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是我的（二更）（1/2）

玉锦笙抚上舒言的脉搏，果然如离影所说。

舒言的玉颜苍白，剑眉微蹙，身子微颤，整个人像是结上一层霜，身上寒意刺骨。

玉锦笙叫住了离影，说：“离影，你去给我端杯温水来。”

“是。”离影刚迈出门槛的右脚连忙收回，笑嘻嘻地倒了杯水，恭敬地递给玉锦笙。

玉锦笙从袖中拿出纯白锦帕，微微沾了点水给舒言润湿唇角，问：“离影，景澈这是怎么了？这么冷？好像在做噩梦。”

“恭亲王妃难产而死为王爷留下一子，也就是世子。王妃和王爷感情很好，所以王爷走不出王妃去世的阴影，将王妃去世的事都记在了世子身上。王爷扔下尚在襁褓的世子，向皇上请旨去戍守封地，从此离开了世子。世子从来都是孤身一个人。恭亲王府旁支众多、各路势力复杂，世子从小就要提防明枪暗箭，夜夜不得安眠。后来世子就离开了皇城去无情谷拜师，谁知这一去就是一载春秋。无情谷，有去无回的地方，我奉世子命一直守在恭亲王府，也不知道世子当初是如何闯进去的。世子当初能活着出来便是万幸了。”

离影注意到世子虽然双眸紧闭但手紧紧抓住了玉锦笙的手腕，怪不得玉二小姐让他去拿水呢，原来是自己无法行动。他想了想，还是简单说出了舒言所有的过往。世子对玉二小姐不一般，相信总有一天世子也会对玉二小姐主动说出这一切的。

“这样啊，怪不得来这儿好几回，也没见到王爷和王妃。你先下去吧。”玉锦笙对他摆了摆手。

“玉二小姐，厢房不用准备了吧？”离影掩嘴偷笑，说完不等玉锦笙回答，就离开了。

玉锦笙叹息地摇摇头，坐在地上头枕在舒言的胳膊上就这样睡着了。她万万没想到，景澈竟有这么令人唏嘘的过往，离影说说停停，说的同时应该也在思考，这么简短的话概括了景澈的二十载光阴，期间，景澈究竟还经历了些什么？

次日，阳光透过轩窗撒进屋子里。

熟悉的晚香玉气息包裹着她，她猛地抬起头，舒言已经醒了正笑着看她。

玉锦笙微恼：“你都睡了这么久，还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早知道我就不跟着离影过来了，瞎折腾。”

“你在地上睡了一夜？”舒言微愣，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一股温暖涌上心头。

“可不是嘛，都怪你。”玉锦笙恼怒推开放在她脑袋下枕着的胳膊，从地上站起来，腿麻，一步都多走不了，她只好坐在床畔的椅子上。

“一睁眼就看到你的感觉很好。”舒言笑着撑起身子，抬起她的腿放在床上，小心地给她揉着。

舒言的情话让玉锦笙听着很开心，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很舒服，玉锦笙盯着他的脸，说：“不错，气色比昨晚好。你真是特别小心眼、幼稚鬼，东灵国的太子我已经赏了他两枚绣花针，你居然还跑去和他打，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身子都没恢复好。”

“结果……。我赢了啊，谁让他一直盯着你看。我的珍珠就该藏起来，你在世人的眼中还是一直蒙尘比较好。”舒言皱眉说，很小孩子气。

“世人皆认为我是一粒沙子，怎么配得上你这个钻石，我和你在他们眼中是天壤之别。”玉锦笙被他这样的语气逗乐了，原来他在吃醋，也卯足了劲学着他的语气说。

“昨天夜宴上的事，今天大街小巷就已经传开了。我舒言的东西一向是最好的，容不得他们垂涎着。正好借昨天昭告天下，你是我的。”舒言声音温润。

“景澈，已经不疼了。我先回府了，哥哥一定在相府等我呢。昨晚的事，我需要给他一个交代。”玉锦笙推开舒言的手，仔细端详舒言如诗似画的眉眼。真是奇怪，以前一直认为景澈是个长得祸害人的妖孽，如今却觉得他真是好看的要死，怎么都看不够。

“好，我让青裳送你回去。对了，风落有事提前走了，让我跟你说一声。”舒言淡淡应了。

随着玉锦笙的离开，舒言也坐起身子，穿好衣服，视线触及玉锦笙坐着的地上，嘴角微微勾起，笑意蔓延，眉眼绽开。

玉锦笙哼着小曲儿和青裳一起走出暖玉阁，却正碰上匆匆赶来的舒铃华。舒铃华眼眶下的黑眼圈很重，应该是晚上没有睡好。

“锦笙，表哥在大殿上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舒铃华拦住玉锦笙的路，明显气势和之前不一样了，更像是在兴师问罪。

“不然呢？言世子会说假话吗？”玉锦笙秀美微挑，她这是遇到了情敌。

“怎么会？你还帮我给表哥送东西了，还帮我转达话，你们一点都不像是在一起了。”舒铃华咬着下唇，袖中的手紧攥着，她无法接受。怎么会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我帮你是因为我好心，不代表我今后会将他拱手让人。舒小姐，景澈不是你的良配。”玉锦笙说的气势满满，其实她也搞不清她能不能和景澈走到最后，但至少她现在是和景澈在一起了，只要她在他身边，便不会让那些莺莺燕燕围绕他。

