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崇敬的复仇（1/2）

第一街区下巨大的地下仓库在一个月前据说被某个任性的年轻富豪买了下来，但是没人看见有任何货物进出仓库。于是有人猜测，可能这个富豪学着很多漫威的超级英雄一样买下整个大仓库改装成自己的秘密基地做超级英雄的梦。

事实上这个土豪就是白灼，一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买个仓库根本不在话下，他选择仓库而不是别墅的原因是阿璃不能见太过强白灼的日光，在仓库中照顾阿璃会更方便些。白灼把原本充满工业气息的仓库装修得像一个温暖的家。

此时白灼正坐在沙发上和阿璃一起看某卫视的晚间综艺节目，这类以整蛊明星为看点的节目即使在半夜档收视率也会特别高。阿璃趴在白灼的大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超大液晶屏中即使吓得嗷嗷叫也要捏着鼻子强迫自己飞入水中的女明星。

“人类真是无聊啊，虐待自己都这么享受！”阿璃清脆的铜铃音在空旷的地下仓库中发出回声。

白灼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左手伸过去轻轻摸了摸阿璃的头。

“对了，白灼哥哥。”阿璃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似无心地说道，“今天傍晚我去找扶光哥哥的时候发现他比以前弱了好多，被赤髅打伤了，而且伤的挺严重。”

“没事，死不了。”白灼淡淡地说，立体音响中一声女子的尖叫——又一个女明星从高台上跳下。

“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那个百里棽，看了真让人气愤！”阿璃嘟起了嘴。

白灼不再说话。

他想起了一千多年前当自己还是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妖时扶光从狼妖的口中救下了他，他永远也忘不了奄奄一息时眼前那伟岸的身影。扶光就这样成为了他狂热的崇拜对象。那时的扶光一头黑色的长发，总是不加束缚披散在背后，一身淡淡的梅花香夹杂着血腥味，双目间隐忍着杀气——就是这样的扶光让白灼崇拜得一塌涂地。白灼的卑微和扶光的强大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更加激发了白灼要变得更强的欲望。

“狐妖一定要在不断地吞噬中才能提升自己的法力，也只有这样才能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扶光经常会在和白灼独处之时说这样一句话，每一次最开始的语气都会无比激愤，到末尾时却会黯淡下来，赤金色的眼里写满了落寞。

白灼所有的法术都是跟着扶光学的，扶光就像他的师父一样教会了他行于世间所需的一切，他教导白灼“不要相信人类，人类自私狡猾贪得无厌”“如果见到除妖师什么也不用想直接杀掉就好，就算你想井水不犯河水，反过来还会被倒打一耙。”“所谓的善良仁慈不过是弱者对懦弱的开脱，学会残忍才能活下去。”……比他大一千岁的扶光不知经历了多少沧桑，白灼总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失落疲惫和绝望。

“白灼，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杀光所有百里氏族之人。”琅琊山巅，扶光一身白衣，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荡。千年的天狐早已修炼成仙，他背着手，面相群山，像个真正的仙人那般淡然中透着股毁灭一切的煞气。

白灼知道正因如此扶光才会和同他一样道行高的妖怪一起建立“黑沙”这个专门针对除妖师的组织。怀着对扶光的崇拜，白灼一直跟随着他，学着他的一切。

扶光好穿白色的长袍，于是他也穿起了白色的长袍；扶光身上总是有梅花的香味，所以他也成天将自己浸泡在梅林中；扶光无论何时只用一柄长长的铁剑，于是他也只用铁剑……扶光的面容他也只是稍加修改地复制下来——他对扶光的崇拜已经渐渐变得病态。

所以当黑沙攒足势力终于一举向百里家进攻时，白灼怎么也无法忍受自己最崇拜的扶光最后居然因为一个小女孩而背叛了所有的属下，放弃了灭族的计划，而且带走那个女孩从此销声匿迹，抛弃了整个黑沙，抛弃了自己曾经坚定的信念，抛弃了长老的身份，也抛弃了白灼。

那个女孩就是百里家族既定的祭司继承人百里未央。

后来百里未央为保护族人而死，一向高傲的扶光居然愿意自囚于百里家暗无天日的地牢中，等待她的下一个转世，一等就是一千年。

白灼无法理解。

扶光走后他成了黑沙的实际领头，于是他带着黑沙再次攻入百里家，为扶光扫清一切障碍接他出去，谁知化为原型的扶光蜷着尾巴趴在稻草上连正眼都没给过他，只留下一句话——

给我走。

从此扶光在他心中不再是偶像，他对扶光的情感由病态的崇拜变为憎恨，憎恨他曾经给自己留下过为美好的印象，如今又残忍地把它们击穿。白灼把扶光作为自己努力的对象，而如今那个对象却完全不似当年他理想中那般完美。

现在的白灼就像当年的扶光一样有着强大的力量和显赫的地位，本来他打算杀掉扶光，但自从百里棽出现后他改变了想法，明明有个可以让他更痛苦的机会，为何不好好利用？

“阿璃。”沉默许久的白灼突然开口，阿璃抬起了小小的脑袋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