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谁要害我(1/2)
苏如宝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京城里倒是也不平静,发生了不少事情。
岭南王楚轻尘向皇帝告假,说是母亲病危,要回去侍疾,本来众人以为这么敷衍的借口皇帝一定不会放他走,却没料到皇帝却是二话不说就准了,惊呆了不少人的下巴。
好不容易才把他诳了来,怎么就这么容易让他跑了呢?不怕放虎归山么?
真是帝王心,反复无常,捉摸不透啊。
更令人惊愕的是,皇帝竟然让楚轻尘的堂姐,曾经被破格封为轻卫将军的楚雯接替楚轻尘在京城的一切职权,由她来掌管刑狱,主理司法,甚至还赐了她块御赐金牌,许她自由出入宫禁,风头一时无人可比。
许多人心里不服。
这简直岂有此理!
虽说那楚雯以前是有些军功,可她到底是个女子,既然已经卸甲守墓,就该老实呆着学些女红家务,以后迟早是要嫁人生子的,怎么还跑到京城里来抛头露面,跑到朝堂上来指手画脚?
成何体统!
于是如雪的奏折飞上了皇帝的御案,恳求皇帝收回成命。
楚雯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人质而已,便是要安抚岭南,将她锦衣玉食,金银珠宝的供养起来就是,怎能当真让她一个女子登堂入室,搅合起朝廷大事来?
只是这些奏折都如泥沉大海,半分消息也没有。
众人拿不准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想着再上一批折子试探试探。
却没想到三五日的功夫里,弹劾楚雯最厉害的几位御史和朝臣,都被东厂的人以各种名目抓了起来,或贪污或渎职或谋反,总之是没罪也给你给你找出些罪名来,一个个的家破人亡,身陷牢狱。
如此一来,便再无人敢对楚雯说三道四了。
大家心里无比惊讶为何皇帝会如此重视楚雯,当初楚轻尘在时,皇帝也没有对他有如此厚待呀?
难道是看上了她?
不会吧,且不说楚雯说话举止都像个男人一样,压根没有一丝女子的娇媚柔美,只看她脸上那道可怖的疤痕,就知道皇帝绝不可能是瞧上她的美色的。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众人心里疑惑,可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了,要知道东厂的耳目可是无孔不入,要是知道他们在背后议论皇帝与楚雯,只怕他们的下场就要跟那几个倒霉的御史一样了。
楚雯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却是泰然自若。
她似乎是无视与旁人异样探究的眼神,每日都是一袭男装,也不带面纱幕篱,挺胸抬头的出入皇宫和官府与诏狱,堂堂正正,毫不避讳。
处理起各类刑狱庶务来,她也是雷厉风行,游刃有余,甚至与连选秀这样的后宫事务,她都能办的井井有条,教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这样一来,倒也让不少原本心存偏见的人对她大为改观。
虽为女子,可能力手腕却强过无数男儿呢!
说起选秀,就又有一件稀奇事儿不得不说了。
太史令王骞之女王芊芊,家世不出众,素来也无什么才名美名,且自小体弱多病,从未在京城贵女圈中露过面,她也来选秀,不过是个初选都进不了的炮灰罢了,根本没人把她当一回事儿。
可就是这个默默无闻的王芊芊,不仅一路过了初选二选三选,而且在皇帝亲自择选的飞云殿上,被一眼相中,册封为了美人。
不仅如此,皇帝当天晚上便临幸与她,第二日便加封她为婕妤,过不了几天又变成了昭仪,没等众人从愕然中回过神来,皇帝又下诏,亲封为她为正一品的贤妃,地位直逼受宠已久的淑妃娘娘。
可以说,用麻雀变凤凰来形容王芊芊都不够,她简直是一步登天,只用了不到七天的时间,就爬上了后宫许多女子一辈子也爬不上的高位。
王芊芊出头了,她的家里,自然也是鸡犬升天。
父亲王骞从一个小小的中书令,顶替了唐贺的缺儿,摇身一变就成了大理寺卿,在京城里,一时风光无几,趋炎附势的拍马之徒几乎踏破了王家的门槛。
与王家门庭若市的热闹相比,昔日最为炙手可热的吴家,可就要冷清的多了。
京城都在传淑妃娘娘要失宠了,世家之间本就瞧不上吴家暴发户的铜臭气,如今见他家眼看着要失势,自然也不会再给什么好脸色。
而以往依附在吴家底下的一些人,也见风使舵,表面虽还对吴家恭敬客气,暗地里却已经纷纷的转头去奉承王家了。
吴老爷因为吴枫的事儿,弄的颜面尽失,本就受了不小的打击,而今见自家的靠山不保,更是心急如焚,每日里都在外头送礼交际,忙的焦头烂额,形容憔悴。
而吴夫人因为傅肃之的事儿还有手下心腹的背叛,也觉得丢尽了脸面,心神俱疲,若不是还要看顾着病榻上的小儿子请医问药的事情,只怕也得卧病在床,憔悴难言了。
