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2）

听到舒言的话，玉锦笙愕然。

舒言身子前倾一把抓住玉锦笙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前，语气愠怒：“回答我。”

舒言眸中的清澈瞬间被黑色笼罩，眼底的情绪尽数翻涌上来，他紧紧扣着玉锦笙的手腕，等着她的回答。

街头，她冷言冷语弃他而去，他担心她，虽然不让夙瑶和三长老跟上去，可自己却忍不住跟了过去。隔着一条街，他看见笙儿倒在了南宫漓的怀中。他有些恨自己为什么真的听她的放她离开，最后却让她真的到了别人的怀里。笙儿在南宫漓的别院待了几日，他就在外面守了几日，他以为，笙儿会走出南宫漓的别院去找他，可是笙儿并没有。

他亲眼看着南宫漓给笙儿喂饭，亲眼看着笙儿颇有生气地和南宫漓打闹交谈，亲眼看着笙儿因玉子卿而兴奋，不顾病体跑到街头迎接等待。而现在，就算他和玉子卿在一处，笙儿最关心的人，还是玉子卿。

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女人，真的属于他吗？

他日日厚着脸皮跑到相府和她同榻而眠，不是因为他无法一个人面对黑夜，而是因为一刻不见如隔三秋。每次笙儿生气，他都会去哄她，不是因为他心里不恼，而是因为他爱她，因为爱，所以包容。笙儿的所有，在他眼里都会是最好的，可是这样，他还是患得患失，因为笙儿的眼里，从来都只有玉子卿。

他带笙儿去风满楼眺望镇北，默默守护玉子卿。他在朝堂上帮玉子卿挡下明刀暗剑，只因笙儿心里有玉子卿。那五年里，他时常把笙儿的消息带给玉子卿，只因他知道，笙儿一定也是想念玉子卿的。

可如今，笙儿已经知道了，知道玉子卿不是她的哥哥，那么这十几年的兄妹之情会变成爱情吗？他时刻诚惶诚恐着。他也想过要放弃，可这段情，已经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段情了，他付出了他的心，付出了他的光阴，他已经无法自拔了。

他恼恨，笙儿不该在那五年里什么消息都不传回来，如此一走了之。明明是她先来招惹的他，最后她却提前抽身。所以在她回来后，他才对笙儿毒舌，他的毒舌心黑也只是为了步步设局，为了把笙儿紧紧套在怀里。

笙儿身边有那么多对她好的人，他的好，总该与众不同一些吧。他想让她恨得牙痒痒，却又欲罢不能。

夙瑶石化了，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小姐和言世子，还有沉睡中的公子。从没见过这样的言世子，言世子性凉，待人却温润如玉，今天如此暴戾、急躁，实在是不符合他的平时啊。

“舒言，我……”玉锦笙准备回答舒言的话，却被他一把拉紧锁在怀里，他突然堵住了她的唇，她想说的所有话只能咽了回去。

舒言轻而易举撬开她的贝齿。他害怕，害怕听到笙儿的回答，害怕一切会让他失望。

这个吻霸道而忧伤，被啃噬的下唇传来痛感，唇齿交缠，玉锦笙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几乎要瘫软在他的怀里。

舒言突然松开她，像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似的，起身扭头就要走。

玉锦笙脑袋嗡的一声，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就见舒言要离开，忍住片刻的头晕目眩，忙跑上前拽住他的衣袖，待他被迫停住脚步后，连忙环住他的腰，不让他走，涨红着小脸，声音软软的：“舒言，我们成婚吧。”

明显感觉到舒言身子一僵，久久不见他回答，玉锦笙却并没有放开他。她怕，就这么松手了，会再也抓不住他。她咬了一下下唇，忍不住嘶了一声。

舒言这才转身，视线放在玉锦笙被他咬破的下唇上，轻声叹息，声音喑哑：“你要和我成婚？”

“我要做你的世子妃。”玉锦笙哀怨地看着舒言，美眸眨了眨，就要落泪。

舒言突然笑了，这笑容不知是释然还是开心，看着总有种淡淡的忧伤，须臾，他问道：“笙儿，你告诉玉子卿想要和我成婚了？”

玉锦笙不以为意，点点头。

“难怪他大半夜拉我来吃酒呢。”舒言这次的笑容很是愉悦，眸中黑色尽褪，只留下暖暖的情意。整个人潋滟光华。

“难怪？哦。”玉锦笙反问，又自己给自己解答了疑惑。哥哥肯定是舍不得看着她嫁人，才会心中难过。

就算她成了舒言的世子妃，入了恭亲王府的祖庙，她照样还是哥哥的阿笙啊。

舒言把玉锦笙拥进怀里，动作轻柔，不似方才的那个吻一样狂风骤雨。

幸好，舒言没有推开她的怀抱，否则，她不确信自己还能有勇气再一次贴上去哄他。自尊真的是个很磨人的东西。玉锦笙暗自庆幸，只觉得胸口很闷，软在了舒言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玉锦笙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了。她翻了个身，却又被人拽了回去，这个怀抱暖暖的，很让人安心，淡淡的晚香玉香气和醉花酿的酒香相混合，让她有些沉迷。

许久，她才睁眼，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玉颜，微微勾起唇角，声音软糯：“景澈，该起床了。”

“我再睡会儿。”舒言声音哑哑的，却好听又醉人。

“起了。”玉锦笙伸手轻轻蹭上舒言白皙光滑的脸颊，像在摸小猫一样，轻轻地蹭着。

“别闹，头疼。”舒言无奈道。他手抬起，大手握住玉锦笙的手，放在心口，迫使她乖觉。

“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玉锦笙撇撇嘴，对他的好声好语丝毫不受用。喝了那么多酒，能不头疼才怪。对了，哥哥怎么样了，哥哥从来不会喝酒也没喝过酒，会不会比舒言还难受？

“你乖乖躺着吧，玉子卿那边，我已经差夙瑶给他送去了醒酒汤。”舒言缓缓开口，不用睁眼就能猜中玉锦笙心中所想。

“哦。”玉锦笙也慢慢闭上了眼，偎在舒言怀里。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像她习惯了舒言在身边，如鱼和水般相依相栖。

笙儿，你知道吗，昨晚，我真的差一点就要放弃你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幸好你拉住了我，否则，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推开你和抱紧你，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

舒言在心中暗自想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玉羽回府省亲的日子，大清早就相爷就领着府中的众人在门口等着。三姨娘的清雪园头一回这么清静。似乎从大夫人伏法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了二姨娘的趾高气扬，没有了四姨娘的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