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凄艳的花（2/2）

“哎！我倒觉得也不至于，至少，还有姜老师在不是吗？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些真正悲惨的人，一个个都是众叛亲离的。”

“老实说，我宁肯他不要帮助我们。”

“真没良心！像姜老师那样的人，简直是绝无仅有，你却一点儿也不领情，你以前不是很爱他吗？”

“不是以前，是一直。”

“那么，你男朋友呢？他算什么？”

“我喜欢他，依赖他，但是……”

“但是，你不爱他。”

“嗯……”

“所以，你不会把你所有的一切告诉他，只会告诉他你的任何决定？”

“也许，是吧。”

“你这样对他，会不会不太公平？”

子欣笑了，“其实，他也不爱我。我们两人本来可以成为相敬如宾的最佳夫妻，只是，现在不可能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你？”

“他一直爱着别的什么东西，他和我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我的家世，另一方面，其实他，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这次回国，他就先去找她了。”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他去找别人了？他告诉你的？”

“他的那个她告诉我的……我回国的第一天，她就把她和景天在一起的照片发给我了。”

“呃，然后你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子欣，告诉我，你的神经构造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开始也很生气，但是，想到自己其实和他是一样的，总觉得自己便没有了在乎的资格。”

“你是说，你俩互不相爱？”

“嗯，我们都是更爱别的东西多一些。”

“我真是不理解你们这些人的想法，既然不爱，干嘛还要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害怕寂寞吧？我们不像你，是一个坚强的人。”

“我和你其实一样，只是有不同的应对方式而已。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把一切告诉你的男朋友，也许他愿意和你共同解决这个问题呢？”

子欣摇摇头，“他是不会愿意蹚进这摊浑水里的。”

“但是他不是说要来找你吗？”

“你觉得只是因为寂寞而寻求慰藉的人会愿意和另一个人捆绑在一起，给她还债吗？”

“哎，那倒也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不达大可能。可是，为什么姜老师他能直接替你们家还债呢？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而且，我看他的语气，真的是很关心你啊！”

“是啊，他把我当做女儿一样，当然很关心我了。”

“他要是真的把你当做女儿一样，应该就会和你爸爸一样了吧？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伯父给你安排相亲的人怎么样？”

子欣想起那双贪婪的眼睛，摇了摇头，

“不要提他了。”

“子欣，那也许会是你要结婚的人，至少你需要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呐！”

“我不在乎，对我来说，是谁都无所谓。”

“子欣，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你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一般？你和你男朋友是这样，你和你的相亲对象是这样。你的思想呢？你在乎的东西呢？你的人生呢？当然，如果伯父给你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对象，我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你连这个人提都不愿意提起，那你要如何和他度过一生啊？一辈子，你知道有多么漫长吗？”

“也许，就像你说的，对我来说了，除了姜白路，谁都无所谓。既然选择王建国能够让爸爸开心，我何不顺了他的意呢？我爸爸的样子你没有见到，姜白路他，他对我们帮助了多少，我爸爸对他的怨就有多少。他无论如何都要我嫁给王建国，然后，拒绝姜白路的帮助。”

“为什么？”

“我不知道，既然姜白路的帮助只会让他难堪，何必又让姜白路帮助他呢？他觉得自己接受姜白路的帮助很难过，却不知道，那个给他提供帮助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没有看见姜白路，为了帮助我们，他改变了多少。那天，我见到他的样子，感觉那么心疼。我宁肯牺牲我自己，也不要他现在的样子，他根本不快乐！”

“那，你呢，你的快乐又有谁能够给呢？”

“我，也许已经不可能快乐了吧！对婚姻，对爱情，对表演，我统统已经死了心。不，也许，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依云，你知道吗？每天，每天，我都觉得自己胸前的位置空空的，为了弥补这个空洞，我会吃好多好多东西，虽然所塞满的只有我的胃，至少那满的快要溢出的胃，填满了我整个身体的空洞，依云，你会笑话这样的我吗？”

“当然不会！有句话说的好，食物是最好的陪伴，不过，虽说你吃了很多东西，但是完全没胖吗！有什么秘诀吗？”

“吐出来……”

“你，这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子欣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话。

笑容中有一种凄艳的美丽。

看着这样的子欣，依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凄艳的美丽，仿佛盛开到极致的朵，努力把所有的生命全部在最美的一瞬耗尽，之后便永远地消亡。

“子欣，答应我，好好保重，爱惜你自己好吗？”

末了，依云郑重其事地嘱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