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隔夜的和隔顿的(1/2)
许是滕臻反应太过正常,朱烈倒是急了:“大姐,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读书的时候,我语文成绩比你好,尤其是阅读理解。”
朱烈觉得自己简直要无语了:“这合着是你俩商量起来反戈搞我们?”
“我不知情。”
“听着滕臻!我不知道侯科为什么要这么做?别狗屁的扯什么他有苦衷!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侯科他永远搞不过我,尤其是伊美、国维、盛华联手的情况下。”他掏心掏肺的付出了,说白了是为了滕臻,但这其中多少是因为信任侯科,而今被人背后捅刀子,这一切的一切显得滑稽不堪。
“我要上课了,先挂了。”
朱烈静了几秒,忽而大声朝电话喊道:“我迟早要被你们俩搞死!”电话里传来巨大的声响,接着陷入一片忙音中。在之后,滕臻正常上课、下课。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山区日子艰苦,夏日蚊虫多,冬日温度低的吓人,很多个夜晚她无法安眠,看着窗外一轮皎皎明月,拿起手机走到窗前,拨通侯科的电话。电话是通了的,可是迟迟没有人接。她知晓侯科那句‘对不起,等我’,不是对于他陪不了她来山区的抱歉,更不是她先来支教而后等他来。他的抱歉是弃她远去的抱歉,而他死皮赖脸的想要她在被抛弃的情况下等他。
挂上电话,她删了侯科的电话。
有时候,她真的恨他。想她没遇上他之前,活得恣意潇洒,从不知担心受怕。而今,她时常活在忐忑中,一颗心孱弱的在风中瑟瑟发抖,偏偏那人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爱情很重要吗?没有爱情她会死吗?
滕臻的答案是爱情固然重要,可是离开爱情她不会死,甚至那点微妙的伤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
半年后,当滕臻习惯这样的生活时,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朱烈站在不远处,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小孩子,他们个个伸着手,脸上带着渴求。而当事人捧着一个大盒子一个个派送糖果。
“排队!纪律很重要知道吗?没有纪律的小孩长大了是没有公司愿意要的。我靠,你居然插队,没风度当心以后娶不到老婆啊。”慢慢的,两排队伍形成。小孩子不是听懂了他的话,而是不站好这个怪叔叔就不给糖吃。
“我说小胖子,你是不是排了两次?算了!懒得和你计较,别让我看到你第三回。”
“我靠!你牙坏成这样了,还吃什么糖?”见小女孩哭丧着脸,手锲而不舍的伸着,脚微微抖动。两人大眼瞪小眼,朱烈败下阵来:“反正都坏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塞了一把糖果过去。
后面一个小孩见状,龇着牙亮出一嘴完好的牙齿。那意思不言而喻‘我的牙很好,可以吃更多的糖’。
“生活就是那样,你冲它笑它也不会温柔的。”朱烈嗤了声,将糖果塞到他手上:“你以为我会给你很好,事实上,和坏了牙齿的一样多。走人!下一个!”
“你们吃了本少爷的糖,就得好好上滕老师的课。若发现谁上课调皮,以后我再来就不给他糖吃!”余下孩子点头如捣蒜,大声齐齐喊道:“知道了!”
朱烈看到滕臻,脸上快活的笑着,将手上的糖果盒往天上一抛,围着他身边的孩子骤然散去哄抢着。他得以脱身快步走过来,嘴巴一憋尽显委屈:“你这破地方可真难找,你知道我坐什么破烂玩意儿过来的吗?简直不敢想象,它跑的比自行车还慢,噪音大还脏兮兮的,像是从泥巴里滚出来的。一步一颠簸,颠的我浑身都麻了。”
如果滕臻没猜错的话,他说的应该是拖拉机。看情况,是受了不少苦,白球鞋上黑一道灰一道,衣服上好几处被刮破。脸上灰扑扑的只剩一双明亮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
“出来度假不行吗?”
人家度假都是踏遍大山大水,品味不同民俗,他倒好,来这山窝窝里受苦。
说不感动是假的,那一刻,滕臻觉得心变得无比柔软:“饿不饿?”
“还成!也就三顿没吃!”
身后那群屁大的孩子接连起哄,胆子大的大着嗓门问:“老师,这是你男人吗?”喊完怯生生的躲在人群里不敢出来。
朱烈眯着眼睛看过去,这不是刚才排了还几次队的小胖子吗?他还骗朱烈‘刚才是我哥,现在我是弟弟,我们是孪生兄弟’,不过朱烈现在一点都不计较了,因为他发现小胖子说话其实还是蛮好听的嘛!
