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2/2）

苏阁音乐学院是亚洲第一音乐学院，其中的钢琴系又在世界排名中长期稳定在前十，巨大的名气使其聚集了众多音乐大师、名流在此任教，世界、尤其是亚洲音乐学习者对它都是趋之若鹜。苏阁音乐学院创世人苏杭是享誉世界的中国音乐家，现在的校长由苏杭的大儿子苏勋担任，钢琴系主任则是小女儿苏雅，苏雅的女儿便是前面提到的苏淼，跟着林依在苏阁学院钢琴系读2年级。这苏杭本人自自己老年得知自己的二儿子苏城枪击儿媳后自杀，连自己给予厚望，从小就展露出极高音乐天赋的小孙女苏澄也不知下落后便心灰归隐，再不出山了。

今日是苏阁音乐学院钢琴系招生面试的日子，来面试的演奏者大多是20左右岁的青年，他们在此之前辗转世界各地参加比赛，在比赛中取得佳绩，成为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者，才有机会到苏阁的钢琴系参加面试。小澄走进备考教室，也不理会周围人紧张的神色，径直走到最角落里坐下，和比赛那天一样，依旧关了助听器，自顾自的翻开书看着，知道感觉眼前突然变暗，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短头发圆脸蛋儿，浓眉大眼的女孩儿，身上的牛仔裙不新，却很素净，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阳光…

女孩儿指了指自己的左耳，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小澄，小澄也抬手打开了助听器，只见那女孩儿笑的明媚

“你是程熏吧？我那天比赛看见你了，你技巧很厉害，可是琴声又很特殊，很温暖，和别人不一样。”小澄看着笑的灿烂的女孩儿，不免也上扬了嘴角。

“谢谢你，抱歉…那天我来的晚…不记得你…”

“没关系没关系，我是木鑫，只是第三名，你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不是的…每个演奏者都值得被记住，何况…何况你这么可爱…”小澄微笑着答道

“哈哈哈，小熏也很可爱！和别人不一样，一听到你的琴声我就喜欢你了”

“是…是吗…”小澄对这突如其来的喜欢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第一次参加比赛就是金奖很厉害呢，我参加了这么多次比赛，最好成绩也就是个银奖，擦着边进了复试…爸爸妈妈供我学琴不容易，我得给她们增光才好”

“没问题的，加油，他们会喜欢你的”小澄淡淡的笑着说道

“希望如此，不过小熏你一定是没问题的！”

“是吗…我听说…这苏阁从来不收听力有问题的学生啊”

木鑫也沉默了片刻，忽的听见门口有人喊到木鑫的名字

“快去吧，放轻松就好”小澄安慰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不觉伸手捏了捏女孩儿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

“嗯！小熏不要瞎想，我木鑫看准的朋友一定没问题的！”

小澄听了略怔了一下才说“嗯，你快去吧”

小澄看着女孩儿一路跑去的背影

“…朋友吗？”

小澄在教室继续等待着，等着周围的人渐渐散去，时间已经解决正午，终于教室里只剩下一个人，开门声音传来

“程熏”

小澄合上书，站起身来，不似比赛是的精心装扮，今天的自己只是一件奶白色的衬衫，一条浅蓝色的亚麻裤，金色的头发扎成马尾散在背上，几根细碎的刘海微微在额前卷起，跟着领路的女子顺着教学楼的走廊一路走着，到了一间里面传来钢琴声的教室外站立等候

小澄微微侧过耳朵，听见里面传来的是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虽然按键有些重，不似母上弹的那般灵动，速度和节奏却还是可以的…独自站在门外的小澄跟随着屋内琴声的旋律不觉合上眼睛跳动起了手指，耳边是母上弹起莫扎特时的音色，眼前是自己离开庄园前与母上一块弹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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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端木深拿着小棒又在小澄有些变形的手指上打了一下

“精益求精”

“哦…”小澄不觉抬起刚刚挨打的手不断吸气，端木深不觉摇摇头

“伸过来我瞧瞧”

“呐，打坏了吧”

“那以后不打手了，还是打……”

“不要不要！母上～～”

“好啦，是你自己要用这种方法抓人的，不好好练怎么进苏阁，不进苏阁怎么抓苏勋的把柄”端木深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带着嗔怪的语气说

“母上，你说进了苏阁我该跟着哪个老师呢？都没有母上厉害…”

“说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说我的老师是母上～苏澄的老师是端木深，程熏的老师是谁呢？”

“我看你笙妈妈就不错”

