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学第一天（1/2）

九月初，正是立秋时节，开学之际，这是东志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连自己市区都未曾去过的他，直接来到了省城读书。从小听邻居们讲这些地方，在东志心里一直是个神话，是个梦想，今天这个梦想实现了。

东志拉着他的行李从老家离开，踏上去往远方的列车。一般来说，孩子出远门读书，家长大都会跟着送到学校，并陪同孩子安排好一切。但东志的父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无论初中，还是高中，都没有过，大学就更没必要了。一是，东志早已习惯独来独往，二是，东志已经是成年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各位旅客，前方到站是终点站……“，东志拉着新买的行李箱，随着人群，快步走到出站口，想早点看到这传说中圣地之景。站在车站广场中央，东志环顾四周，眼到之处皆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刚进入大城市的新奇，让一个农村孩子格外兴奋，看到什么都得研究一下。“大城市的楼要比县城的楼房高多了啊，车也多，穿着也不一般”，东志身边没有别人，自言自语道。火车站最多的就是旅馆拉客的，打车的抢生意的，还有到处的乞丐。

公交车车站旁一个乞丐，拿着一个饭盒，“咣当、咣当”，挨着一个个客户的乞讨，“这敬业精神估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说这话是因为东志刚出火车站就看到几个乞丐乞讨完后聚到一起说笑，报各自的业绩，加上东志平时在电视上也看到过类似乞讨诈骗新闻。所以，不用说自己没钱，即使有钱也不会施舍给这些人。

东志出了火车站后，一路前行到了这中心大街的公交站牌，在站牌的不远处，东志突然看到一对不一样的行乞者。如何不一样，因为这对行乞者是一对母子，母亲在旁边帮儿子研磨，摆弄纸张等，儿子在中间坐着，嘴里含着一根细长毛笔，对，没错，他在用嘴写字，他是一个残疾人，手脚都均已残废。“估计是只剩下母子两个吧，为了谋生不得已在街上乞讨”，“这孩子字写的不错”，“不会也是一个骗子吧”，“以技艺来乞讨，骗了也值了，给他捐点吧”，围观的一圈看客，众说风云，东志听到后，上前打算看看这个别样的乞丐。但东志身材矮小，一米六五的个子，还是得从围观群众的缝隙中插进去。带着东西不太方便，东志只好上了旁边的台阶，居高临下，这回看清了。母亲发髻已有些许银丝，满脸的憔悴，穿着比农村妇女还差，因为是夏天不能穿太多，但行乞者总是一套破了的大棉袄，防止冬天的到来。正是九月份，天气再没有六七月份那种酷热。棉袄搭在乞丐儿子身上，嘴里含一根毛笔，地上一张白纸，用两块玻璃压着，写的不大不小的几个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字迹娟秀，一丝不苟。虽然东志自己字写的很难看，也不懂书法，但看到好的作品也是懂得欣赏的，“嗯，写的不错嘛，好字，鼓励一下”，说完，东志行至乞讨前面，扔了一块钱进去，然后离开，准备去坐公交车。

不一会，861路公交车过来了，站牌处瞬间乱成一团，大伙蜂拥而至，随着车门打开个个都着急上车，目的是早点抢个座位，“各位旅客，请您在乘车时给老、弱、病、残及带小孩有需要的旅客让座，谢谢”，开始了，公交车上便会播报这句道德言论，然后还有下一局“开车了，请坐稳、扶好，下一站-广场”，接着又来一句“广场马上就要到了，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往车后门走，准备下车”。当车真的到站了，便会来最后一句”广场到了，请下车的旅客拿好东西排队下车“。

每天都有公交车穿梭在城市的每条街道，每趟公交车上都重复着同样格式的话术。人们早已习以为常，让座的始终会让座，不让的会装作睡觉，没看见。在这么一个以德为贵，德行育人的时代，总会有一些自私自利的人，当然大多数人还是素质比较高的，良知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什么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如果德行差的人多了，社会不就乱了么。

根本不需要公交车语音播报，提醒每一个应当拥有的行为，人们早已习惯。或者说，当你看到一个老人上车后，眼巴巴的看着你，你是让座还是不让，让座，你就起来，不让，装作没看见，被周围人发现会如何看你，就是这么一回事，能顶住舆论压力的人，不会在乎，顶不住的，委屈自己起来让座，如果碰上老人说，“不用，我马上下车了”，那是你的荣幸。很少有人看到老人，孕妇，残疾人上车，提前就叫着过来主动让座的，只能是被让座者走到谁跟前，就当照顾谁了。

”老人家，您坐吧“，东志刚坐两站，便有一个70岁左右、满头白发的老人走到面前，看着精神还比较矍铄，身体硬朗，但比较是个老人，无奈，只好起来让座给老人，毕竟经历过家庭、学校的教育，思想道德底线触摸着他的高尚的灵魂，社会教育也无形中在造就了他的人生素养。”不用，我马上就要下车了“，然后往后走了走，”好吧“，东志只好坐下。但到了下一站，东子发现老人并未下车，后面有一年轻人给老人让了座，老人说了句，”谢谢“。一直行驶到东志的目的地，老人才一同下了车，东志很诧异的问老人，”我给您让座，您为什么不坐呢？“老人微笑着答”孩子，我看见你拿那么多东西不太方便啊，你是准备来这里上大学的吧“，”是的，今天开学“，东志很爽快的回答。“家里没有人送你吗？”“没有，我在外上学，父母从来没有送过我，我已经习惯了“，“好，独立自主的孩子，以后生活中会遇到很多困难和不快，你应该学会承受和克服，祝你大学生活过得愉快”，东志终于来到这梦寐以求的地方，并无半点因父母未陪同而带来的沮丧，反倒是自由许多。

东志可以自己安排学校的一切，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考虑怎么安顿父母。虽然省城的西郊有亲戚大姑、表哥、表姐在那里住着，但不清楚具体地址。想到这里，东志突然回忆起什么，”咦，我小时候好像来过一次这里，只是忘记在哪一块了”，不知道是哪一年，东志和东志的表弟一起跟着东志的表哥坐着客车来到大姑家，也就是这个省会大都市，但那时候年龄小，只记得表哥带着他那时候那个对象，带着东志和东志的表弟，也是东志表哥的姨弟，一起去过动物园，看过大象、狮子、海豚等，那时候东志表哥，人们叫二毛，二毛的对象白雪，是云南人。白雪离开老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长途跋涉来到北方的城市打工，便遇到了二毛。但后来据说，二毛带着白雪去了内蒙古，二毛挖煤，白雪在家陪着，再后来白雪离开了二毛，至于什么原因，东志也不知道，也不好意思去探听他表哥的这些陈年往事，也没必要。但有一件事，是家族的耻辱和悲哀，关于二毛和他表妹的事，这些都是后来发生的，暂不细说，当东志得知此事，已经是第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