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心中隐痛（1/1）

过了午饭时间，臭家伙还没出现，直到一点半才来电话报平安，说留言他看了，让她不要多想，具体凉亭再谈。

清悠准时来到运河边，见楚凡已面向运河立凉亭间，玉树临风的身姿她深深地凝望了良久才走近，他脸色还有点苍白，见她走近便淡淡一笑，伸开双臂欲抱，清悠躲过一旁坐下，楚凡挨着她坐下，拉起她的手放手心里说：“昨天签了定单，高兴了点喝多了，真的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你别多想。”

清悠的火气从脚底心腾地窜到头顶心，人弹跳开去，冷脸厉色地说：“哦，是吗？杨楚凡，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很好骗，对吗？你叫徐博文来哄骗我也就算了，这些天你憔悴成这样，你还说没事，你骗三岁孩童呐。”见楚凡要辩驳，挥手站起来说：“我已跟你说过，不管结局如何，我都承受得起，不就一拍两散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需要你对我有什么补偿，恋爱是自愿的，你也没强迫过我。但是你想脚踩两条船，要我做你背后的女人，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和你半死不活地吊巴着。如果是你那燕子强卖强买，你甩不掉她，让我来对付她。我不要你借酒消愁来麻醉自己，有那么难以割舍吗？鱼和熊掌你休想兼得，你把我当作什么人哪？”说完眼泪又哗啦下来。

楚凡一直沉默，过了良久，缓缓地说：“她死了，她自杀死了。”

清悠脑袋嗡地一下，眨巴眨巴眼睛，一付匪夷所思的表情望着他，一下子束手无策了，不知该说什么，就傻愣愣地看见楚凡背转身去流泪，她心也被揪了一下，走近他把他的头抱进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耳朵，他的后颈，一遍一遍地抚摸，好不容易抚平他的心境，捧着他的脸柔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知道你们有六年的感情，你心中一定很痛很难受，对不起，我还增添给你烦恼。但是你应该发泄出来，不要闷在心里，这样多伤身呐。她自杀是因为你还是别的原因？你愿意和我说说吗？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样的结局我也不愿看到，楚凡，告诉我原由好吗？”

楚凡第一次这么无助，第一次这么脆弱，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洪艳从同学那里问到我的联系方式，那天是她生日，她打电话给我，哭诉了她的不幸，她的悔恨，她的绝望，问我可不可以去看她，我拒绝了她的要求。她在跟我说话的同时，她喝下了放入大量安眠药的红酒，当我感觉她意识模糊时已为时已晚。我赶紧联系在法国的同学报警，但一切都太晚了，她是下定决心要结果自己的生命。她从小被亲生父母丢弃，她的养父母养她只是为了给儿子作媳妇，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复旦，养父母不肯让她继续读书，要她与大哥结婚，她不同意。在暑假里她被强迫与她大哥成亲，她趁他们放松警惕，偷了钱跑了出来。很快家里人追到上海，要强拖她回去，那时我是学生会的干部，我们学生会出面解决了这事，给了她养父母两万块钱，从此她养父母再不管她生活费，还倒问她要钱。这事过后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两年后我去香港进修，第二年她也跟来，那时我们之间已出现矛盾，在一起总是吵架。后来她为了摆脱养父母的压榨又要求去国外，我不愿意去，就这样分分合合六年之久。她在国外无处消愁，便经常去酒吧，染上了毒瘾，又得了不治之症。她千方百计地追寻到我，选择在生日那天结束生命，选择结束之前跟我忏悔告别。”

清悠静静地听着，深深地为她的不幸难过。楚凡又呼出一长口气说：“我此番去给她料理后事，在国外办各种手续，并把她的骨灰送回国内安葬，按她遗书的要求，下葬在上海墓地。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于人世，六年的感情也一起埋葬在地下。”

清悠一直紧握着楚凡的手，心里百感交集，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会难受，更何况是一个有着六年亲密关系的恋人，她无法去替他感受这种痛苦，只能尽最大的力量去安抚他，她只能用苍白的语言去柔声安慰：“楚凡，人已逝去，你痛苦难受不要埋在心中，这样只会更难过，你应该早点跟我说呀，看你憔悴成怎么样了，你这个样子难道我不难过吗？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叫我胡乱猜想了近一个月。其实你们通电话时我在门外听了一些，我只知道你一直在喊燕子，我猜想是你前女友，我想你会处理好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纠结，我就走了。你去料理她后事，你应该跟我说实话，你不该瞒我，我是你的爱人，我们应该一起承担。现在事已至此，是无法挽救弥补的，你也应该振作起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总不能永久地背着这包袱上路吧。我知道你很善良又很负责任，你一直在自责中，洪艳成这样的结局，不是你一手造成的，有许多事情责任都在于自己如何去把控，她没有把好舵，这也是她从小的生活影响所致。当然，你们的感情生活出状况也冲击了她的生命线。楚凡，放下包袱好吗？我不愿看到你继续自责下去，你最自责也于事无补，人已走了，对洪艳来说，这也许也是一种解脱，难道不是吗？”

楚凡默默地点点头，清悠又再次抱着他的头入怀，亲吻他的额头，极温柔地说：“乖，不要多想，放空一切心思，好好地睡上几觉，恢复一下元气，你是我的顶梁柱，是杨家的中流砥柱，你可不能倒，你还要为我们负责呢。好啦，喂蚊子半天了，我们该回去了，你吃饭了没有？”

楚凡摇摇头，清悠说：“那我请你吃碗面去，过了这桥，那里有个过桥米线面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