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零节 突围(1/2)
&bp;&bp;&bp;&bp;张须陀长叹的时候,满是落寞,罗士信一旁想要安慰,却是颓然。张须陀看起来很累,他亦是如此,他十四从军以来,本是满腔豪情,想凭一身的本事,杀贼保家,创不世的功业。可征战多年,贼越剿越多,家乡亦是烦乱,昔曰朋友亲人变身为盗的不在少数,有些人甚至和他反目成仇,视他为大敌。
&bp;&bp;&bp;&bp;罗士信突然有些惘然,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做的是否有意义,他能坚持跟随张须陀,已经不是为了大隋,而不过是为了张须陀的知遇之恩。
&bp;&bp;&bp;&bp;没有张须陀,也就没有今曰的罗士信!
&bp;&bp;&bp;&bp;看到临深渊而立的张须陀,仿佛见到了张须陀一直以来的处境。罗士信突然想问,张将军是否也是如此的想法?
&bp;&bp;&bp;&bp;张须陀很忠,即忠于杨广,也忠于大隋。
&bp;&bp;&bp;&bp;杨广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对大权在握之人向来心存忌惮,从杨素到李敏,杨广在位十多年,坑杀的权臣重臣绝对不止十位,只要对他江山有所威胁,杨广会毫不犹豫的铲除,不会顾及丝毫亲情,萧布衣就是其中的一例,虽说他也是杨广的外戚。可天底下若说还有一人不被杨广顾忌,那就是张须陀,这在大隋绝对是个异数。
&bp;&bp;&bp;&bp;张须陀手握兵马,掌管河南道十二郡官职的升迁,其实不止河南道十二郡,就算他率兵打到淮北诸郡,百官见到他也是毕恭毕敬。他官职或许还不如朝中七贵,可他的权利就算朝中七贵加起来都不及。
&bp;&bp;&bp;&bp;可杨广竟然对他从来不起猜忌之意,给他的权利只有越来越大。
&bp;&bp;&bp;&bp;士为知己者死,张须陀也从来没有辜负过杨广的器重。他征战良久,从未败过,河北,山东,河南,淮北等地的盗匪听到张须陀的名字都会变色,见到张须陀的旗帜,更是望风而逃。
&bp;&bp;&bp;&bp;盗匪横行,巨盗此起彼伏,连绵不休,可死在张须陀手中的巨盗已经数不胜数。
&bp;&bp;&bp;&bp;但张须陀毕竟是人,他不是神。
&bp;&bp;&bp;&bp;现在的大隋之乱绝非他一人能够平定,根基不稳,任凭他有如神的手段也是难以回天。
&bp;&bp;&bp;&bp;知道萧布衣声名鹊起之时,张须陀很是欣慰,他希望自己能和萧布衣联手平叛,可知道萧布衣是天机的时候,他只能感慨造化弄人,如果萧布衣真的是天机的话,声名越隆,对大隋只能为祸愈烈!张须陀不想错杀这种难得的将才,这才设下考验,只希望萧布衣和天机无关,和太平道无关。
&bp;&bp;&bp;&bp;可他见到萧布衣识得天书文字的时候,他挽弓怒射的时候,毫不犹豫,在他看来,太平道徒向来是历代朝廷江山为祸之缘,诛杀没有商量的余地。但他还是小瞧了萧布衣,小瞧了萧布衣的魄力。
&bp;&bp;&bp;&bp;萧布衣取得诺大的名声,轻易舍弃没有丝毫的犹豫,萧布衣当然也是对他有了戒心,刺客伏击就证明了这点。萧布衣能逃,在于他能够毅然割舍很多东西,这个人以后,绝对是大隋的心腹大患。
&bp;&bp;&bp;&bp;萧布衣输了,落荒而逃,可他张须陀也没有赢到什么。
&bp;&bp;&bp;&bp;想到这里张须陀再次长叹,脸上满是愁苦之意,山风更紧,夜色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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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bp;&bp;&bp;萧布衣从悬崖上跳下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虽然他觉得吃白饭的女子目前还不会害他,可从高处跳下的惊秫,那是很少有人能够体会。
&bp;&bp;&bp;&bp;他没有想到自己能有和此女子联手的时候,女子洛水袭驾的时候,他和她还是生死之敌。可世事往往如此巧妙,黑衣女子竟然主动找上门来,就在翟无双刺杀他的那一天。
&bp;&bp;&bp;&bp;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在暗中策划,所有的一切只有他和黑衣女子才清楚。
&bp;&bp;&bp;&bp;他们实在算不上亲密,只是因为合作的关系才走在一起,萧布衣喜欢叫女子吃白饭的,因为他发现女子要求很是简单,每顿饭通常都是白饭咸菜足矣,她吃饭每顿都是很仔细,细嚼慢咽,每粒米饭都不浪费,好像吃了这顿下次没有着落一般。
&bp;&bp;&bp;&bp;他们的关系实在算不上亲密,可眼下看起来再亲密不过,萧布衣紧紧的搂住女子的纤腰,空中坠落,香艳刺激实在是萧布衣从所未遇。萧布衣看似关怀,却还是暗藏戒心,留意女子的动静。
&bp;&bp;&bp;&bp;纤腰盈盈一握,柔若无骨,萧布衣搂住的时候,女子看起来并没有反对。
&bp;&bp;&bp;&bp;当然不反对也不意味着赞成,也有迫不得已的味道。女子目光冷漠,皱着眉头,纱巾中隐约抿着嘴唇。
&bp;&bp;&bp;&bp;女子受伤实在不轻,可她也算虽败尤荣。
&bp;&bp;&bp;&bp;普天下能伤了张须陀的人,实在并不多见,她却刺中了张须陀一剑,可付出的代价却是惨重。
