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进退，临渊的老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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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大厦。

坐落在广南CBD中轴线北端，楼高近六百米，建成后如无意外将会成为国内前三的高楼，也将会是广南的城市新地标。

大厦坐北向南，不包括裙楼共计九十五层，隐喻着九五之尊稳坐北庭之意。虽然现在还没竣工，但已经接近封顶尾声，在夜幕下，未着灯的高楼像是一尊墨黑的通天巨碑，稳稳地压在地上，以帝王之姿俾睨着四周像火柴盒般玲珑的建筑，和脚下如蚂蚁般细小的人群。

站着的是龙腾大厦的顶层，四周还没安装玻璃幕墙，直透透地穿着风，绕着粗砌的柱子和隔墙发出一阵阵渗人的哀嚎。站在边缘的地方，垂望数百米的脚下，冷风呼号着从背后掠过脸庞，感觉就是有鬼在耳边奸笑着将你推入无尽的深渊一般。

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体验，即便是平日里打杀从不皱眉的断指，也没敢去领略，只是站到了楼层中央，离得远远的。

但是，陈虎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游走在地狱和天堂之间的感觉。

陈虎对这边缘游走的感觉相当的熟悉。想当年，自己是凭着一把砍刀一条烂命，从江湾杀到新村，再从新村杀到越江，哪一次不是在生和死的边缘徘徊？但上天似乎挺眷顾他，十多年下来，打下一个黑色的江山。如今自己老了，时代变了，刀子再硬也敌不过钞票的锋利，要使江山永固下去，靠的不是刀，而是钱，更多的钱，很多很多的钱！

钱能洗白他的江山，也能洗白他的人生。

他陈虎现在已经不再是当日见了警察得低半头的古惑仔，而是穿西装打领带戴金表的成功商人，广南总商会的副会长，待到这龙腾大厦落成大卖，再加上明年换届时要能选上个委员当当，那便又是他人生的另一个巅峰的开始。

就算是悬崖峭壁又如何？

猛虎过涧便化龙！

一念及此，胸中的一团热火便顶着寒风燃了起来。

只要过了今天的这一关，一切都会重归掌握之中......

“虎爷，在想什么呢？”

身后，一道字正腔圆的口音想起。

明明是个外国人，竟然比身为广南人的陈虎说得一个更标准的普通话。

但这还不是陈虎不喜欢他的原因，而是因为，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敬畏。虽然口口声声地称着“虎爷”，但陈虎总感觉在詹姆斯的眼中，自己或许只是......一只长得像老虎的猫。

这种被人轻蔑的“尊重”，虚伪得让人连火都无处可发。

可即便如此，陈虎还是得给予詹姆斯应有的尊重，因为——现在在悬崖边上行走的他，急需詹姆斯拉上一把。

龙腾大厦挤占了他太多的资金，加上龙宫投资最近的几个大项目都打了水漂，如今站在边缘的他，是掉下深渊还是迈过天堑，就全看詹姆斯是推一把还是拉一手了。

“没什么，看看风景而已。”

陈虎转过头来，对着上前的詹姆斯淡淡一笑。

“风景？”

詹姆斯侧着身体，勉强地伸长了脑袋往下一望，又赶紧收了回来，耸了耸肩，

“虎爷果然是胆色过人，就连这看风景的兴致也与别人不一样啊。”

陈虎摆摆手：

“见笑了。我是个粗人，胆子粗，心也粗罢了。”

“虎爷你胆子粗就全广南都知道的了，不过这心粗嘛，我倒是不认了。”

詹姆斯笑笑，眯起他那蓝色的眼睛，同时递过来一支雪茄。

“哦？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