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宿舍里的惨叫声(2/2)
“张私心?”东鹏怀疑自己听错了,再问一遍,该同学不耐烦的提高声音说:“我叫张思新,‘思考’的‘思’,‘新旧’的‘新’,他叫杨树军,是初一(4)班的。”
东鹏边点头边暗自佩服张思新他爸,真会起名字。不知应该说名如其人,还是人如其名,反正“思新”和“私心”对上眼儿了。还好,几个字的写法不同,否则,真怕越叫越私心了。
东鹏听到此人和自己一个姓,赶忙说:“原来我们都是本家呢,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
张思新感觉出了东鹏是在和他套近乎,不情愿的说:“你家是哪里的嘛,我们怎么会是本家?”
东鹏感觉出张思新生怕被他粘着吃亏,老是有意退避,又说:“是不是本家,那些都无关紧要,关键是睡觉问题。”
张思新听了说:“你都看见了,不是我不想要你,实在太挤了,一个人的位置,怎么能铺下两个人的褥子嘛”
东鹏见自己浪费了许多口水,张思新的口气还没松动,于是又咬一口:“要不今晚上我们俩先挤一下,明天我再想办法你看行不?”
“可是那么挤,怎么睡啊!”张思新还是没有答应的意思。
“没事儿的,就挤一晚上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东鹏无奈便用央求的口气说。
看到东鹏再次恳求,张思新想毕竟都是一个班的,要是现在把关系搞僵了,以后不好相处,这才勉强答应。
东鹏本想着如果张思新再不痛快,他就要发火了,这又不是他家,由不得他做主,反正就这个破条件,既然来了就要有难同当,有床同挤,在这里享福是不可能的了。幸好他勉强答应了,因此东鹏除说了声“谢谢”外,没再说什么。
晚上睡觉前,一些同学只站在地上观望,久久不肯上床。大家毕竟都还不熟悉,因此都只和自己认识的说话,如果连一个都不认识的,就只好默默地东翻翻,西瞧瞧,无事找事。
东鹏上厕所回来时,宿舍里已如赶场天的大街,人潮涌动、拥挤不堪,一些同学生怕上床晚了,挤得睡不下去,便早早脱衣而卧;还有一些同学估计是还不习惯和一些陌生的同性同床共枕,因此老在地上磨蹭。东鹏拨开立在门口很久不肯动弹的两位同学,走了进去。张思新正坐在床上,望着东鹏的被子等东鹏,看到东鹏来了便说:“你上来吧,我们把你的褥子铺到我的下面,我的褥子比较宽,我们俩睡一起,要不你那个没地方放。”
东鹏喜出望外,惊异于张思新大度的如此之快,还主动要求把他的褥子铺到下面,和他共睡一床,于是感激地跳上床。张思新把自己的褥子重新卷起,东鹏正要铺床,忽然大吃一惊,下面的床湿漉鹿的,一看就是有人穿着带泥巴的鞋子在上面踩过的。然而最让人不放心的是,有三四根锈得发红的钉子屁股斜朝着四面八方、肆无忌惮的裸露在床板的不同位置。东鹏恍然大悟,怪不得张思新这会儿如此的慷慨。
东鹏试了试,原来那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钉,赤手空拳既拔不出来也砸不下去。
东鹏问为啥上面这么脏,张思新说估计是一些学生穿着鞋子在上面踩的。东鹏又问为啥没扫一下,张思新说找不到扫把。东鹏又问为啥不铺垫一下,张思新说没有报纸和硬纸板。东鹏长叹一声说,算了,我去找块板砖拍两下,要不总不能书还没读,第一天晚上就牺牲在这里吧。
砸平那几颗钉子后,虽然不再那么恐怖了,但整个床还是又湿又脏,东鹏跑到隔壁宿舍借了个扫把,把那块还黏在床上的泥巴狠狠地戳起,还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一并扫了下去,床还是有些湿,不过比刚才好多了。无奈只有牺牲自己的褥子了。东鹏打开褥子轻轻地铺下去,看着那几根钉子刺眼的横卧在那里,东鹏难过地想,这是他妈在他临开学的前几天晚上点灯熬油、辛辛苦苦专门为他赶做的,没料想带到学校第一天晚上就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真是倒霉。他觉得自己既对不起老妈,又对不起这床褥子,想着心里就针扎般难受。
东鹏先是在心里骂张思新狡猾、小气,骂了一阵又忽然想到,这些不都是由于自己晚报名一天才导致的。于是,他又在心里直骂自己的学校把他害惨了,骂了几句又觉得也不全怪他们,要是这学校人性化一点,把学生当人的话,也不至于让学生睡这样破这样挤的床,学校再穷也还不至于做不起几张木板床吧,再加一层高床能多少钱,一看那些雪白漂亮的教师宿舍就知道还没寒酸到如此地步。再退一步,床破一点也就罢了,只要安全也将就了。可是这床面上一颗颗翘起的钉子犹如敌人插在陷阱中的钢刀,看了只让人头皮发麻,哪还有心思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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