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追查(1/2)
“潘洁,有人找!”
潘洁应了一声,脱下手套洗了洗手,空气中的灰尘凝滞着悬浮着,她咳了好几声。同事走过来神秘兮兮的问:“哎!你先前说过你没男朋友的,所以外面那人肯定和你没关系喽,能不能介绍给我?”
潘洁洗了一把脸:“我还不知道谁找我呢,怎么介绍给你?”
“一个大帅逼!”同事还在陶醉着:“天啊,我好像一见钟情了。”
…
潘洁走出去的时候,那人背对着她,似乎对墙上贴着的小广告很感兴趣。她的心噗通往水里一坠又好像轻松了不少。她一直在等待,等待的日子就像凌迟处死,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找她的人还来不来?也不知道谁会来找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偶然,偶然的偶然终成必然。
“我知道总会有人来找我的,只是我没想到找我的人是你。”潘洁勾了勾唇角:“两年过去了,没想到万花丛中过的侯科居然真的认真的喜欢上一个女孩了。”
侯科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寡淡着:“老同学见面,叙叙旧吧。”难得出了太阳,把他们的身影拉出两道斜长的形状。
蓝风工厂很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般潘洁头天晚上做点饭菜第二天带到厂子里热着吃。她拦了辆出租,向侯科解释了情况,身上的工作服没换,下午还要接着上工。她也没打算和侯科多待。
一前一后上了车,谁也没说话。
到了地方,潘洁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四菜一汤,远远超出两个人的菜量,侯科没阻止。
她一直抠着指甲盖儿,用的力气足够使自己尝试到十指分离的痛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侯科给两人均倒了热水:“你比我想象中混得要差得多!”
黄毛在前年就发了一笔财,买了车子当上老板。作为他的女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窝在厂子里日夜颠倒的上班,实在说不过去。
“我现在就很好。”她喝水的手一直在发抖。窗户似乎没有关严,细微的风薄薄的吹进来。
“是啊!”侯科不经意的说:“你现在花的是自己赚的钱,心安理得。”
潘洁受不了,受不了这种试探性的话语。她想她实在太笨,不懂怎么见招拆招,也不懂怎么说话伤人。
“你是为两年前的事而来的吧?”
“我纯粹只是叙旧。就像两年前ktv那次一样。”他倒了一杯酒递了过来:“我干了,你随意。”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齐菜,潘洁压低声音:“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觉得自己藏的很好吗?”他挑眉,眼里全是戏谑。
“不会的,不可能的。”她慌乱的摇头:“黄毛是不可能知道我在哪里的,他会杀了我的。”黄毛是个狠角色,谁背叛他,他有的是办法折磨人。更何况,潘洁始终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黄毛宁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他这两年就没放弃过找潘洁。人只有为同类,手上皆沾染黑点,荣辱与共才能和平共处。可潘洁女流之辈,那事没有直接参与,且女人心软嘴碎,总有一天会说出点什么。她这一跑,直接将自己推到黄毛的对立面,战战兢兢活了一年,未来也许还要这样下去。
“我既然能找到你,别人也会找到。或者在别人找不到的时候,我稍微推波助澜下。”
潘洁难受的弓起身子,双手胡乱的抓着头发:“我不知道,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样,他们说要为我出头,吓唬吓唬你们。我以为只是吓唬,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来真的。”
潘洁真的没料到事情的走向。当她得知侯科在ktv工作的时候,黄毛说要去吓唬侯科一顿,算是为她报仇,她同意了,威胁滕臻的电话是她打的,只是没想到张朝辉和陈年也来了。后来的事,她再也不愿回想。
“我来不是听你忏悔的。”他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音调:“说快点,捡重点。”
潘洁呜咽起来:“我真的好难受,你让我发泄会儿,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她蹲在地上,压抑着哭腔,身子抖成筛子,掏出香烟点上狠狠的吸。这两天,她没有一天不是在做噩梦。梦里的滕臻哭着让她赔她的手,梦里的张朝辉提着刀一步一步走过来:“把你的手赔给滕臻吧。”
她几乎夜夜不得寐,她开始疑神疑鬼,心力衰竭。看过很多心理医生,医生的建议她都试过,可没有用。事情没有完结的那一天,心魔始终与她为舞。
再后来,她梦见滕臻的灵堂,她的尸体被安置的很妥当,只是右手汩汩的滴着血。
烟抽完了,潘洁站起身,有一阵晕眩的感觉,她的低血糖很厉害,闭眼休息了会儿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侯科:“这是一个云盘号,里面存了些东西。我能给的只有这么多,以后就算打官司,我也不会出庭的,我妈病的很厉害,没几年活头了。等我送走她,我会去自首的。”
啪!酒瓶应声而裂,侯科抄起潘洁的手按在桌面上锋利的酒瓶抵在上面,心底粘稠的血液几乎要翻滚而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就像盯着一个猎物:“老子废了你的手,然后告诉你我有一个年纪大的奶奶没几年活头,等她一死,我再去自首。你猜我能判几年?”
他在隐忍着巨大的情绪,酒瓶尖端刺进潘洁的手心,一滴一滴冒出血,晶莹饱满。有那么一刻,潘洁慌了,她见过他们厂子里因为操作不当,工人的手被机器绞断成血肉模糊的模样儿。没了手,就没办法工作,这辈子就是废人一个!
她想逃开,那个人力气更大,桎梏着不让她动。
潘洁又觉得这样很好,她欠了一只手,如今只是还回去,颤抖着紧闭双眼,等到接下来的惩罚。
可是那人,轻飘飘的扔了酒瓶,好像刚才的暴怒只是演戏一般,而他本人的演技游刃有余、收放自如。
“对不起,吓到你了。”他擦了擦指尖被割开的伤口,似乎并不在意痛楚,目光沉沉,和以前那个安静的侯科没什么区别:“刚刚我在想如果我废了你的手,那也只是一只手罢了。而你们废的是滕臻的未来和梦想。这般一比,似乎划不来。你应该庆幸,庆幸自己胆子小,见到腥风血雨的场面懂得胆怯而不是助纣为孽。”
那天,潘洁是真怕了,她拼命的阻拦黄毛:“哥,吓唬吓唬就得了,再往下,警察会来的。”
“娘们兮兮的怕什么!又不是把人捅死!”
“我和滕臻没过节,真没有!”真没有,滕臻算是为数不多没有因为她流产而歧视她的人。
黄毛一把推开她:“你没有我有!要不是她见死不救,老子的儿子都落地了。”
潘洁被狠狠的推开,肚子抵在桌子角上,半天起不来。紧接着,玻璃片狠狠的扎进了滕臻的手心。
潘洁闭上眼,不再回忆。侯科看过视频了,所以现下他才会手下留情,为她那几句求情的话。
他站起身,将纸条收进兜里:“放心,我能找到你不是因为黄毛,不过你可以考虑换个地方了,以后也不要往滕臻家寄东西了。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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