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出言不逊（2/2）

“阿楚是想做我的皇后吗？”沈君痕忽而笑了，看着玉锦笙想从她的眸中找出什么。

玉锦笙语气淡漠，面无表情：“不想。”

不想做皇后还让废后，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果真是红颜祸水。绿袍男子瞪着玉锦笙，笃定了她危害甚广。

“那好，就听阿楚的。”沈君痕又笑了，这笑容苦涩，他还以为……

身后的尸体很快被人清理走，沈君痕快步走到玉锦笙身前，脱下披风裹住玉锦笙，声音轻柔：“风凉，别生病了才好。赶紧回宫换身衣服。”

玉锦笙本来想推辞掉，但一看到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着就只好接受了。

一路上，玉锦笙一言不发，沈君痕几次欲言又止，他看着玉锦笙淡漠的侧脸，轻声叹息。

“魅公子我请人去找了，但魅公子一向行踪不定，踪迹难寻，恐需等些时日。”沈君痕把披风连着的帽子给玉锦笙戴上，她如今头发都湿了，一吹风铁定会生病。

“嗯。”玉锦笙淡淡应道。

回了清兰殿，玉锦笙沐浴后就睡了，依旧是懒洋洋的。她在船坊上让沈君痕废后本是想给他出个难题，并没有认真。

一连昏昏沉沉睡了好几日，玉锦笙再睁眼的时候，看到床榻前有一个月白衣袍的男子，她恍惚间把他看成了舒言，素手覆上他的手，轻声道：“舒言…。”

“娘娘自重。”男子忙抽出手，后退几步。

玉锦笙眼前的景象重叠最终清晰，她轻声叹息。

“娘娘，这位是魅公子，皇上请来专门为你看养身体的。”秋吟连忙开口介绍。

玉锦笙对秋吟使了个颜色，待秋吟离开后，说：“还请魅公子帮我好好调理调理身体。”

“我才方才替娘娘诊脉已知晓娘娘大概症状，但我没有太大把握能助娘娘彻底好起来。”魅公子容颜清冷，剑眉入鬓，一身月白衣袍裁剪得体，气质脱俗。

“尽力就好。此事不可向皇上说。”玉锦笙不放心地嘱咐道。

“明白。”魅公子深深地看了玉锦笙一眼，又说：“药材什么的娘娘不用操心，我会为娘娘准备好一切的。”

“好。”玉锦笙点点头，看着魅公子的那双眼睛，总觉得很熟悉，可是细想又想不出来什么。索性闭了眼。

接下来一段日子，玉锦笙每日和苦药相伴，整个清兰殿苦药味极其浓郁。

沈君痕每天都会过来看玉锦笙，待到子时方才离开，他静静地守着玉锦笙，不言语。

玉锦笙懒懒地睁开眼，翻了个身，只觉得浑身酸软，一定是睡得太久了。

“锦笙，你哥哥来了。”沈君痕走进清兰殿，手里提着一些精致糕点，这些糕点是他从西楚各处有特色的地方找来的。

“什么？我哥哥怎么会来西楚？”玉锦笙吃惊。这是她来西楚这么多天里第一个丰富的表情。

“前些日子，我收到阿欢的书信才得知，玉子卿娶了阿欢，会来西楚做驸马。”沈君痕把糕点打开，放在玉锦笙眼前。

玉锦笙伸手拿了一块含在嘴里，阿欢失踪了怎么回来的？哥哥突然娶了阿欢？哥哥那名孤冷的性子怎么会甘心屈身来西楚做驸马？就算阿欢嫁给哥哥，也该是阿欢留在相府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口中的糕点含化，玉锦笙看着沈君痕，声音冷冷：“是不是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想念阿欢，用什么方法逼着哥哥来西楚做驸马。”

听完玉锦笙的话，沈君痕手抖了抖，他看着玉锦笙，脸色不好：“锦笙，在你心中我就是如此卑劣的人吗？”

“曾经不是，至少，在你给南玥太上皇下了那封国书后，在我心中，是。”玉锦笙语气淡漠，这是她的心底话。

在镇北，她以为沈君痕是心怀天下、济世救人的大夫，不料，只是表象。

沈君痕的心里藏了太多事，他在南玥蛰伏十几年当细作，镇北潜在她身边接应西楚，给太上皇下国书，要把她圈到皇宫……。

沈君痕心中有西楚，有伟业，有黎民百姓，还有儿女私情，这么多，不可能面面俱到，他从来都不是她的良配。

“锦笙……”沈君痕只唤出玉锦笙的名字，再说不出一个字，锦笙说的都对，他为自己反驳不了。

“你走吧。”玉锦笙淡淡道。

“我算计一切，用尽谋略，却独独算漏了你，最后失了心、葬了情。”沈君痕说完这句话，把糕点包好，终是离去。

七岁那年，父皇对他说，要锻炼他。因此将他放在了凤凰山，要他从凤凰山一个人走到南玥皇城，行医济世，做一名大夫。凤凰山野兽众多，野兽攻击，被锦笙和若姨娘恰巧救下后，他捡回来一条命。

回了皇城，默默守着玉锦笙，关注她的一切。却得知她对舒言事事上心。

父皇总是告诫他戒掉七情六欲，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因此，他忍住了去找锦笙的冲动。十几年默默守候，终于等来了锦笙亲自上门的一天。他心甘情愿做起了锦笙的私人大夫。

父皇有意吞并南玥，开始联络镇北的慕容复，联合给镇北撒下疫病，成功扰乱镇北。不料锦笙却请命前去镇北。他只好跟着一同前往，他要保护锦笙，还要配合父皇的动作。

等到他的身份被锦笙发现，为了她的一个承诺，他背弃西楚皇子的身份，执意取解药，最终破坏了父皇的大计。被父皇迁怒，被锦笙猜忌，他开始矛盾。去求亲被拒，他不依不饶，滴水穿石，坚信总能成功。

可是，如今……。

玉锦笙叫住了沈君痕，说：“我要去军营看看。”

“去那里做什么？”沈君痕有些吃惊，停下脚步，看着玉锦笙。

“看望雅钰公主。她只是喜欢你，却被你扔到了军营里，沈君痕，你好狠的心。”玉锦笙剜了沈君痕一眼。怎么也想不到是她眼前的人做出的事情。

“嗯。”沈君痕不知可否，他只是生气，生气雅钰公主代替了锦笙和亲，就对雅钰不管不问，不曾想，想起雅钰的时候，才被告知，雅钰被皇后打发到了军营里。他是对不起雅钰，他也没有对此采取任何挽救的措施。他没有心思去顾及太多人，他是西楚的皇。

“呵。”玉锦笙轻笑，在秋吟的帮助下开始穿衣，她慢慢学会了自己穿衣，纵使宫装有多复杂，因为，舒言不在身边哪。

她的眸子黯了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