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张朝辉(2/2)
没人再说话,只听得剪子的咔嚓声。发丝飘啊飘,坠到地上。安静的浮尘在空中飞舞,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那天,我跟着滕臻去了ktv…”
王丽家打断他:“都过去了。”
“你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我想说给你听。”
思绪像一阵怀远的风,飘向过去。
滕臻径直进了一个包间,张朝辉张望着,里头四五个社会青年,看起来个个不好惹。他觉得不妙:“陈年,你在外面等着,要是我没出来就报警。”
陈年呼吸声极其不稳:“哥,你会出来的吧?”
“瞧你那胆子!”张朝辉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不会?”
他一脚踹开门,里面的人显然惊到了,接着他看到了打扮奇怪的潘洁,潘洁的眼里有一丝惊讶和担忧,扯了扯领口,似乎要遮住自己半露的胸部一样。
“张朝辉,你怎么来了?”她快步走过来,小声说:“快走!”
张朝辉瞥眼看领头的黄毛:“我要带滕臻一起走。”
黄毛勾了勾嘴唇:“你就是张朝辉?”
“是!”张朝辉明显的看到潘洁的身子听到这句话时瑟瑟发抖。
黄毛走过来一把抱住潘洁:“我们洁洁经常提起你,现在见到,果然一表人才!”
张朝辉皱眉,不明这句话的意思:“我和她不熟,现在我可以带滕臻走了吗?”
“呦!”黄毛冷笑的看向潘洁:“单相思啊!”他近似粗鲁的撬开潘洁的嘴巴灌了半杯酒进去,潘洁呛的直咳嗽,黄毛推开她,将剩下的半杯酒递给张朝辉:“给个面子喝了吧,也好了却我们洁洁的相思之苦。”
滕臻挡在张朝辉面前,接过那半杯酒:“我喝!”咕噜咕噜下肚:“我们可以走了吗?”
“妹子,你这样很不给我面子啊!”黄毛吊着眉毛说话,吐出嘴里的口香糖:“本来我想着张朝辉喝了这杯,我就放了你们,如今,你坏了规矩,再走就难了。”
他一抬手,有人立即将潘洁的双手按在沙发上,潘洁显然没料到是什么情况,挣扎间裙子撩了上去,内裤半露了出来。
“张朝辉,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立刻上——了我们洁洁,我就放你们走,并且以后不再找你们麻烦。”
潘洁挣扎无果,气的大喊:“黄毛,你什么意思?”
“臭——女表——子,你看我对你多好啊我在成全你的不要脸。”好几回,潘洁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梦里喊的是张朝辉的名字。
“放心,今个儿是我舍己为人,就算你被他——上了,我还是要你的。”黄毛的话越说越放肆,张朝辉一拳招呼上去:“去你妈的!”他的眼神很冷:“我虽然和潘洁不熟,但好歹也是一个班的,我希望她能幸福。既然她选的人是你,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你就该好好照顾她,而不是这般糟蹋她!”
黄毛舔了舔唇角的伤口:“敬酒不吃吃罚酒!”
寡终究不敌众!很快滕臻也被他们制服。他们没有抓张朝辉,对他们来说,摆布他看他挣扎才是最有趣的。
黄毛兴奋极了:“张朝辉,现在你给我听好喽!老子只说一遍,要么你上了我们洁洁,要么这位画家的手留下来!”
陈年早就报警了,可迟迟不来人,他又不敢离去,乞求包间负责人找人帮忙,那人耳朵上带着亮闪闪的耳钉,看起来担心极了,毕竟,要真发生什么事他的饭碗就保不住了:“行,我去找经理过来。”里面剑拔弩张,似乎马上就有一场腥风血雨。
“我来之前就已经报警了!”张朝辉沉着气:“放我和滕臻走,这事儿就当没发生了。”
“很好!”黄毛鼓掌:“这是你选的,待会儿可不要怪我!”他抄起啤酒瓶往桌面一敲,玻璃碎裂成不规则的锋利形状:“老子不招呼一下,你还以为我说的都纯属是吓唬你的。”
他将玻璃抵在滕臻手心,很快就见了血。
张朝辉瞪红眼睛:“md!”一脚踹飞一个,扑上去就要和黄毛扭成一团。
“啊!”身后传来一声痛楚的叫声!陈年捂着头,指尖汩汩流着血,那边一红毛手上拿着碎了的酒瓶。
陈年摊在地上:“别管我!带滕臻姐先走!”