“啊？！母上～笙妈妈…打个架子鼓还…”

“别瞎说，当年你笙妈妈的钢琴弹的没比苏阁现在的一些年轻老师差，只是后来换了路子…”

“哎…声妈妈的话…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要提了…”小澄无奈的朝端木深吐了吐舌头

“你也是，琴上不要某个人的影子太重，之前你太像你母亲，现在有太像我，这半年要抓紧有自己的样子才好”端木深见小孩儿不正经的样子警告性的瞪了一眼

“哦…那进了苏阁后，我跟着哪个老师呢？”小澄收到眼神赶忙收敛了神色

“有个叫林依的人，是苏勋外甥女苏淼的老师，自己也是苏勋的学生，这人虽年轻，在系里老师中地位不算高，但看来跟着她更好接近苏勋”端木深随手拿起钢琴上林依的资料和照片交给小澄，自己仍依在钢琴旁，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关于苏勋和她的事或许也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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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小澄放下在半空跳动的手指，眼前的门开

“不要不要！母上～～”

“好啦，是你自己要用这种方法抓人的，不好好练怎么进苏阁，不进苏阁怎么抓苏勋的把柄”端木深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带着嗔怪的语气说

“母上，你说进了苏阁我该跟着哪个老师呢？都没有母上厉害…”

“说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说我的老师是母上～苏澄的老师是端木深，程熏的老师是谁呢？”

“我看你笙妈妈就不错”

“啊？！母上～笙妈妈…打个架子鼓还…”

“别瞎说，当年你笙妈妈的钢琴弹的没比苏阁现在的一些年轻老师差，只是后来换了路子…”

“哎…声妈妈的话…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要提了…”小澄无奈的朝端木深吐了吐舌头

“你也是，琴上不要某个人的影子太重，之前你太像你母亲，现在有太像我，这半年要抓紧有自己的样子才好”端木深见小孩儿不正经的样子警告性的瞪了一眼

“哦…那进了苏阁后，我跟着哪个老师呢？”小澄收到眼神赶忙收敛了神色

“有个叫林依的人，是苏勋外甥女苏淼的老师，自己也是苏勋的学生，这人虽年轻，在系里老师中地位不算高，但看来跟着她更好接近苏勋”端木深随手拿起钢琴上林依的资料和照片交给小澄，自己仍依在钢琴旁，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关于苏勋和她的事或许也能派上用场”

……………………分割线……………

没等小澄放下在半空跳动的手指，眼前的门开了，一个面色有些昏沉的考生走出来朝小澄点点头，小澄会意，侧身让了考生出去，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轻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教室里，一架三角钢琴放着中央，演奏者坐在钢琴凳上，侧脸和键盘上的手指刚好展现在一旁落座的钢琴教授眼里。这些然有的年老有的年纪稍轻，坐在中间的是小澄在照片里见过的系主任苏雅，也就是自己的姑姑了，小澄心下想着，看见苏雅一旁坐着的是眼神依然温柔的林依，想起在母上那里看的关于她与苏勋的关系，小澄不觉有些心疼…

没等开口自我介绍，小澄听见一直注视自己的林依先说话了。

“程熏，很高兴你来了”说着，向着小澄温和的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小澄感到了面前十几位教授的打量，感觉有些教授视线看着自己的耳朵交头接耳…

“各位老师好，我是程熏，19岁，准备的曲目是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圆舞曲》钢琴独奏版”

说着，小澄只看了林依一眼，微微一笑，也不管评委们的议论，转身坐到琴凳上。

“开始吧”林依朝着小澄的方向示意的点点头。

“等一下…程…程熏同学是吧，你这听力…弹琴的话，不需要提前准备一下，我看你这资料写的是双耳失聪啊，现在能听见我说话？”

说话的是一个略胖秃顶的中年男人，林依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觉皱了皱眉，转身有些担心的看向小澄，没想到小澄丝毫丝毫不介意这些话和这些人对打量，直面刚刚说话的评委，带着微笑的说道：

“不用了，我左耳带了助听器，只是听到声音的话，一只耳朵就够了”

