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值（1/2）

门被人悄然推开，玉锦笙没有转身，听着那人轻浅的脚步声渐近，一团怒气堵在心口。是因为他今天拂袖而去脸色不好？还是因为他不等她就失了踪影？

她也弄不清自己的想法，只知道郁闷，心里难受，不想转身看他。腰身被人环住，她虽然生气却没有抗拒，嗅到他身上清雅的气息，微微恍神。

“笙儿，你不该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别人，在我心中，你比这世间所有人重上千倍万倍。有什么危险我可以帮你扛着，我能冲在你身前，以后别让我这么担心了。”舒言呼吸沉重，不似往日轻浅，嗓音哑哑的，不太愉悦。

“嗯。我知道是我不对。当时实在是情急之下，顾不上那么多。”玉锦笙脱口而出。是她不对，让他担心，他想事事替她担着，才会见不得她有一丁点危险，他生她的气是应该的。玉锦笙转身对上舒言温温凉凉的眸子，认真地一字一句道：“你别生我的气了，今天是我不对。”

“笙儿，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舒言紧搂着她，叹息。他想，他一定时魔怔了。从来没有这么无能为力过，对自己的情绪再也难以掌控，在笙儿面前，喜怒不形于色全都成了妄谈。

“那你今天在大街上突然去了哪儿，我寻你不见。”玉锦笙盯着他温凉的眸子，在这里找不到平时的丁点暖意，除了方才对她说话时的温柔。

“笙儿，马车突然失控，是恭亲王做的手脚。我……我追去城外，发现马上有一枚针，针脚是螺旋状，不细看是看不出的。回城后，我在马车失控附近的茶楼看见了恭亲王。”舒言语气沉重，他张口闭口恭亲王而非父王，无非是因为恭亲王心中根本没有他这个儿子，他心里未尝不是渴望这段亲情的。

如今，怕是真的寒了心。

玉锦笙握住舒言微凉的手，偎在他的心口，静静感受着他的难过，心中无限哀伤。被自己的父亲设计陷害甚至想夺走生命，该是多么可笑的事啊！可这件事就恰恰发生在了舒言身上。

“恭亲王害我就算了，居然连带着不放过你，若是再有下次，我必不念血缘亲情，将他挫骨扬灰。”舒言唇角抿起，坚毅薄凉。

“好。”玉锦笙淡淡应了，自己的父亲做的这么绝，舒言还如何能后退？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她不舍。舒言是个理智的人，能取舍。

舒言低声笑了，这笑声让玉锦笙听着心尖一颤，心疼得让她无法呼吸，她想，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受吧。因为爱，舍不得看他有半分难过，舍不得让他受伤。因为重要，他的喜怒哀乐便会成了她的全部。

她一定是魔怔了，另一只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笙儿，你在想什么呢？”舒言看到她的动作，微愣，有些想不明白，开口问道。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受。景澈，我很爱你。”玉锦笙唇角勾起一抹轻云浅月的笑容，心的跳动。

“呵呵。”没有想到笙儿会这么直白，舒言俊颜染上一丝绯红，须臾，愉悦地笑出了声，他这回真的是很开心，眉眼绽放，如瑰艳的清莲清雅耀眼。他把玉锦笙的头摁在他的心口，声音轻软：“笙儿，这里，只为你跳动着。”

玉锦笙借势环住他的腰身，怎么也不肯起来了。听着他心跳的声音，感受到了满满的幸福，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夜凉风起，落英阁暖意融融，不是因为燃烧着的火炉，而是屋子里春风也吹不化的十里柔情令人心暖。

玉锦笙窝在舒言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缓缓入睡。

舒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玉锦笙的秀发，待听到怀中的人儿均匀的呼吸声后，唇角轻勾，满意入眠。

离影也随舒言来了落英阁，见世子在落英阁休息，索性也懒得离开了。走到院子中让夙瑶替他收拾一间偏房出来。

夙瑶裹紧披风，对离影置之不理。被离影从院子里缠到房间里，终于忍无可忍：“你今天一声不吭把我推下马车，怎么没想过晚上会有求于我呢？哼。我觉得，你适合睡树枝，最好今晚再来一场大雪把你埋了才好。”

离影抱着长剑，看着夙瑶，俊颜阴沉沉的，抵在门口不让她关门：“你这女人好不讲道理，我今天是为你好，才把你推下车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说说，要是没我的话，你现在不也得跟我一样，身上摔得淤青？”

听到离影的话，夙瑶吃惊，上上下下打量他好久，问：“你摔了？摔得狠不狠？”

“我……。”离影张唇欲语，却被夙瑶接下来的话气得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摔得狠是你活该，摔得轻是老天无眼。”夙瑶阴恻恻道。嘴上不饶人，却走向另一间偏房，开始收拾床榻，燃起房间里的暖炉。

午时的阳光清冷，院子里的雪还没开始暖化。

“笙儿，该起了。”舒言撩起玉锦笙的一绺发丝，用发梢蹭着她的脸颊，声音温软。

“别闹。”脸颊痒痒的，玉锦笙伸手胡乱挥舞一下，打开舒言的手。

舒言无奈一笑，笑容却满是宠溺，动作不停。

玉锦笙忍无可忍，翻了个身，逃出他的怀里，恨不得和墙融为一体，远离他。

舒言长臂一揽将她重新圈到怀里，手臂收得紧紧地，不让她有丝毫能挣脱的机会。

“景澈，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罪大恶极？”玉锦笙睁开美眸，恶狠狠地等着舒言。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他偏偏美好的过分，看到他嘴角浅浅的笑意和这张欲祸世人的容颜，玉锦笙突然泄了气，瞪着舒言以此来控诉他的罪行。

“笙儿，你昨天就睡了好几觉，没想到今天还是这么能睡。若是以后我们成婚了，你岂不是日日都起不来床了？”舒言眨了眨眼，看着玉锦笙，颇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