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梵高与爱情(1/2)
十月下旬,侯科接到电话,说是让他来警局一趟。他的直觉一贯的好,而事情总是按照他的直觉走。
侯科深吸一口气,暗夜星空无月明,高墙灰瓦不遮天。
第二日,他起了大早去见了侯怡,相较之前,侯怡的状态虽不济,脸上却带着愉悦的光,像是一种回光返照的光。而她本身的命运也确实起死回生。
“你来了。”侯怡的声音轻快的从电话里传出来。
“恭喜你,姑姑。”侯科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像是一声招呼。
“从现在开始,我倒是开始信法、依法,并且之后守法,做一个合法的公民。”侯怡并不在意侯科的态度,她对之后的生活充满奔头,一双耷拉的眼皮微微上挑,眼珠子成了全身上下最有生气的地方:“你放心,我出来后一定会善待你和我妈的。”
侯科挑了眉:“奶奶有我,而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管好自己吧。”
“我很快就会出去的,也就几年时间,只要表现的好,还有减刑的机会。”侯怡态度软和不少,面上带着一丝乞求之意:“这段时间,就麻烦侄子帮我多跑跑腿了。”
这时候,如果侯科让侯怡给他磕头,侯怡也不会犹豫照做的。
人,在生的面前,总是那么卑微。
侯科什么也没说的挂上电话。侯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姑姑眼里有和他一样的光,鄙夷、仇恨与无可奈何的妥协。
接待侯科的是一个老刑警,昨天打电话给侯科的也是他。更甚于前些年,侯峰的案子也是他经手的。
“你姑姑有翻案的可能,这段时间你要多上点心。”
侯科点头:“好。”
“听说你读高三了?学习上多上点心,平日小事我会帮你,你就别往这边跑了。”老刑警又问:“你家只有奶奶在了?”
侯科嗯了声。
他们之间话不多,却也不冷场。
案子峰回路转,起先也怀疑过檀勇,但苦于没有证据,刀上除了侯怡的指纹别无他物。可偏偏凶手刀刀狠决,残忍至极。若凶手另有其人,可见其有超强的反侦察能力。
据侯怡回忆,他们打斗前,檀勇先跑走了。毕竟捉奸在床,让底下的人看见不好。侯怡也未料到谢方东对她下死手,后虽占了上风,也没管太多,一心想逃走,所以未知谁会趁虚而入,平日对谢方东有意见的人不在少数,谁都有可能是凶手。案件陷入死角。近日,有犯罪刑侦方面专家参与了解案件始末,这一查看,查出了门道。侯怡与谢方东打斗时打碎了鱼缸玻璃,却在里面找出了眼镜碎片的痕迹,兜兜转转又查到檀勇身上。侯怡很肯定的说:“檀勇是在谢方东闯进来之前从后门走掉的。他走的时候眼镜好好的。”
这说明檀勇可能后来又回来过,并且杀了谢方东。
她从未想替檀勇掩护,说不恨是假的,说不爱也还残存点儿。现如今,她倒希望他能陪她牢底坐穿。
老刑警是个老烟枪,没一会儿烟瘾就犯了,从盒子里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拿眼神问侯科,侯科摇头:“我不抽烟的。”
老刑警始终没有点上:“你姑姑按理说也是个命苦的,但我啊,并不想放她出去。在你面前说这些也许真的不合适,我这辈子和罪犯打交道,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道哪些人眼里有悔,哪些人心中有恨。在你姑姑眼里,我只看到了毫不悔改。我要是‘法’,第一个就会枪毙拐卖儿童、妇女的罪犯。”
哪有什么绝对的正义,又有什么绝对的邪恶?
正义在心中,邪恶又何尝不在?
世界冷暖,如人饮水。
侯科拿起地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熟练地夹在指尖,掏出打火机给老刑警点上,而后自己也点上了。烟雾缭绕,一老一少两张脸也蒙上了一层雾。
一支烟燃尽。
“我要回去了。”侯科起身:“之后的事可能要麻烦您了。”
…
侯科大老远看到认真作画的滕臻,心尖尖软了。她还是那身打扮,宽大的校服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头发长了不少,不动的时候似水似云,像他眼里最美的水墨画。
“你来了!”滕臻揉揉鼻子,放下画笔,拍拍身边垒起的砖头:“坐。”
他走了过来,没有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等我一会儿就好了。”她的声音糯糯的。
他躲在他身后见过她这个模样画画,却未想有生之年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眼前,她的心里。
他早已习惯黑暗。
可惜他不小心见到阳光。
他开始忐忑,开始。
如果不曾见过太阳。
是不是到死都不会经历内心的彷徨?
侯科迅速蹲下身,将滕臻揽进怀里。
滕臻拿笔的手顿了顿,那人的头毛茸茸的搭在她肩膀上,有些扎人,温度交融。
“干…干嘛?”她问。
“充电。”侯科轻轻动了动,头发在滕臻脖子上的皮肤揉啊揉:“滕臻。”
滕臻痒的直笑,扭动身子想离开:“别…闹。”
“滕臻。”
“在啊!”
“滕臻!”
“怎么了?”她开始适应这种情况不再结巴。
“就算我抱了你,你也不要觉得你追上我了。路漫漫兮,汝将上下而求索。”
“我知道啊。”她的眼睛眨啊眨,眼里的水光在波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迅速吞没了他的理智。他接下来所做的一切无关情—欲,全是一时之气,一时的他一辈子只放纵过一次的气。
“要不要画我?”侯科粗着气问。
“好。”滕臻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这个问题,但她还是蛮想的:“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有。”他拉开外套拉链,就要脱下来。
“不…不用脱!”
侯科冲她邪魅的笑,像一个不知深浅的小流氓:“否则你以为我要你画什么?”
滕臻偏过头,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他脱下外套,紧接着又解开衬衫的扣子:“不看我,你怎么作画?”他的手紧接着解开裤子拉链。一件一件,丢在地上,窸窣作响。
“侯…侯科,我没准备好。”
“以后总有你准备好的时候,现在我准备好了。”他脱的一丝不挂,皮肤暴露空气里,起了不少起皮疙瘩。
“再不快点,我就要感冒了。”他弯了弯眼睛,似乎心情很愉悦。
滕臻不是没画过裸—体,那也不过照着书本、模型临摹,而现在站在她面前是活生生的完整肉——体,一个她爱慕的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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