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2/2）

江南看着江英的怒急攻心，心知她这个姐姐是为了她好，心下顿生温暖。

“五姐，南儿知晓五姐对南儿的情谊深重，但也请五姐冷静些许。”

江英怔怔地看着江南，倏地，眼泪落下了。

江南也是懵了。

她这个五姐，自小冷淡且几乎未曾哭过。她知道她哭，还是因为五姨娘因病去世。五姐第二次哭，竟是因为她了。

江南慌忙取了手绢给江英擦泪。

江英看着江南，她的眼中有着不一样的神色。

“南儿，你要照顾好自己。自小你就聪明伶俐，自女师之事过后，更是懂得收敛自己的光芒。但是南儿，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做，就不会发生的。当事情发生时，你一定要保全自己。尽力地让自己活下去。这是我，和女师的想法了。南儿，你的外貌气质等等均是与我们这些寻常女子不同，一定要小心身边人。南儿，五姐没什么指望，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保全好自己。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一定要看淡些。需成熟些！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说实话，江南不甚理解江英如此之说，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但她还是听进去了。

“五姐，南儿会做到的。”

江英看着江南笑了。

江英就势爬上了江南的床，取了一杯茶与江南饮了。

江南无他，一口饮尽了。

她惊喜地瞧着江英。先前她俩关系极好，常常一同休息。只是两人均长大了，也有别了。

“五姐，你？”

江英笑着对江南说道。

“与你一同休息。如小是那般。”

江南将被子分与江英，二人躺着回念起了小时的事。

“其实说是小时，也不过一两三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见你小小一个人，却是聪慧异常，学习灵敏。那件事，我到底是站了出来，虽是后来也受先生排斥，但到底是做了极正确的事。我的性子冷淡，也亏得你如此的女子才与我投缘。南儿，你真真是我一生中唯一一个朋友了。与其说是姐妹，更不如说是我的挚友。”

江南点点头，笑道。

“五姐是怎么了，竟是如此煽情。”

江英笑了笑，道，“南儿，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江南在熟悉的气息中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竟是一切都变了。

江南醒时已是第二日黄昏，她竟是睡了如此久。

江英已不在。

江南披衣起身，瞧着隔壁房的同是侍花宫女的兰君。

“兰君，这是怎么了？”

兰君今年也是才入宫，性子单纯善良，与江南关系也不错。

“江南，你姐姐江英她！”

江南顿时紧张了。

“我五姐她，她怎么了？！”

听了兰君的叙述，江南的眼角均是泪花，眼眶湿红。

江英为了保全江南，在江南的茶里下了药，令她昏睡了一天。她是皇帝寝宫前扫地的宫女，第二日钻了空子，早早跪在皇帝的面前，愿为江南代受一切痛苦。而皇帝瞧着她能言善辩，也会诗词歌赋，就留她做御前侍墨宫女。而江南也不受责罚。江英竟为了她做到如此——

江南觉得自己快哭了，奋力忍住。

五姐啊，五姐。你是要我如何报答你呢？五姐啊五姐，江南此生，绝不负你。

她好像，理解了五姐当日说的话。五姐是把那一晚当成最后一夜吧。

一切似乎如旧，又似乎不如旧。

付南肖依旧那样走过御花园，只是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了。他身边的人，似乎是叫胡钰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对她也是略略带笑。

其实当日付南肖不是不想说什么，只是他过于震惊。

他觉得他很奇怪。他不太喜欢和女子有肢体接触，但却是不太排斥她，似乎这个动作很是熟悉呢。

想到如此，胡钰轻声说道。

“七皇子殿下，请别再想此事了。胡钰在三日后给您一个方案。胡钰已有计策。目前要做的，无非是想办法得到丞相一派的支持。以及暗地里收买······”

对于女子和政事，付南肖自然是选择政事。

何况，他与她并不相熟。

他也，不爱她。

江南也就当做此事没发生过，只是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挥之不去。

见到五姐的次数也是越发少了，很少见到她。

江英已经搬离了普通宫女的住所，她现在是皇上的人了。

见到她的次数也少了。

但是江南的心中，仿佛那一天的震惊还没有过去。

五姐，真的是待她好啊。

她的五姐，面上是冷冷淡淡的，但其实是个很温暖的女子啊。五姐，她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对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