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所谓风骨(2/2)
北川县农民王者成,赠给儿子王建堂一面“死”字旗,白布旗正中写了个大大的“死”字,旗上写道“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这仅仅只是一个小例子。
尽管训练不够,装备简陋,但川军却占了全国抗战军队人数的四分之一。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最为激烈的战斗前线。
有一个叫做姜大的半老头子,在1944年的豫中会战中,手拿大刀,连着砍倒了十余人,最终被迫击炮轰击,昏迷被俘,醒后突然暴起,拉着一名日军的手榴弹,引爆之后,与周围敌人同归于尽。
而在两年前的浙东兰溪,一个叫做陈龙的汉子与同伴们拼死而战,导致第15师团的酒井直次中将死亡。
不过他却在日军的疯狂报复下,没有活命。
而在四年前的武汉大会战中,与他们同出一处的王存古,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身上背着收集来的炸药,以极快的速度,越过机枪封锁线,冲进了敌人的装甲坦克中。
袍哥子人家,从不拉稀摆带。
同样出身西川,排教的胡人彪与他的副舵皮六,在一次长江拦截日本运输船的战斗中死去。
不过他们的牺牲,换来了一整艘船的武备物资全部沉落江中。
而同样是水上人家出身的周丰收不落人后,此人是响应厄德勒右使屈阳抗日主张最为积极者,后来曾经在洞庭湖上积极组建抗日游击队,不知道击杀了多少日本鹰犬,最终死于一场日本人蓄谋已久的伏击阵仗中……
湖南人不死光,中国不会亡。
同样死于这场伟大战争的厄德勒成员们,还有八里追风、景卿云、齐大娘、屈封、小曲等人,以及八位鸿庐庐主、两位魔星……
至于那位主张积极抗日、甚至叫嚣反攻日本总部的邪灵右使,因为是中了自己人暗算,不算在内。
而除了厄德勒之外,茅山宗、龙虎山、崂山、悬空寺、青城山等无数宗门,都有人站了出来。
当时厄德勒那个圆脸的邪灵右使为了说服教中人员时,曾经与人说道“有个叫做甘十三的家伙,为了你们这帮人死去,现在你们又怂个卵儿?”
是的,冥冥之中,仿佛有那么一个人,在引导着那些人一般……
正如同当年所喊的口号一般,“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不管怎么说,许多江湖人,从来都不怂。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但事实上,“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无数读书人投笔从戎,战场泼洒着热血。
那是一场全民参与的守土之战,八年间日军死亡了四十四万人(又有一说是四十八万),中国军队达到了三四百万的伤亡,因为战争伤害而死去的平民不计其数,而更多的人则流离失所,神州大地,一片黯淡……
在这其中,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慷慨悲歌、悲欢离合之事,难以一一细说。
当然,邪恶永远都无法战胜正义。
1945年8月15日正午,日本裕仁天皇通过广播发表《终战诏书》,宣布无条件投降。
又过了三年多,在北平城的一个四合院里,一个灰尘仆仆的女干部走了进来,随后直奔东厢房的办公室去,敲门问道“领导,你在么?”
里面传来一个粗豪爽朗的声音“慧惜来了?进来,进来……”
女干部走进办公室,对着办公桌后面那个光头领导激动地说道“领导,有那个人的消息了……”
光头领导愣了一下,问“哪个人?”
女干部走上前两步,几乎是喊一般地说道“就是你一直让我找的那位——我跟好几个西南联大回京的学生们聊了,他们都告诉我,从1938年左右,燕京大学、水木大学和南开大学迁往春城时,那个人就一直都在学校里做校工,帮着修建校舍,打制桌椅等工作……”
光头领导听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激动地问道“当真?”
女干部使劲儿点头,说道“嗯,我问了样貌之类的,基本上都吻合,而且他还有一个媳妇,是个很厉害的中医,当时好多西南联大的同学受不了滇南湿热的气候,纷纷生病,都是她治好的——学生们告诉我,那个女医生,姓顾!”
光头领导听了,使劲儿地一拍大腿,说道“对,就是他!”
说完,他忍不住在办公室里转圈踱步起来,口中不停地叨叨着,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还有一丝的……犹豫。
女干部瞧见他这一副紧张模样,小声问道“领导,领导?”
她喊了几声,瞧见那大光头儿就跟发了魔怔一样,忍不住大喝道“王红旗!”
光头领导这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问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跟着一起来北平?”
女干部摇头,说道“留在了春城,现在应该还在国立春城师范学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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