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秒男(1/2)
“老师,你走路外八。这个角度看小腿显得很粗壮。”
“你这种情况一看就是晚期的,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手术治好。”
“你抓耳挠腮一个我看看像不像金刚?”
滕臻回头,狠狠的瞪向她的喋喋不休的胆大妄为的属于她不服教的‘学生’侯科。
滕臻自己办了一个画室,平日来的人不多,周末时会有准备艺考的人来上课。她的不成器的花痴合伙人因为垂涎老男人的美貌,硬生生的将这个麻烦招进来了,并且自作主张的打了折。
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而现在,这人赶也赶不走。
每日坐在靠窗的位置托着下巴看她,阳光渲染着他的侧脸越发白皙梦幻,他的瞳孔因为加了一层亮光而变成浅浅的能吸人心魄的棕色,而在这时他就爱冲她笑,用他懒懒散散的声音唤她老师。
疯了,要疯了。
赶不走,索性置之不理。
侯科还算安分,兴致来了会照着雕塑画,他的耐心极好,一坐就是一上午,即使滕臻从未指导过他。
二十岁陷入爱情的小年轻是火热的火,奔放的浪。可他,一个虽保养得当实则上了三十岁的大叔整日冲她傻笑,这像什么话?
偶尔经过他身边时,侯科会用手勾她的长发,五指从头发上顺下来,清清爽爽的感觉连指尖都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老师特意为了我洗头发了?”
她照常回头狠狠等他:“你要还这样就出去!”
他每回激她火气后迅速的认错,带着一点讨好,一点笑,一点小小的骄傲像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三明治递给她:“我自己起早做的,味道不错。”
她从来不接,可他每天都会带,有时是简单的三明治有时是一个饭盒,里面全是精致的饭菜。饭菜呈上来的一刹那开始计时,大约过一个小时,他会当着她的面将饭菜倒进垃圾桶里,然后拎起垃圾袋从她面前经过扔到外面的大垃圾桶里。
浪费的又不是她家的粮食,以为她会心疼?
班上好几个人快要参加艺考,平日也过来补课。滕臻忙的脚不沾地,年轻的男孩似乎没什么信心,几天一天到晚缠着她问问题。但没自信至于表面,他的脸上写满了云淡风轻。男孩叫袁辞,高三没上辍学过两年,现在重拾课本。年纪比班上同学要大些,加上出过社会见过世面,整个人都散发着二流混混的气息,头发流里流气的黄,长发披肩,偶尔会扎起辫子,大多时披散着,风一吹带来清扬的香味。
已近中午,袁辞仍没去意,她这个当老师的只好陪着。袁辞很聪明,理解能力好,稍作提点,昨日和今日的作品就呈现出巨大的好的改变。
他撩撩头发:“老师,你是我见过的又优雅又可爱又聪明的老师。”
可爱?额…
“也不早了,去吃饭吧,下午还有课。”
“老师,你有男朋友吗?”他笑嘻嘻问。
“有啊。”滕臻实在不爱说这个话题。针对她单身一事,她父母也已经处在绝望到放养她的状态了。
“我怎么从来没见他来找过你啊?他没接过你下班,也没陪你一起吃饭。”袁辞善解人意的说:“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如此冷落我的女人。男人总是最懂男人的,他要么不爱你,要么老师…你在撒谎。如果是前者,我奉劝老师赶紧分手吧。”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
“这是老师的私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当务之急,好好备考吧。”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老师什么吗?”他挑了挑嘴角。
“什么?”
“第一,当我是小孩。第二,倚老卖老。”说罢收拾好:“走吧,我请老师吃饭。”
滕臻和袁辞一起吃了午饭,想着哪能让小屁孩付钱,借故上厕所准备付账时谁知袁辞在点完菜的时候就付过了。
这孩子倒是诚心请她吃饭。
一坐下来,一道足以令滕臻头麻的声音唤道:“袁辞。”
袁辞回头:“哥,你也在这里吃饭?”
侯科似才看到滕臻一般:“真凑巧,滕老师也在。”他心安理得的坐下来,加了一副碗筷。
袁辞不爱和同龄人玩,说太幼稚。又在见到侯科时莫名的产生亲近感,两人在辅导班里算是话比较多的。
“你知道我最配合侯科哥哪一点吗?”袁辞越说越兴奋:“老师你肯定不知道他的故事,我说给你听。哥你别打断我,你要自己说肯定太谦虚出不来效果。”
袁辞的版本是这样的:事业有成的某总经理因为想要追寻儿时的梦想,在功成名就之时,毅然决然辞职重拾画笔。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这种居庙堂之高而能闲情野鹤的生活态度值得正视。
滕臻听完,觉得好笑。拿这种故事也只能骗骗小孩子。
“侯科同学辞职前在哪家公司高就?”她配合着发问,无声的挑衅。
得!报应来了!
“风悦!”
