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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道是时光恍惚难思量,岁月成河总无情【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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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林中闷热寂寥,只时不时的有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萧琛扯了扯嘴角,抹了一把脸,竟是满手的濡湿。

他走到叶狐身旁,缓缓俯身,摸着那双再也看不到明亮的剪水狐眸,喃喃轻语:

“可是,我却也不舍你就这样暴尸荒野,阿狐,伤成这样——你却也是一声不吭,我原是舍不得你忍着疼痛这么久的。你看,我把他们的头颅都给你拿来做祭品,你可欢喜?”

……

你可欢喜?

……

再也没有人回答他这一句充满期盼的话语。

森森黔首环绕,血腥味迷漫四周,萧琛毫不在意。他抱起叶狐,为他整了整不修边幅的破烂衣衫——倏地,萧琛关节分明的苍白手指猛然顿住——

颤抖着揭开眼前条缕的外袍,又急速撕裂叶狐的领口,萧琛一向笑意盈盈的眼中瞬间混杂了恐惧、不可置信、还有莫名复杂的悲凉,原来……

原来你竟是……

怪不得…怪不得……

他怎么可能不晓得叶狐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思,当初只道是荒唐之余又觉得有点欣喜,没想到,却…

萧琛哈哈大笑了起来,惊飞了满枝的憩鸟,惊走了一地的走兽……

……

渐渐地,林中传来奇怪的呜咽声。

凉了人心。

冷了眉角。

从此,再也没有了为那人养着几乎成了习惯的偶然笑颜。

萧琛忽而想起了去年阳春三月的情景。

……

那是一个绿意盎然百花灿烂的午后,他靠在树干,看着光束随着罅隙舞动,在地面投下影影绰绰的婆娑。叶狐就坐在他的面前,眯着眼睛看他,说:

“阿琛,等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我报了仇,你要去哪里?”

萧琛良久静立缄默,后重复叶狐的问话……

“去哪里?”

似是在问自己,眼里有着迷茫。

“也许四海为家罢。”

“我也无地方可去,那我们便相约余生来看看这大好河山如何?”

叶狐瞿然而待,他的眼睛忽而睁大,带出了太阳的光晕。他是他多年来唯一相伴的人,也是他日久天长放在心里的人。

“——好。”

若有一天他们真的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他不明白时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少年,任尔世态炎凉、宵衣旰食,却依旧可以笑的比阳光还灿烂。

“真的?哈哈…太好了,”少年面若凝脂,眼如点漆,愣愣的弯了下来。

……

萧琛记得刚见到叶狐的时候,她不过七八岁,一身男童打扮、全身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的顶在头顶上,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全身上下唯一光亮的只有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瞧着他,同情的说:

“原来你也被扔到这里来了。”

扔到这里?

他心里嗤笑,睥睨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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