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哄着喝药（二更）（1/2）

在原地等了娴梦一个时辰却不见她归来，玉锦笙拎着药回了客栈，命夙瑶去寻娴梦后，她找店老板借了厨房开始熬药。

苦涩的气味越过壶口弥漫，玉锦笙皱眉，整个厨房如今全是药材的苦味。她轻轻摇着扇子，把控火候。

夜幕悄然降临，玉锦笙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把抹布附在把手上，将药壶苦涩的液体倒在碗里。

离影被开门声惊醒，目光锐利看向门口，浑身戒备，手握住放在桌子旁的长剑。

玉锦笙端着药走进来，见到离影这副警戒的模样脚步顿了顿。

“玉二小姐？”离影轻声道。

“我熬了些药，给你家世子送来。你去厨房命人把饭菜准备准备，等你家世子醒来也好吃上热的饭菜。”玉锦笙吩咐道。

“是。”离影这次动作极其利索地退了出去，以他对世子的了解，等世子醒来一定会很高兴的，什么气都能消了。

玉锦笙试了试他的体温，坐在床前素手轻轻舀着汤药，看着景澈莹白的面色叹气，俯身覆上他的薄唇，凉凉的带着晚香玉香气，她心疼皱眉，一行清泪无声滑落，真是，怎么谈个恋爱就这么爱哭了？她准备坐直身子擦擦眼泪，不料，某人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令她动弹不得。

玉锦笙惊愕地睁大眼睛，与舒言缓缓睁开微微迷茫的眸子对上，有一瞬的尴尬，她空着的手使足了劲去推舒言。

舒言轻轻放开她，语气迷茫中带着揶揄：“笙儿，我做梦你非礼我，没想到……”没想到，是真的。

玉锦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擦了擦唇瓣。

舒言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模样无辜，笙儿这是在嫌弃他吗？

玉锦笙把药碗放在床前的花桌上，声音凉凉：“自己喝药。”

“没力气，端不动。”景澈叹气，做足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玉锦笙气闷：“你刚刚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怎的这会儿就好了。”

“睡了一觉神清气爽，自然所有的怨气都没了。”他说得风轻云淡。

“有力气去收拾人自然也有力气端碗喝药。”玉锦笙说不出的怒气，一股气郁结在心口。

舒言不说话，眨了眨眸子，索性闭上眼，背过身子睡觉。

玉锦笙见他做这副样子，更是生气，但自知拗不过他，只好重新端回药碗，没好气道：“吃药。”

舒言这才转身慢慢支起身子，扫了一眼黑乎乎的药，好看的剑眉紧紧皱成一团，半晌，才吐出一个字：“苦。”

玉锦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毛病。”

舒言眸光微闪，递至唇边的汤药他都一声不吭尽数喝完，只是眉头无声越皱越深。

汤药见底，玉锦笙把碗搁在床头，看都不看舒言一眼，扭头就要离开。

“笙儿……”舒言语气幽幽唤她。

“喊魂儿呢。”玉锦笙又气又恼，火气还没撒出来，停下脚步却仍对他背着身子。

舒言幽幽叹了口气，垂着眸子不再说话。

身后没了动静，玉锦笙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她压下夺门而出的冲动，转身走到床榻前，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舒言。

舒言伸手握住玉锦笙，手上使劲强迫她坐在床沿，如水的眸子看着她气闷的小脸，缓缓道：“你生什么气？”

“你以后教教我灵力呗，看着很厉害的样子。”谈到灵力，玉锦笙眸子亮晶晶的，气怒似已不知所踪。

“不行，你不能学。物极必反，灵力看着厉害使用时却难免对身体会有反噬。”舒言想都不想一口否定。

看着他坚决的样子，玉锦笙咬了咬唇，说：“你自己都知道会反噬，又为何几次三番毫无节制动用灵力？景澈，你不要一直耍脾性不顾自己的身体。你看你现在虚弱的样子，我看着就生气？就算是为了我好，你也不该这样不考虑后果。”

舒言恍然，原来她是想说这个。他手腕稍一用力，玉锦笙失去重心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动弹不得，他声音喑哑：“你知道的，我担心你。面对我一直压着冲动不让自己出手，我知道你有把握全身而退，但当透过缝隙你被绸布卷住时我还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此行随你而来，所以我一直都陪在你身旁对所有的事都默不插手等你自己去处理。五年前，你在相府被人欺侮，我并不知晓自己的心意，把你看做无关紧要，对你不闻不问。当你真正离开我身边，我才知道你对我的意义非同寻常。我一直以为，我会淡漠，对所有人都视若尘埃，可你偏偏打破我对这世界的隔阂，踏着阳光来到我身边。我对你真是又爱又恨啊！”