男人不以为意的一笑，左右转头看了看旁边一样摇头的评委，眼神示意小澄可以开始。

小澄也不理会，依然转过头来，手指轻轻拂过钢琴，脚轻轻放在踏板上，缓缓吸了一口气，没等呼完气指尖便跳动起来。

睡美人是小澄最喜欢的童话，这首曲子也是小澄最喜欢的曲子之一，小澄刚刚跟着端木深学琴的时候经常缠着母上在夏天的夜里弹这首曲子给自己听。小澄想到这里，似乎自己又置身于那流光溢彩的庄园夏夜里了。她总是想，那个对公主施下诅咒的巫婆未必是坏人，能把公主唤醒的真爱之吻为什么一定来自王子………想着想着，小澄不觉忘了自己在哪，在弹琴给谁听，甚至忘了自己在弹琴，却变成了森林里刚刚睡醒、带着起床的慵懒，踩着音乐跳着华尔兹的舞者………跳着跳着，音乐静止下来，还有漫天的星辰和树木花草的气息。

再睁开眼睛，小澄觉得周围安静极了，好像能听到远处教室里上课粉笔沙沙的声音……

评委中片刻没人说话，小澄于是起身站在琴凳旁微微鞠躬准备离开，却听见有个深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说话

“等一下…程熏同学是吧”

小澄抬头，在评委座位的第二排不起眼的地方，撞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苏勋，苏阁音乐学院校长，著名作曲家，钢琴演奏家，父亲的哥哥，自己的大伯，杀手口中的幕后操纵者。

第四章

小澄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凉，刚刚弹完琴的手指竟然有些僵硬，眼神无法控制的越过第一排人的脸，往那个半明半暗的角落看去。

“………听力，是因为除了独奏还有一些小提琴之类的协奏曲，不知道你可不可以…”

半晌，小澄才觉得声音从远处传来

“小熏？”小澄听见林依的声音在唤着自己，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她，只见她的面容有些古怪，眼神里充满疑问。

“刚刚校长问你话，听见了吗？校长的意思是……”林依怕自己没有听见，正想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哦我听见了”小澄回复了平常的神色，目光冷冷的看向苏勋

“那校长觉得应该怎样”

“我们已经看到了你的实力，但基于你的特殊情况，我觉得需要来一场加试，我们派个人拉小提琴，你来伴奏，看看配合度如何？你可以吗？”

小澄仍没有什么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这时苏雅说话了

“校长，这协奏的两个人配合的事，正常听力的演奏者第一次配都不能完全搭上，何况这孩子…我觉得以她独奏的能力完全可以…”

“这可不行，对一个演奏者的功能要求是多样的……”

“不知道哪位老师来演奏一下”没等苏勋说完，小澄便打断，接口说道

老师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见林依站了起来

“我来吧”说着在教室后面寻了把小提琴，走到小澄身边，似乎和身后的其他老师说话，眼睛却看着小澄

“我是钢琴出身，小提琴拉的不好，还请多包涵”

小澄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在琴凳上坐定，林依思索片刻，便走到小澄的左侧尽量近的地方，弯腰在小澄耳边轻声说

“这样可以吗”小澄抬头朝着林依微微一笑

“林老师站在我左前方就好，听不重要，看得见就好”

林依心下一惊，但也没时间问个所以，便按小澄所说站在了左前方，自己拉琴的手恰好在小澄的视线中。

“想弹什么？”林依一遍摆弄着琴弦调音，一遍问小澄

“您说了算”林依听了不觉转头看向小澄，心下想着，难不成这孩子又要给我什么惊喜？

“那就《引子与回旋随想曲》，可以吗？”

“好”

小澄轻轻握了握刚刚有些僵硬的手指，闭上眼睛，手再次轻抚琴键。

“这是首欢快的曲子，现在的情绪可不行，苏勋来了又怎么样呢？”小澄边回忆旋律边想着

“当年母上教自己拉小提琴就是为了让自己了解它的演奏技巧，好完成协奏”小澄的脚轻轻踩上踏板

“虽可能听的不真切，这里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身体动作，应该没问题的”

“来吧”

小澄忽的睁开眼睛，手指在键盘跳动起来，在节奏缓慢的进展中，看到林依的手臂拉动起来，身体随着节奏轻微的摆动，跟着身体的节奏，顺着有些远的琴声，小澄的耳边响起了两人相辅相成的交响曲……

拉着琴的林依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就着琴声改变自己节奏的打算完全没有用上，自己开始被琴声推着向上，好像两条螺旋形，互相交替着、缠绕着、争斗着、上升着，林依一开始的僵硬和保留也没有了，随着曲子进入高潮，林依也沉浸在音乐里……

曲毕，教室里片刻的沉寂后想起零碎的掌声，林依回头，看见小澄的头发有些散了，额头上有微微的细汗，正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背影，见她回头嘴角却荡起了璀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