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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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莲一不愿暴露身份，二他自己也不精通水脉，所以许多事情要靠李若凡自己去想。

水脉的剑招虽说尽显阴柔清癯，但也最讲究包容协调，攻守兼备，进五分便要留三分退路。其中奥秘，确实晦涩难懂。李青莲师从裴旻，自创的“八仙剑”也是脱胎于“繁露剑诀”。但裴旻不精水脉，自然没有怎么教过李青莲。倒是裴霜多年来浸淫于水脉之道，大有造诣。

李青莲也很想告诉李若凡自己是谁，但裴旻曾嘱咐过自己，若他日遇见同门，绝不可相认。他以前偷看过裴旻的信件，知道自己有个叫裴霜的师叔，在江湖中游历的时候还特意打听过裴霜，而今日见到李若凡使着拙劣的“繁露剑诀”，便猜测他是自己的小师弟了。

“小屎蛋，你所学剑法包罗万象，十分稀奇，不知你师承何处？”

“我师父叫裴霜，青莲大哥你有听过吗？”

李青莲笑了笑，看来自己没有认错人。

“‘玄英白龙’裴霜裴大侠，当然听过。不过他在江湖上已经消失了快二十年了。”

“消失？二十年？我三四岁的时候便跟了师父，现在也快过去十六年了。”

“这么多年来，你师父一直陪在你身边？”

“是啊，怎么了？”

“据我打听来的消息，二十年前，裴大侠正值壮年，英气勃发，四处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是江湖上为人称颂的大剑侠，快意恩仇，好不潇洒，却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再无音讯。结果他是跑去当你师父了？”

李若凡很是震惊，裴霜会给他讲江湖故事，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事。

又或者，那些听得人热血沸腾的江湖故事，原本就是裴霜自己的故事。

难怪无论故事如何，裴霜都总是讲得两眼含霜，闷闷不乐。

“师父放弃了江湖，是因为我？”

李青莲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便没有答话。

“青莲大哥。”

“怎么？”

“师父的称号是什么来着？”

“‘玄英白龙’，一个让地狱恶鬼和阎罗闻风丧胆的名字，只是现在没多少人听过了。”

李若凡想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跳上栏杆，对着无垠夜空呼喊道：“‘玄英白龙’之名，我会让它再次响彻全江湖！”

李青莲看着李若凡的背影，淡然一笑，打趣道：“好了好了，好好跟你大哥我学吧，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李若凡又跳下栏杆，重重点头，紧紧地抱住了李青莲。

翌日。

李若凡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倒是在李青莲的房间跟他一起睡了一夜。

李若凡转了个身，发现李青莲不在身边，便出甲板寻他去了。

此时恰巧日出东方，漫天红霞，衬得河面像是燃了火，一路烧到了远处依稀可见的洛阳城，霞光最盛之时，洛阳城犹如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

李青莲正坐在栏杆上，半倚霞光。霞光浅浅地勾勒着他的面庞，他的五官不算好看，凑在一起却很让人舒服，他的白衣被映红，不但没有半分妖艳奇异之感，搭配上他的脸，依旧是看得人心旷神怡。

“青莲大哥。”

“醒啦？”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在你身边不太睡得着。”

“啊？是我吵到你了吗？”

“不是，你长得太俊了，像个小娘子一样，我一睁眼看到你的脸，凑得那么近，就吓醒了，以为自己睡了个女人。”

“呃……对了青莲大哥，我怎么感觉我在京城的醉香楼好像见过你？”

“我倒没什么印象，不过那里倒是有个姑娘让我印象深刻，我一路尾随她到这里，上了船却不见她了。”李青莲说得很平静，但他似乎隐藏了什么。

李若凡一听，心道：“该不会是……玉真公主吧？难道她一路跟着我？”

“我有些困了，要回去睡了，你就做做好心别睡我隔壁了，不然我老是觉得自己玷污了良家妇女，心里不踏实。”李青莲说完便回了船舱。

李若凡很听话地没有跟着进去，他靠在栏杆上，背对着日光，不知在想念着谁。

幸得几个幸存的壮汉懂得些操船的本事，现在离洛阳也不甚远，铁枪门也没有再来过了，剩下的一路也算平安。

李若凡和李青莲在壮汉们口中打听到这舍利子是一个断臂僧人藏在酒里的，这僧人受了重伤，说了一句龙门什么的便过世了。二人猜想是这舍利子应是要送到龙门石窟，但一路上不少人要抢夺，那僧人也因此遭难了。而李若凡此行本来就是去龙门石窟，虽然双城子据说已圆寂，但他怎么也要走一趟，而李青莲看上去是来游历的，但实际上是受了托付要护着李若凡一段时间，自然也是同往了。

皇宫。

一位披着黑袍，道士装束的女子拎着玉真公主往住处走去，玉真公主一脸无奈，但却不敢挣扎，毕竟这女道士可是武艺不知比自己强了多少的亲姐姐金仙公主。

“我的好姐姐哟，放我下来吧，这都回到宫里了。”玉真公主哀求道，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玉真公主姣好的面庞却依旧容光焕发，不染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