玉锦笙动容，泪无声滑落，她和景澈，一直在错过，如今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她又何必这样守着不快一个人走不出来呢？

她和他的第一面是在娘亲的葬礼上，那日烟雨蒙蒙，他一袭雪白锦袍踏着地上坑坑洼洼的积水走来。她不知，为何他的衣能一尘不染，对他多了分好奇。

在得知他就是恭亲王府世子，娘亲让她多多关照的人后，她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厚脸皮。她被恭亲王府拒之门外后便日日去敲恭亲王府的大门。过了一年，发现此举根本无用，她便开始爬树，古灵精怪和无赖估计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世人不敢招惹，就连皇亲贵族都敬畏三分的言世子就这样日日被她骚扰。她落下了不好的名声。

外墙被舒言下令垒高，可她总有办法进去。久而久之，舒言对她免疫了。

他温热的手一点一点拭干她的泪：“以后别一个人赌气了。乖。”

“你不也是在赌气吗？”玉锦笙白了他一眼。

“我困了。”舒言说着，躺下身子闭上眸子，丝毫没有放开玉锦笙的意思。

玉锦笙推了推他，毫不见效，想要开口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乖。”舒言把被子给玉锦笙一并盖上，声音沙哑。

“我和着外衣睡？你不是有洁癖吗？”看了一眼繁冗的衣服，玉锦笙问。

“那你快去褪了外衣。”舒言连忙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让她下榻。

真是变脸比变色还快，玉锦笙撇了撇嘴，毛病。

她起身下床，褪去浅蓝衣裳换上火红的外衣，根本就没有想陪他休息的意思。正巧门被人从外推开。看到夙瑶风风火火的样子，她走到床榻前笑着对舒言说：“估计这回是有急事，你一个人待这儿好好休息，我不能陪你了，我先走了。”

舒言幽幽睁开眼，往门口看了一眼，只看到玉锦笙火红的衣角。听她褪了外衣又穿上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知道她根本没想睡觉。

玉锦笙把夙瑶推到门外，反手关上门，临走还不忘把离影叫来看好舒言。

“小姐，娴梦去了城外的净尘寺，奴婢想着奴婢一个人肯定拦不住所以急忙赶回来告诉小姐你了。”夙瑶急得团团转。

“她要是想出家我也改不了她的想法，你在客栈和离影守着舒言，我去看看。”玉锦笙深思片刻，道。没事去净尘寺做什么？难道娴梦真的是看破红尘、了无牵挂、决心遁入空门了？

从马车上解下千山踏雪的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抹火红的身影急急匆匆往城外赶去。

玉锦笙牵着马轻轻叩响净尘寺大门的门环，不一会儿便有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和尚打开大门，鬼头鬼脑探出头，对她作揖：“你好，女施主，请问你来本寺有何贵干？”

“小和尚，你这儿前一会儿是不是来了一个容貌清秀一直冷着脸的女施主？我找她”

“施主，你请稍等，我回去问问方丈。”小和尚说完也不管玉锦笙关上门跑向院子。

一间装饰简单屋子里，两位老者正在对弈。坐在左边的老者饮尽壶里的酒，稳稳地放下一个白子：“老头儿，来贵客了。”

“你赢了，我不玩了。”另一个坐在对面的老头把棋盘往左边一推，语气颇为无赖。

“你不去我可就去了，替你行使方丈的权利。”老头把酒壶系在腰间，作势就要起身。

“回来。”输棋的老头执起放在旁边的拐杖，朝他打去，被他轻易地躲开。

他重新回到座位上，悠哉地看着输棋的老头离去。整个屋子安静到只能听见他的喃喃自语，一丝杂音也没有：“天下五分，即将一统。天赐贵女，凤星二主。三虎相斗，胜在不争。”

话刚说完，屋子里便没了他的身影。

玉锦笙在门外等了许久还不见那小和尚来开门，把缰绳捆在一棵树上，准备翻墙直接跳进去。

大门却被人打开了。只见一位老者站在门口正盯着她看。

“方丈好，我是来寺里找朋友的。”

“原是贵人驾到，老衲有失远迎。”方丈把门大大的敞开，说。

“贵人？我的坏名声居然也传到佛门这等清静之地了？可别污了方丈的耳朵。”玉锦笙讪讪的笑。

“施主说笑了，请随老衲来。”方丈把玉锦笙迎进后，关上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