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言不合（1/2）

最后一天挂盐水，清悠已完全退烧，也从无声到有声，只是还很沙哑，咳嗽倒是厉害起来了。她带了两本书去医院，一人一本，互不干扰，楚凡当然还会有些亲昵的动作，摸摸额头啊，握握小手啊，拍拍背啊，偶尔眼神专注地盯着她看，清悠用甜美的笑容回应，画面甜蜜温馨。明天是周日，清悠要好好休息休息，最好是阳光明媚，好好晒晒身上的病菌。

当天晚上睡得相当甜美，相当深沉，也许是发烧了三天的缘故，好朋友提前两天来报到，弄得睡衣睡裤上全有，床单上也是一大块，把她气得眼冒火光，想要好好休息，偏偏身体跟她捣乱。一大早起来，先简单地洗了一下身子，拆了床单被套，还有从里到外的衣服，想想都够忙的了。

清悠自己的盆都不够用，到韩妈那儿借了一只大盆来，天太冷，水太凉，她戴了胶手套，先把血迹洗干净，她还有怪习惯，不喜欢用洗衣粉，全用肥皂，一寸一寸地洗，她正忙得头冒虚汗时，楚凡来了，一看她在洗衣，就要帮她洗，清悠不让，两人你夺来我夺去的，她有这样的小秘密怎能让他知道，死活不肯。

楚凡心疼地说：“你病还没完全好，这冰凉冰凉的水还不又寒气入侵，我知道你喜欢干净，但你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做，你这样怎么可以，手套给我，让我来洗，要不这样，小件你洗，大件我来洗，手套你自己用吧。”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脱掉大衣叠好，放干净干燥的洗衣台上，再脱了西装，卷起袖子，就去洗大件的床单被套。清悠默默地看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也不强力反对他这么干，正好自己体力上也有点吃不消了。

一起完工，满满的一大水桶衣服，一大盆床单被套，楚凡朝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再伸手把她额前乱的碎发拐到耳背，一脸怜爱之情。清悠真恨不得扑进他怀里好好享受一番，但她没这么做，只是低头一笑说：“我去一趟宿舍，你帮我一起拿到韩妈那里，我再回来晾。”

楚凡一手一个，一拿就走，清悠抱起他的衣服放韩妈屋里，又赶紧回宿舍上厕所，等她跑到韩妈这里，他们已拿去晒了，把她急得赶紧跑晒台上去阻止，韩妈跟他合作得还蛮愉快，他人高拎着衣架，韩妈把衣服往衣架上夹，幸好她把小件放底下，还没晒到，她躲过一旁偷偷地晾，楚凡神秘一笑。

晾好后，韩妈从菜地拔了一大萝卜下楼去了，清悠对楚凡微微笑道：“我一会儿要上来晒太阳，我去搬椅子去，你呢？”

“那我去搬吧，这里倒是很清静。”楚凡也挺喜欢这里的，阳光暖暖的，环境又清静舒适。

两人一道下楼，清悠还去宿舍拿了两本书、纸巾、茶杯、零食，还有未完工的毛衣，准备好好晒一天太阳。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面对面坐下，清悠咳嗽越发严重了，叫他不要面对面坐，容易传染病菌给他，他不听，二郎腿一翘，定定地看着她说：“这毛衣是谁的？什么时候你给我也织一件？”

“我爸爸的，你，我织的你要穿？还是拉倒吧，你是贵族，我是平民，不能相提并论，你别扯住我的线呀，只两股很容易断的。”楚凡拉扯着线眼睛盯着她看，清悠不免嘲讽他一下。

“我怎么就成了贵族了呢，再说国外手工艺品卖的价更高，一件纯手工织品得上万一件。真是想不到你还会织毛衣，这样的你我更喜欢。”清悠听了脸绯红一片，笑容更浓了些。

“你少来，我是穷孩子，当然得自力更生了，你猜猜我几岁学织毛衣的？”

“看你这功底蛮深厚的，少说也有十年了吧，你妈妈教的？”

“嗯，我十岁给自己织了第一件毛衣，一开始老漏针，我妈妈就帮我补救，我们那里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大多数都会织。”

“十岁，你十岁是怎么个模样，我好想知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呀，我只记得那年秋天我奶奶去世了，我爸爸给别人家造房子时摔下来，摔断了肋骨，家里一下子变穷了。”清悠用淡淡的口气回忆童年。

“那你爸爸现在身体好吗？”

“这两年稍许好些，今年我姐姐结婚，我爸爸就一直在家里翻修老房子，打围墙什么的，前几年都在工地上做工，太劳累身体拖垮了，所以我是不会再让我爸爸去做苦力的，我现在赚钱大部分寄回家，这样可以减轻我爸爸身上的担子，爸爸身体好起来比什么都强。”对楚凡她自然流露出真性情来。

楚凡眼睛有些湿润，这么好的女孩他一定要好好珍惜，他专注地看着她织毛衣，温柔地说：“往后的日子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说这个还早。我弟弟明年考大学，再是大学四年，我最起码要四年后才可以轻松一些，我弟弟成绩非常好，有可能不用考，就可以保送清华什么的，我相信学费也不会贵，我只要负责他的生活费就可以了。四年很快就过去了。”清悠说起弟弟满脸笑容，那脉脉温情很让楚凡感动。

“你是为了你弟弟放弃高考的吧？你这么聪明不上大学有点惋惜。”

“惋惜什么呀，是我自己不想读书，其实我从小就不是个好学生，上课思想开小差，小学初中学习内容简单，自己看看就懂了，上课不听问题也不大，到了高中还是老方一贴嘛完蛋了。我上课基本是在看小说，不看也是在做小动作，平时作业也是抄的，到了要考试的时候，才会非常认真地看书，记例题，考完了又全忘光，这样的成绩好去上大学的？考个二本有点吃力，三本就是在浪费光阴，还不如早点出来打工，还能帮父母分担一点困难，如果我从小就努力学习，那有可能上个好大学，混混日子的大学不上也罢，浪费父母的钱财何必了呢。”

“你倒分析得挺客观的，你爸妈知道你的想法吗？”

“能说吗？不能，我爸妈一直以为我学习很好很好的，其实我是外强中干，我爸妈还特内疚，以为供不起我上大学才不读的，我也很内疚，没告诉他们实情，我是考不上，不是不想上。唉，前程是自己毁的，不能怪别人，浑浑噩噩的日子就这样过来了。”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至少你工作挺认真的，女孩子嘛相对要好些，能养活自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