张朝辉一咬牙,就要冲上去。滕臻痛苦的声音传来,她的手上赫然是扎进去的玻璃片儿。
“横啊!再横啊!”黄毛拔出碎片:“跪下来!”
张朝辉没动,他一脚踹到他脚窝里:“老子让你跪下来磕头!”
潘洁爬过来,拼命的拦黄毛:“哥,吓唬吓唬就得了,再往下,警察会来的。”
“娘们兮兮的怕什么!又不是把人捅死!”
“我和滕臻没过节,真没有!”
黄毛一把推开她:“你没有我有!要不是她见死不救,老子的儿子都落地了。”
他越想越气:“校长的女儿怎么了?还不这样像个狗一样任我宰割?”
张朝辉噗通一声磕在地上,眼睛似乎要渗出血来:“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你放他们走!”
“成!”黄毛的目光朝潘洁身上挪:“快上吧!”
张朝辉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潘洁走来,潘洁摇头:“张朝辉,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并不想玷污你,你别这样,我对不起你们。”
他一把捞过潘洁压在身下,四周传来哄笑声,张朝辉知道有人全程在录像,他低下头,唇角轻触潘洁的脸,毫无章法。
滕臻死命挣扎:“张朝辉!你要真做出什么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她的声音很大似乎能穿透灵魂。
她叫喊着挣扎:“我宁愿失去一只手!”
滕臻被人驾着走到张朝辉面前,眼睛也被强迫睁开,看张朝辉做那事儿。
“朝辉,朝辉,别这样!”
她几乎泣不成声:“你要继续下去的话,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张朝辉动作一滞,身下的潘洁瑟瑟发抖,她是潘洁,那个和他一说话就脸红的女孩,有那么一刻,他想起王丽家还有他们明天要约会的约定。他继续不下去了,心跳骤然失序,乌黑的眸子紧闭。一阵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他隐忍着身子微微发抖着。
“够了!”黄毛下令:“你的机会用完了!”
他拿起玻璃片儿扎向滕臻,滕臻大哭,她的右手除了痛没有别的感觉,那一刻,只觉得张朝辉没怎么样那就够了。
“畜生!”张朝晖扑过去,却被人死死压在地上,那人的脚使劲的碾他的脸:“不要怪别人,是你自己舍不得贞操。”
黄毛扎的很认真也很用力,似乎确定滕臻再也拿不起画笔,才像扔抹布一般将她的手扔在地上。他们和滕臻的手合影,又和张朝辉狼狈的模样合影。
那一刻凝固了,日日回放,好像只是一个电影片段,张朝辉想不起剧情又觉得剧情是刻在脑子里的。
大把大把,一团一团的红。
黄毛一把揽住躲在角落里的潘洁:“宝贝儿,戏已经结束了,咱们回家吧。”
“不,我不走!”潘洁似乎吓傻了,暗黑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不走可以,那我再接着玩好了,你说刮花张朝辉的左脸好呢还是右脸好?”
沉沉天色,暮暮尘埃。
有风起风,无风时翩跹的大雪开始下了。
下在所有人的心中,垒成一座坟。
最后谁都走了,只有滕臻的梦想和信仰永远的留下来了。
王丽家正剪到张朝辉的刘海,那双被头发遮盖已久的眼睛正流着泪,而那个男孩紧闭着眼睛紧抿嘴唇。鼻梁还是一贯的干净挺拔,额头光滑,似乎什么都没变。他的头顶有俩个旋,发质很硬,摸起来又些扎手。
世间之事,孰对孰错,又哪能说得清?
“你说,如果我真和潘洁做了那事儿,滕臻会不会原谅我?”
“会!”王丽家斩钉截铁的说。
“我没能保护好滕臻,她会原谅我吗?”
“会!”
“那你呢?你会原谅我吗?”他又问。
王丽家蹲下身子,视线和他平齐:“睁开眼,看着我!”
张朝辉缓缓睁开眼。
“这世上永远都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你平安健康。”她轻笑着看他:“滕臻用手护住了你的贞操,我愿用命护住滕臻的手!”她站起身,拿了镜子过来:“看看你的新发型吧,怎么样?喜不喜欢?”
张朝辉看向镜子里寸头的少年,这一刻,他得到了救赎:“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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