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章 他出生在大山里（2/2）

张东鹏的小学生涯同样是在这里度过的，他的做官生涯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张东鹏就是柳河村的孩子。东鹏出生后，张建华为了给他取名，颇费了一番周折。本来张建华和秋月感觉第一胎就能生个儿子的。孩子出生前，秋月摸着日渐鼓起的肚皮，自信地说生个儿子她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把握，张建华一听乐不可抑地说，孩子虽然我没亲自怀着，但是作为即将出生的孩子他爸，我也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结果俩人一合计，发现竟然有一百二十分的把握，生个儿子根本不是问题。可结果还是出了差错，生下后发现是个女孩，张建华气得直怪秋月没本事。秋月不服气的说，这个你也应负很大的责任，别以为跟你没关系，再说了你有本事你自己生，哪怕是女孩也行，你生个给我看看。张建华深知自己没这个能耐，于是退避三舍，连起名字的任务都丢给了秋月。

失望之余两人又只好寄希望于未来。

两年后，他们又怀了第二个孩子。有了前次失误的教训，秋月这次不敢再贸然猜测，但又心里发虚。张建华说这次很可能是个男孩，但也不排除是女孩的可能。秋月忍不住又问有几成的把握。张建华说和上次相比下降了点儿，这次在零点一和四十九点九之间徘徊。秋月听到建华的把握降低到零点几，于是紧张地说，还是别猜了，再猜要真成女孩儿了。张建华同样不够自信，他怕生女孩成为惯性，所以已经做好了生不出男孩就誓不罢休的心理准备，心里暗暗地连二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

结果出生后发现是个男孩，张建华觉得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高兴之余便把之前给女儿起的名字私自作废，于是思考着给儿子起个不同凡响的名字。张建华边干活边想，既要连平辈的字头儿，又得避讳上辈的字头儿，既要有意义，还要好听，而且要吉利。

张建华盘算了一下，家族中只自己同辈的众弟兄就有二三十人，再推及到儿子的曾祖一辈就更多了。因此，张建华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好几天，每想出一个还不到半分钟就会因为早已被别人占有或不好听等诸多原因而予以否定，到最后头都想疼了，还是没有确定下来。几天前，张建华只以为决定孩子的性别不很容易，没成想几天后就因为给小孩取个名竟然折磨他差点儿神衰气竭。感叹之余倒庆幸儿子理解老子起名的辛苦，来世得早，让他不再为给孩子起名而费神，要不再生几个女孩，这辈子就别干其他的了，坐家里查字典给孩子起名得了。

秋月见张建华老是望儿兴叹，便用商量的口气说，女儿叫莲子，要不儿子就叫“东子”吧，张建华说又不是冬天生的，叫什么“冬子”，而且你取名老爱带个“子”字，不但没意思，而且俗气。秋月说在东边的房里生的啊，再说了，这个名儿也还叫着顺口，既和女儿的名字相连，又不冲撞哪个先人的名字；再说了名字太好也不一定是好事，你没听说过吗，有人生了值钱的孩子，怕家里太宠了孩子命软无福消受，专门起一些俗气甚至低贱的名字，希望得到吉利和平安，比如狗娃、贱娃、鸡娃、鼠子、狗粪、毛毛、无能之类的，这些都是我听过的，其实就我们附近这类名字都不少。张建华虽觉妻子说得有理，但还是不想同意，想生个儿子也不容易，名字虽说只是个代号，但起码也要叫着响亮，不能猪啊狗啊的与家畜同名，但又苦于想不出一个更美的，于是说要不先将就着叫吧，等我想出更美的了再说。

张建华想两个孩子的名字不能都让他妈起，要不孩子大了知道后，做父亲的多丢脸啊，因此他决定夺回儿子的取名权，另辟蹊径，给儿子重新美名。可想了很久还是回到了老路，当张建华终于由“东子”派生出一个较为理想的名字“东鹏”时，儿子已经过了满月，而且“东子”这个名字已经叫顺口了，秋月不愿再改，连儿子也在他叫唤时对他爱答不理，无奈之下便又跟妻子商讨，最后达成一致：拿“东鹏”做为大名，留到读书时起用，“东子”权当小名，只供家里使用。

一眨眼东鹏已经三岁，他无事可做，整天跟在大人屁股后面，问东问西，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大有问出十万个为什么的耐心。秋月被问累了，就给他讲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一天，秋月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外公常在灯下给她讲故事，如今也应该给儿子讲几个听听了。可结果没料想东鹏听兴极浓，听完一个后，睡意顿消，揪着秋月的衣襟坚持要求再来一个。秋月看到儿子喜欢，于是决定把自己幼年听来的一大堆陈年故事隔三差五地讲给儿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