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考是道分水岭（1/2）

班主任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中考是道分水岭，你们的中考成绩直接决定了你们的人生走向，这可不像高考，有很多学校可以选，中考考不上市重点一高，就只能上普高职高，这辈子也就完了。

虽然这话确实有失偏颇，十几岁的人生哪能这么就被定论了，班里同学都知道这就是老师鞭策学生，施加压力的一个手段，但中考的确是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重大离别，方思每每听见这话内心都充满了伤感，最近过度沉迷青春物语杂志的她特别能体会中考的重要性，当然不是像班主任希望的那样努力学习，把握人生，她按书里描写的把中考当做一个盛大的仪式，要好好排练每一场告别，和朋友们的每一句寄语。最近几篇作文方思都在酸出水地表达这种依依惜别之情。相比方思这种迟到的青春期伤感，其他人都绷紧了弦，她同桌的女生已经每节课都出去接水泡咖啡提神，每天学习到十二点。据方思观察，班里第一名姜珊一整天都没去过厕所，始终保持一个姿势低头看书，像个石像。班主任也越来越频繁地从后门不动声色地巡视，鬼魅一般。方思也只敢自己独自泛滥一下小情绪，学习可不敢放松。

其实方思所在的五班是重点班，一大半的人都能考上市一高，还有几个人也可以交高价去读分校。方思只要中考正常发挥就没什么问题，只是被大家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着，时刻警惕不能落下来，确保百分之百的可能性。

上午快放学的时候班长发了一张志愿表让大家填，还要家长签字下午交。志愿当然是填一高了，只是方思最怕家长签字，妈妈中午在医院回不来，外公外婆又不认字，怎么办？又要自己签了，方思从小到大已经把妈妈的字迹模仿得炉火纯青了。因为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方思对爸爸几乎没有印象，妈妈带着她和外公外婆一起住，方思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小孩，相反外公外婆的疼爱让她对世界抱有美好幻想和期待，再加上外公最喜欢讲以前乡下稀奇古怪的故事，妈妈又管教得严，方思一直是个晚熟的孩子。除了面对家长签字的时候有点小纠结，她也只是考虑怎么把妈妈潦草的字模仿得像一点。

五月日长夜短，时间走得格外快，中考真的要来了。

最后一个月也没什么大事，除了体测的时候方思把掷铅球掷出了让老师哭笑不得的一米二，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老师最后还是给了满分，一高不参考体育，实验分数，只看文化课。也幸好，方思这样运动神经极差的人也能有学可上。

妈妈最近也对方思和颜悦色，也会在吃饭的时候问问她班里的事，可是班里什么事都没有，风平浪静，各自学习。方思说不出来什么，扒了几口饭就去学习了，她不习惯妈妈突然化身体贴温柔的姿态，一副想和女儿做知心朋友的模样，就仅仅因为她要中考了，给她行军前的犒赏吗？

妈妈默默和外婆收拾碗筷，今天的鱼方思几乎没吃，为了写作业省时间。妈妈一边叹气一边难受，她也想多关心关心方思，早年离婚她总觉得对不起孩子，发誓要好好爱她，可是她也是个自己日子也没活明白的大人，不知道怎么表达关爱，只会粗暴地让方思好好学习，用各种要求让她听话，母女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她有时候看到方思在外婆面前撒娇的样子是从来不会对自己有的，她就感到深深的悲哀，她不了解方思，方思也不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