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过年（1/2）

方伦律师事务所，下午两三点。

除夕这天没什么事情，大家都想着要回家过年，早上还有一点业务要处理。中午吃完饭，基本上都处于怠工状态，都准备待一会就回家过年了。

许洛溪临走前，还和其他的几个律师一起进了陈嘉美的办公室，同她打了招呼：“陈律师，我先回去过年啦。”

陈嘉美对手下再苛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要人加班，微笑着对几位女员工嘱咐了几句“回去注意安全”，也就放她们走了。

慢慢地，到了最后，整层写字楼，一如既往地，只有陈嘉美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陈嘉美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和远在美国的客户开了一通电话会议，对方早早地结束了，还表示了万分抱歉，顺带祝福了陈嘉美春节快乐。

陈嘉美笑着说了“谢谢”，但是挂了电话，又忽然觉得好累。四面八方的疲倦感在朝着自己袭来，一瞬间就要将自己包裹住。

陈嘉美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走到了落地窗前。

除夕的夜晚，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夜，可对这个城市的绝大部分人来说，却是阖家团圆的美好佳节。

此刻，深夜了，城市的cbd虽然依旧亮如白昼，但人气明显已经削弱了许多。就连对面的写字楼，也只不过是在三三两两地亮着。

这个城市，原来还有这么一些人，和她一样，竟然在年三十的深夜还要工作。

这些在深夜工作的人，是不是也都和她一样，没有要牵挂的家庭，也没有被牵挂的人，成了所谓的working?machine(工作机器）呢？

“咚咚。”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苦涩的黑咖啡之后，有人在外面敲了陈嘉美办公室的门。

“请进。”陈嘉美端正姿态，重新坐在了办公桌前，打开了一份文件。

她以为是下午走掉的秘书忘记带什么东西，重新回来了。

不过，她的鼻子却貌似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卤肉香味？

抬起头，陈嘉美看到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灰色卫衣的高个子男生，他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陈小姐，这是您的外卖‘阿婆卤肉饭’，麻烦查收。”

外卖？她没有叫外卖啊。不过，这个小哥刚才说送来的说什么来着？啊，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阿婆卤肉饭”，就在中学门口，那时候每天都会流着口水去排长队买的。不回想还好，一回想，她正好也肚子饿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懂她？

陈嘉美站起来，走得离那个人近了一些，再一抬头，是顾子遇那张笑得比花还要开的脸。

顾子遇被认出来了，一把将饭盒悬在半空中，“我去了你住的公寓，发现你家灯没亮，我就猜到你今天会在办公室加班。你说大年三十，哪里还会有人来加班的啊？

“而且，你又是怕见到热闹的人，于是我想你肯定会不吃晚饭吧，于是当当当……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卤肉饭回来了，是不是很感动？”

陈嘉美没有接过顾子遇手里的卤肉饭，但是皱起了眉头，“可是我记得阿婆卤肉饭在城南，从这里开过去要两个小时，而且今天是大年三十，阿婆肯定收摊得特别早，这个卤肉饭闻起来还是热的，也就是你应该在中午去排队的，然后是刚在晚高峰时期回来的？”

顾子遇点点头，“是的。”

陈嘉美看着手中的卤肉饭，陷入了沉思。

“感动啦？”顾子遇打开饭盒，将筷子递给陈嘉美，捏捏她发红的鼻子，“感动你就快吃吧。”

陈嘉美点点头，刚吃了一口，就觉得齿颊留香。还是思念里熟悉的味道，一丝丝地，慢慢地再钻进并占领她的全部心扉。

“还是那位阿婆的味道，家乡的青春的味道，一点都没变。”陈嘉美闭上眼睛，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年少时的那些记忆。

那时候，她和宋西辰、顾子遇这几个小伙伴整日混在一起，不知岁月悠长。

她还记得，幼年时，她出过一场意外，那时候，幼小的她被一群流氓欺负，然后有小孩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那个小孩，他的脖子上，戴了一枚玉锁，玲珑剔透。

后来，她在宋西辰的脖子上看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玉锁，从此，她对他，情根深种。哪怕他再拒绝她，她也甘之如饴地用自己的方式，在爱着宋西辰。那些年少的时光啊，终不会再度回来了。

只是，还没等她回味过来，顾子遇就又对陈嘉美说道：“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吧。”

于是乎，陈嘉美嘴巴里的卤肉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她咳嗽了两声，“咳咳。”

陈嘉美摇摇头，然后说：“子遇，你回去吧，你爸妈还在等着你回去过年呢。”

顾子遇不以为然，他拖着腮，坐在桌子前：“我爸妈去美国的拉斯维加斯看极光，过二人世界了，才不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