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双子座的皇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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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宽恕我们,”刚才嚷嚷的第二欢实的李二麻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您是召唤太阳重返人间的神明,把光芒和温暖赏赐给大伙,就和大慈大悲的菩萨一样,不会生小的们的气吧,”他随手放在脚边儿的酒碗在地上打个了旋儿,外沿粗粝的粉白色釉彩在晨曦的照映下闪着锃亮的光晕。
这句话一出口,健忘的人们好像在一瞬间就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对杯中之物的渴求立刻就变得可有可无了,羞愧与畏惧爬上了他们的心头,轰隆一下就跪倒了好大一片。
挤在最外面几排个子矮些的军士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前面的人一起向站在毡门前的元诩跪了下来。
看了一眼杵在自己面前的薛孤延,这傻大个子的左肩明显比右肩低了几寸,像个斜歪着的铁柱子似的,元诩仍然没说话。
依着薛孤延的性子,回头左边瞅瞅右边看看,手一伸就要去扶那些跪在地上的军士,肩膀刚一动猛然看见李二麻子抬头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到嘴边儿的闷雷生生的咽了回去,只是讷讷的小声嘀咕了一句,“陛下不让跪,陛下说今后在军中见到谁都不用……”转回身来和小皇帝冷冰冰的眼神一碰,后面的声音陡然变小,和入秋后的蚊子哼哼差不多。
在在宫中当值形成的惯性使然,陈景真也要下跪,但看到傻傻杵在原地没动的薛孤延,才想起这个大个子前天晚上被敕封为扫逆将军的原因:他是第一个认真执行小皇帝颁布新军礼的军士。
于是转头向身边几个膝盖同样有变弯趋势的卫士递了个眼色,缓缓的摇了摇头。
站在两旁的羽林卫看看自己年轻的上司,又看看旁边元诩的脸色,陛下仍然没说话。
陈景真盯着小胖墩高高的鼻梁子和秀气的小鼻头出了好一会神,“陛下怎么心情突然变差了,昨晚又没睡好吗,但看他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的,气色明明很好啊……”待他回过神来,元诩没有一丝表情冷冷的看着军士们,仍然没说话。
陛下一直挺健谈的啊,现在这是怎么了?
冷风嗖嗖的刮着,从不远处无名小河的河道上卷起几片黄叶,打着旋儿从跪着的人群中经过,迷了几个军士的眼。
大家都一动不敢动,连领头的李二麻子在内。
昨夜的宿醉还没醒,再加上早晨起来才灌进肚里的小半瓶愈疟酒的作用,他的头有些发沉。
虽然酒都是和几个同乡一起去伤兵营‘哄抢’而得,但李二麻子对酒的原则一向是:管你是谁的,喝到我肚子里就是我的。在钜鹿县是如此,来到洛阳也没改掉这个臭毛病。
仗已打完了,自己不仅活着还得了不少赏钱,想讨口酒喝乐呵乐呵,借以缓解紧张压抑的情绪,忘记一些痛苦的往事:本想着就和昨晚一样,简简单单一进一出拿了就走,分分钟的事情。
没料到正撞上伤兵营的绿衣小娘儿,看到几人劈头盖脸就问昨晚丢的酒是不是也是自己拿的,自己当然不肯认,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吵下来了,才在外面耽了这么久。
眼看越吵人越多,酒是偷不成了,只得硬着头皮浑闹。
再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跪在中军大帐外。
身上的单衣扛不住寒气的侵袭,于是就有规律的打起了哆嗦,
“他娘的喝了愈疟酒咋还是打摆子?早知道就把夹袄和裤褂都穿上再去搞酒了,”他心里懊悔,“真是晦气!军中放着些小娘儿,老子不倒霉才怪了。”
又过了一会儿,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二麻子实在坚持不住,捂着嘴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尤其是最开始的几声,由于憋得太久震荡剧烈,整个后背都一蜷一蜷的。
元诩看到他的窘态,仍没说话,转身撩起毡门进了大帐。
胆子稍大一些的军士听到细细索索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见小皇帝已回了大帐,转头再看周围的弟兄,都还跪在原地,没一个有要起身的意思,自己也就不敢再动,只得老老实实的继续冲大帐的毡门跪着。
毡门一挑,小皇帝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团物事。
出帐就径直向兀自抖个不停的李二麻子走了过去,经过独自杵在那儿的傻大个时眼皮都没撩一下。
薛孤延慢慢扭着身子,眼睛不错神儿的看着元诩,楞不楞眼的看着小胖墩将手里的那团明黄色的物事抖开,在空中散成浑圆的一片轻轻落在李二麻子身上,又伸出小胖手仔细的将二麻子脖子周围一圈掖了掖,确保足够严实透不进风去,最后用一根细长的丝带将那物事拢住系在他颌下,才转身回到毡门处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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