时不时地暗示她，但她从不理会，假装不知道，而她妈妈也不会再进一步只是叹一口气，然后转身去做其他的事情。

直到苏壹宛离开a城去到b城后，再经过她爸生病住院，苏壹宛在医院看到她妈，青丝几许，即便染了头发，却依旧遮不住发根的白，阳光下发亮。

在苏壹宛坐着出租车离开去往机场时，她妈妈站在医院门口，没有一点动作，就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可苏壹宛就是透过出租车的后视镜看见了她妈妈眼里泛着的泪光。

在上出租车之前，苏壹宛终于还是伸手抱了抱她的妈妈，“妈，你辛苦了。”

她妈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像个不知所措孩子，整个人僵硬地被苏壹宛抱在怀里，直到苏壹宛离开，出租车远去...

***

小姨大姨、姑妈、阿姨齐聚一堂，苏壹宛知道，她妈也仍是不敢一个人直接地招呼她，逼着她相亲、恋爱然后结婚。才找来了沙发上坐着的一圈人。心里是有些心酸的。

不管怎样，她确实还有半年就满二十五岁了。她周围的朋友同学和同事无外乎已经结婚或者正在奔向结婚的殿堂处于热恋中。更有甚者，小孩都已经上幼儿园了。

毕业这么些年来，苏壹宛已经送出去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红包，也曾接到过表姐结婚时的捧花，只是她现在却也仍然一直茕茕孑立，风里来雨里去，成为了自己的super 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