&bp;&bp;&bp;&bp;张须陀毕竟不凡,一箭射出,女子为求杀了张须陀,冒险一击,却被长箭射穿手臂,鲜血淋漓。刺中张须陀的时候,又被张须陀打上一掌,半边身子筋骨欲折,如今还是不能动弹。张须陀受二人攻击,分心之下未能尽出全力,可一双手掌之力开石裂碑,她只余一只手能动,胸中烦闷欲死,要不是多年清心寡欲的修炼,再加上萧布衣拼命相救,她说不定已经死在张须陀的手下。
&bp;&bp;&bp;&bp;可张须陀不过是轻伤而已,张须陀大隋第一高手,绝非虚传。
&bp;&bp;&bp;&bp;虽只是一只手,可女子还是空着,依偎在萧布衣怀中,下落的途中双眸一霎不霎。陡然间出手,一条黑色丝带飞出,缠绕在一颗悬崖边凸出的矮松之上。
&bp;&bp;&bp;&bp;丝带似绸似帛,却是极有韧姓,并未撕裂,可矮松却是抗不住二人下坠之力,‘喀嚓’折断。
&bp;&bp;&bp;&bp;可二人下坠之势却是稍缓,女子抖手振飞断松,手腕再挥,再次缠住一颗小树,小树再断,二人坠势又缓了几分。
&bp;&bp;&bp;&bp;断崖上长的枯藤矮树不少,从岩缝中盘出,女子缠住第三颗树的时候,已经单臂用力,向悬崖边靠去。
&bp;&bp;&bp;&bp;二人去势也急,萧布衣却是凝臂在掌,轻柔的抵住岩壁。女子收拢丝带之时,萧布衣已经选中凸石踩中,搂住女子凭壁而立,虽是险恶,却暂时脱离危险。
&bp;&bp;&bp;&bp;“看起来我们配合还算不差。”萧布衣笑道。
&bp;&bp;&bp;&bp;黑衣女子冷漠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bp;&bp;&bp;&bp;萧布衣目光四望,“愁也一天,笑也一天,既然没死,总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bp;&bp;&bp;&bp;黑衣女子伸手指去,“那里可以下去。”
&bp;&bp;&bp;&bp;萧布衣望去,发现左侧岩壁有道裂缝,被雨水冲刷的久了,裂出长长一道口子,勉强可以攀爬,点点头,纵身跃过去,单掌如钩,牢牢攀住岩石,踩着裂缝迅疾的滑落。
&bp;&bp;&bp;&bp;沙石簌簌而落,萧布衣搂着一人,小心翼翼的颇为吃力。
&bp;&bp;&bp;&bp;黑衣女子只是望着他,任由萧布衣出手,突然问,“你不恨我?”
&bp;&bp;&bp;&bp;“恨你做什么?”萧布衣只想早些到了谷底,择路而逃,他暂时不想再见张须陀。
&bp;&bp;&bp;&bp;“我害的你从大将军到亡命天涯,从身居极品到了一无所有,我以为你会恨我。”
&bp;&bp;&bp;&bp;萧布衣笑笑,“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现在多了你一个,总算有点收获。”
&bp;&bp;&bp;&bp;黑衣女子再不言语,萧布衣手脚齐用,滑下来的时候疲惫不堪。只是微微调息下,觉得逃命不成问题,扭头望向黑衣女子道:“吃白饭的,你要自己走,还是先和我一块逃命。”
&bp;&bp;&bp;&bp;女子下到谷底早就脱离了萧布衣的怀抱,颇有些过河拆桥的味道。听到萧布衣询问,沉吟下,“先和你一起吧,我只怕张须陀来了,我独木难撑。”
&bp;&bp;&bp;&bp;“多了个我也不见得撑得住。”萧布衣苦笑,辨别下方向,女子伸手指道:“这里有三个出口可以出山,一条是向北,可到洪泽湖,一条是向东,前去东海,另外一条是向西。张须陀虽是神勇,就算他能从山巅绕路过来,可毕竟没有分身之术,就算追来,也只有余力堵住一条路口”
&bp;&bp;&bp;&bp;“你建议走哪条?”
&bp;&bp;&bp;&bp;黑衣女子沉吟下,“向北过洪泽湖有杨义臣,张须陀的重兵把守,他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会去,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径直北上再做打算。”
&bp;&bp;&bp;&bp;萧布衣点头,“那我准备向西,你都考虑到的事情,张须陀多半也会考虑的到。向北大有凶险。”
&bp;&bp;&bp;&bp;黑衣女子淡淡道:“萧布衣,你过于自负了些。”
&bp;&bp;&bp;&bp;“我这是小心谨慎,怎么说得上自负,走吧。”萧布衣伸手相扶。
&bp;&bp;&bp;&bp;黑衣女子伸手打掉萧布衣的手,却是径直向西方走过去,萧布衣笑笑,跟在身后。黑衣女子虽然对他不满,却还是选择了萧布衣的建议。
&bp;&bp;&bp;&bp;二人出了谷口,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张须陀拦截,黑衣女子停下脚步,皱眉问,“现在如何做?”
&bp;&bp;&bp;&bp;“去清水渡。”萧布衣沉声道:“我们从那里取道上内地,暂时躲避一时。”
&bp;&bp;&bp;&bp;黑衣女子不置可否,辨别下方向,向西南的方向行去,清水渡她也知道,那是淮水入洪泽湖前的一个渡口,在西南的方向。
&bp;&bp;&bp;&bp;她受伤颇重,脚步少了些当初的轻盈平稳,只是行走的过程中,腰身渐渐的挺的笔直,步伐也由踉跄不稳渐转平稳,再行一段时间,除了身子还是僵硬些,步伐已经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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