朱烈舒展了五官,嘴角上扬冲小胖子笑了笑,他先前脸上挂了彩,没买到创口贴,胡乱的抹了几下,血印子横一道竖一道,小胖子一看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是被我的帅吓傻了吗?”朱烈不开心,他不开心就想寻人讲道理,脚步迈开,朝小胖子走去。
滕臻拉朱烈的衣角:“跟我走。”
朱烈嘻嘻笑了两声:“你班上的小孩真皮!”
“谁说他们是我班上的?”滕臻道。
“什么鬼?”
“我们这里有两个美术老师,一个是我,另一个姓陈。他们恰好是陈老师班上的。”
朱烈眉头皱起,神色专注的问:“你们这破地方居然还有两位美术老师?不成!我得让他们把糖果还回来。”他说完抬腿就往后走,俨然一副要和那群崽子们打架的架势。
滕臻拦下来:“一点糖果,至于么?”
“至于!你知道你这破地方有多难买东西吗?为了这几袋糖果,我爬了两个山头。”
滕臻抬眼,这才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下午。”说完朱烈这才反应过来,他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刷牙洗脸,手挡在嘴边,赶紧推了一把滕臻:“带路带路,我饿死了!”
滕臻住在半山腰上的一个小瓦房里,路不好走,轮到下雨天更难走。朱烈将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琢磨着今日的风挺大的,他进去的刹那破房子会不会倒?进了房子,倒是出乎意料的整洁干净。
滕臻将水舀到锅里,点了火:“你先去休息,待会水好了可以洗漱。”因为画画,她没有留指甲,手指意外的修长好看,和身高不成比例,圆润的指甲盖亮晶晶的,不像是干活的手。
“行。”朱烈看了一眼,也不见外。打开箱子,拿起干净的衣服和毛巾,想了想将毛巾又塞了进去。热水很快就烧好了,滕臻盛出来倒在盆里示意朱烈可以洗了,接着洗手切菜,准备午饭。
小瓦房单独劈开一间是浴室,里面放着两个脸盆一张大澡盆,洗脸架上是一条蓝色的毛巾。他胡乱的洗了一把脸,拿起毛巾盖在脸上,有淡淡的肥皂香味,和走近时滕臻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洗完,滕臻的饭菜已经做好。一盘青菜一小盘咸菜,两碗面。
“家里很少来人,所以没怎么卖肉。你先将就着吃,等明天得空了再买。”
“成!”朱烈大刺刺坐下来,捧起面狼吞虎咽起来。他实在是又累又饿吃完,朱烈倒头睡在滕臻在客厅临时搭起来的小床。
隔天,滕臻没课,两人翻过山去集市上买东西。
朱烈瞧着新奇,身边买菜的大娘为了一角钱讨价还价半天,直说的嘴巴干燥,插着腰的架势似乎不还下来不罢休。
他推推滕臻:“货币中有一毛钱那玩意儿吗?”他盯着大娘手上的一角钱看:“比一块钱小点,看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不如一元钱霸气。”
滕臻:“国家在设计货币的时候忘记通知你了。”
最终,一角钱终于讲了下来。大娘提起菜篮子嘴里哼着歌儿逛下一个摊子。
朱烈问滕臻:“你怎么不讲价?”
“他们上有老下有小,有时孩子多了念不起书,小小年纪出来帮着家里卖菜做生意,而几毛钱足够买一盘菜供全家人吃上一顿。”她拎起两斤肉:“还有什么缺的吗?”
“没了。”
走到一家杂货店门前,滕臻停下来交代:“等我一下。”出来时,她手上拿着一条卷成条的毛巾,快手塞入朱烈手上拎着的袋子里,又从他手上接过两袋子拎着。朱烈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了,她知道自己用了她的毛巾。
一路无话,回到毛房里,两人又是忙活着做饭,朱烈觉得新奇,想要打下手烧火,火愣是不着雾腾腾的起着烟。锅里半天没动静,滕臻催问了两回,他也着急了只道快了快了,凑近了鼓起嘴使劲吹,火猛然扑上脸面,也是他闪得快没烧着俊脸,直闻得一阵刺鼻味道,摸了摸头上,他那飘逸的被打理的刘海没了…没了。他的放荡不羁全毁了…毁了。
节骨眼上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站起身手挡在头上背对滕臻:“哪里有理发店?”
这公子哥是想一出是一出,锅铲在锅里来回炒着,滕臻道:“集镇上,就在我们买菜的地方。”
“我靠!”他怒不可遏了转身又问:“有剪子吗?”
“有,在抽屉里。但你要干嘛?不想活了?”她终于看向他,手缝之间露出一点破绽,滕臻再也忍不住笑了:“松开手我看看。”
“不松,再怎么落魄我也要维持儒雅的一面。”他走出逼仄的厨房,走之前,踹了锅台一脚,土渣子落了他一脚。
滕臻不放心,走出来时,朱烈正对着手机剪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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