老老实实的回答,险些惊到滕臻。
“我靠!你是风悦的前总经理?”袁辞惊的眼珠子都直了:“哥,你知道风悦的房子多贵吗?全款付清少说也得两百来万。你咋从那金窝窝里跑出来了?你要还在里面,以后我买房还能给打打折!”袁辞一脸懊恼,捶胸顿足,仿佛从金窝窝里跑出来的不是侯科而是他。
“据我了解风悦最新的掌门人是董事长的侄女蒋离莹,她工作能力强又很有头脑。一山不容二虎,侯同学的能力虽也很强,但抵不过血缘。如果是我,我也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她在嘲笑他的辞职是被迫的,而不是狗屁的为了梦想。
“老师你懂什么!咱大哥就算在风悦和一女人竞争也未必会输!就算输了,再不济也可以跳槽去别的公司,何苦跑到这个破辅导班来上课?还不是为了梦想!”
啊!崇高的梦想!
二十岁谈梦想,三十岁该谈现实了。
“风悦的事一时说不清,但我来到这里是我做过最好的决定,否则也不会遇到你…”侯科的眼睛直看着滕臻:“们。年轻的时候有用不完的劲儿,想要闯出一番作为。而现在才知很多东西比事业更重要,譬如爱情、亲情和友情。”
“我靠!这境界!甩我三条街!”袁辞感动的几乎要落泪:“你们也知道我在外面混过两年,起先在学校时,不知老师的好,整天和老师对着干。出去待了两年,见了人情世故,说得不好听点,我那两年就是一哈巴狗,甚至连狗都不如。狗摇摇尾巴,金窝银窝随便选。我摇断了尾巴也不会有人乞怜。睡过天桥也试过三天只吃一顿饭。现在的浪子回头不过是不想重蹈覆辙。以前家里人嘴皮子磨破了说是为我好,我也没回头看他们一眼。现在我知道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想要什么。说的好听点,回来考艺考对未来负责,其实我就是想赚钱,赚大笔钱,不想被人踩就得站得比人高。大而哥从高位下来体味人间疾苦,在我不可一世的时候尚能保持初心,我…我激动的想要喝酒了,服务员!”袁辞说着说着脑子一抽,想要和侯科大醉个三天三夜。
“不能喝酒,下午还有课!”滕臻阻止。
“初心在,偶尔逃课没什么!”袁辞想一出是一出。就这种破小孩还嫌弃别人幼稚?
滕臻阻拦不得,瞟了侯科一眼,侯科似笑未笑,那眼神似乎在说‘求我啊。’可她就是不开口,起身:“你们要真想喝,我就不奉陪了。毕竟我是老师,给人看见了不好。下午带着一身酒气上课的时候麻烦配合点,因为我会装作不知情的让你们罚站。”
当老师当到这种置身事外的份上,除了滕臻也没谁了。
“等艺考结束,我们再不醉不归吧。”侯科发话了,袁辞先前也是心直嘴快,这一停顿,脑子也知不妥当,顺着侯科给的梯子下来了。
袁辞起身上了趟厕所。侯科从拎来的袋子里拿出饭盒:“这是今日份的。”
“我不会吃的。”她无奈:“你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再说倒掉真的很可惜,尤其是在每次她饿肚子的情况下。
“知道了。”他端起饭盒。
“你这是在逼我!”滕臻阻止他倒的动作:“凭什么你在做错事的时候送两次饭我就得原谅你?我无法去原谅你,不是因为不理解你,我知道你做的很多事大部分是为了我。我所心寒的是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总是将我排除在生活之外。”
那时,侯科是决心跟她去支教的,而后改变主意。滕臻不是没有怀疑过,也许滕奶奶的死和风悦就有扯不开的关系,她不敢细想。
“我还心寒的是…你哪怕发一条信息告诉我,哪怕曾经拨通过我电话而后又反悔,手机上只有一个一秒的未接来电,也好过…置之不理的两年,就好像你侯科的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那两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她不想在想了。
“对不起。”
“那我和你说没关系,你能放过我吗?”她爱你时恨不得给你全世界,而在不爱时,总能无意拿刀扎你心。
“不能。”他近乎霸道的说:“无论你爱不爱我,无论你恨不恨我,无论你在不在意我,无论多少年,你都不许离开我的世界。”
“这啥啊?”袁辞回来一眼看到饭盒里的鲜虾:“谁的啊?”
“滕老师自带的午饭。”侯科道:“因为一起吃了午饭,她没办法吃自己带的了,所以拿出来分享。”
滕臻:…
“看起来很丰盛!我能吃点吗?”袁辞说来就要下筷子。
侯科不动声色的盖上盒盖,袁辞夹了一筷子空气。
“滕老师刚说想要留着当晚饭吃。”他细心的用袋子套好递给滕臻。
“没事的,一起吃吧。”她偏不如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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