“锦笙，表哥文武皆全，是南玥百年难得一见奇才，他是有宏图伟志要一展抱负的。而你只是拥有贵族头衔还只是区区一介庶女，你和我表哥是不会长久的。你们何不尽早分开？”舒铃华层层剖析，她自以为说得极尽仁义，玉锦笙什么都不懂一定会动摇心神的。

“哦。舒小姐，我和你不熟。”玉锦笙撂下一句话就走掉了。

“舒小姐，你只是我家世子的表妹。而已。”青裳说完就赶快去追上玉锦笙了。

舒铃华脸色煞白，青裳是表哥的人，青裳说的让她不得不信，但谁又甘愿还未拥有就就此放手呢？

玉锦笙怒气冲冲地一把掀开车帘，上了马车，刚落座就突然不生气了。她和一个只会嫉妒的女人生什么气呢？真是不明智。谈个恋爱还没一天就变傻了，要知道，她以前情绪只为在乎的人波动，不相干的人不心软，理智到可怕。

“玉二小姐，这十九年来，世子只对你不一般过。他从不让人近身，孤傲清冷，不多说半句话。”青裳仔细盯着玉锦笙的眸子，并没有发现别的情绪。

“我知道，我不会因为不值得的人动怒，更不会因毫无威胁的人而吃醋。”玉锦笙说完，青裳暗自欣喜，对玉锦笙的看法又刷新一层。她也和离影一样深信：玉二小姐才智不输世子，二人又郎才女貌，如今又相互倾心，一定会走到最后。

回了相府，总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哥哥，爹爹，你们怎么都在这儿？”玉锦笙走进大厅，微愣，这人都坐的满满的，连该去学堂的二位妹妹也在这儿。

“来人，给青裳姑娘看座。”相爷注意到玉锦笙身后的碧衣女子，心中吃惊不已，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不用了，相爷，我还要回府向世子复命，先告辞了。”青裳说完就离开了。

整个大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玉锦笙身上，这样如芒刺背的感觉可真不爽，玉锦笙嘿嘿一笑再次打了个招呼想溜走，却被玉子卿叫住。

“阿笙。”玉子卿叫住想要跑掉的玉锦笙，从容走到她身前，拉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往相爷的书房走。

大清早，各个姨娘、小姐都提早得知消息一般连忙赶来大厅看好戏，玉子卿当然不会让她们得逞。

相爷也冷眼看了二姨娘和四姨娘一眼，也走向他的书房。

“阿笙，你和沈君痕是怎么回事？”玉子卿焦灼地问。

“哥哥，我和他是朋友关系，谁知道他怎么会公然向我提亲。”玉锦笙无奈地摊手，她也很吃惊啊！

“锦笙，为父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想嫁，再多人阻拦，为父也会帮你挡着；只要你不想嫁，就算是皇上，为父也不会屈服让他把你当作和亲之人送到异国他乡。”相爷言语间情感真挚。

玉锦笙鼻头微酸，相爷对玉锦笙总算有了做父亲的样子。她用力点头，说：“爹爹，哥哥，我的感情从不是皇家的陪葬品，嫁与不嫁都必须是我说了算。”

舒言一袭白衣翩跹从相府门外走进来，看向玉锦笙的眸子多了几分柔情，眉眼间掩藏不住的笑意，他是想来确认昨晚的事不假，笙儿走后每次回想起昨天的事怎么都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十九年来最甜的梦。

“锦笙，你想不想嫁？做八皇妃。”相爷再次问出口，却感觉到带有森寒凉意的目光向他射过来。

玉锦笙刚想开口，手腕就被舒言一把拉住，拽到他身后，只听舒言说：“相爷，本世子昨晚在大殿上说的够清楚了。笙儿只能是我的，比起所谓的二皇子妃再卷入皇族争斗，她更喜欢的是做我的世子妃，笙儿，你说是不是？”

他说完还扭过头对玉锦笙笑，那笑容可以甜腻死人，但玉锦笙就是那么受用，从他那张如诗似画的玉颜上绽放出的笑容，如满树琼花开，艳丽妩媚却又干净迷人。她一时看的痴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应和道：“对。还是景澈更懂我。”

“阿笙，我以为言世子在大殿说的话是假的，只是为了保你。”玉子卿说的话有些低沉，眸光幽深，玉锦笙看不懂他眸中的情绪。

“子卿兄，我舒言可从不对不相干的人多此一举，也不是多事之人，再说从我口中说出的话怎么能有假呢？”舒言笑着看向玉子卿。

舒言的笑容一向很少，他待人冷漠如冰，看似温润如玉但从不会心软，对天大的事从来都是置身事外从不干涉其中，他理智得可怕，永远都是被人们奉若神祗、仰望敬仰的人。玉子卿似是自嘲的笑了笑，他早该想到舒言说的该是真的。只是他一直和世人一样错误的以为，舒言，他们高高在上的言世子，永远不会跌落凡尘。

“哥哥，你怎么了？”玉锦笙看玉子卿的笑容还有神情不对劲，有些担心，就从舒言身后出来走到玉子卿身旁伸手想握玉子卿的手，却被哥哥用衣袖毫不留情地拂开。

“言世子，你既已在世人面前说了你与我的妹妹私定终身，败坏我妹妹的名誉，那么我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你最好一世莫要负她，成功把她娶进你们恭亲王府，否则我对你决不轻饶。”玉子卿说完就离开了。他的背影看上去很落寞和难过，玉锦笙眸子黯了黯。

应付完了相爷和玉子卿，玉锦笙就和舒言回了落英阁。

走到房门前，玉锦笙突然看着舒言说：“景澈，你可是把我最重要的亲人都搞定了。”

“不，还有老相爷。”舒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