家里乱糟糟的,没人注意到吴玉娇悄悄出了门,换了衣裳坐马车去了城外的一座不起眼的田庄。
这田庄是傅家的产业,原本就只有两个老仆在此看守,不过前几日犯了大错的傅肃之,被家里罚到了这儿反省禁足。
既是受罚,自然也就没什么伺候的仆人,除却那两个老仆,也就多了一个铺床叠被的婢女在屋里头服侍。
从受人尊敬赞叹的正气好男儿,变成了遭人白眼唾弃的淫贼浪子,傅肃之所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他似乎是一夜之间被人抽去了精气神一般,连总是挺拔如松的脊背都弯了下来,每天就呆呆的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眼睛里没有丁点光彩。
所以,在端着饭菜勾着头进来的“婢女”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竟是没有反应过来,由着她硬生生的将匕首刺进了他的皮肉里。
若不是那时他刚好转身,匕首刺中的就不止是他的手臂,而是后背心窝了。
傅肃之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猩红的鲜血汩汩的从胳膊上流了下来,染红了大片的衣襟。
他忍着剧痛,却是没有喊人进来,只是微微皱了眉头,看着眼前双手捏着刀柄,眼神愤怒,浑身颤抖着的娇小女子,声音有些暗淡。
“是你?你要杀我?”
“没错!”
吴玉娇对他怒目而视,厉声道:“你这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让我受尽奇耻大辱,让我吴家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难道我还杀不得你吗?!”
傅肃之见她激动的样子,沉默了会儿,却是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心灰意冷道:“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杀便杀吧。”
吴玉娇咬牙切齿的盯着他,手里的匕首高高举起,对准了他的胸膛,冷冷一笑。
“原来你还有些许羞耻之心,既是想死,我自会成全你,不过,你得先把冯蓉蓉那贱人交出来,也好让我送你们这对狗男女去阴曹地府成双成对去!”
冯蓉蓉?
她不是已经被沉塘了吗?
傅肃之睁开了眼睛,看着吴玉娇道:“我被关在这里,外头的事情一概不知,冯蓉蓉在哪儿,是生是死,我都不知情,你问我也是无用。”
“怎么,舍不得?”吴玉娇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装什么蒜!她被沉塘那一日,突然窜出来一伙人把她给救走了,到现在都找不到人,不是你派人去救的她,还会有谁!”
冯蓉蓉被人救走?
傅肃之又沉默了会儿,轻叹了口气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确实不知她的下落,你要杀我,尽管杀就是,我绝不反抗。”
说着,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多说,任凭宰割的模样。
吴玉娇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刹那,达到了顶峰。
到了这个地步,你都不愿向我多解释一两句是不是?
是你觉得没必要,还是觉得我不配?
我一颗真心,满腔的真情,全都托付于你,你这样弃之如敝屣,却把冯蓉蓉那般轻浮愚蠢的贱人护在手心里,宁死也不愿让她受到伤害是不是?
那你把我当做了什么?
你既是这般的瞧不上我,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娶我?
如此玩弄我的感情,对你来说,就那么容易,那么有趣吗!
你该死!
吴玉娇的匕首抵上了傅肃之的胸膛,刀尖已然刺破了衣裳,刺进了胸前的肌肉,血珠点点的冒了出来。
可她却没有进一步的用力,将整个刀锋都刺进去,直接结果了傅肃之的性命。
她看着傅肃之紧闭的双眼,握着刀柄的手不受控制的就抖了起来,越抖越厉害,到最后竟是手一松,匕首直直的掉在地上,发出了“当啷”的一声脆响。
这响动让傅肃之睁开了眼睛,神色里既有诧异又有愧疚,复杂难言的看着她。
“为何又不杀我?”
吴玉娇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颓然的朝后退了几步,自嘲似的一笑。
“杀了你又怎样,就能让我的耻辱洗清,就能让人不再嘲笑讥讽与我,就能让我的这颗心,不再疼的难受了么?”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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