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四方云动（二）（1/2）

端木奇颇为不赞同的说道：“大哥，你是不是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辰王的这封信里，有句话说的很透彻，佛若无慈悲之心，又怎么会有普度众生之念头。大哥既然已经助力辰王建立辽东商会和这些镖局，咱们端木其实是已经上了这条船；辰王已经认同咱们天下患难的抱负之心了”。

他见大哥还是不肯答应，便继续说道：“大哥，要不咱们先请其他几家来商议下。虽说我们端木家已经是绿林泰山北斗，但凡大事不妨叫他们一起来说说，也好看看他们几家的底线”。

端木曜见老三说话有点重了，便喝道：“三弟，不管大哥做什么决定，咱们都服从，大哥才是家主。至于你说的询问其他几家的事情，怕是作用不大。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辰王也派其他使者前去游说了；而且，我断定招远何家和沧州刘家估计是答应了。以他们的做派，已经有家族子弟在辰军中效命为将了”。

端木正点了点头，显然已经知道些什么。他说道：“此事还是关系重大，你们让我再想想”。

......

半个时辰后，端木正在后山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跪在一个满头发须皆白的老者面前说的：“二叔，刚才侄儿说的这些，就是我们端木家的处境。咱们端木家该可去何从，请二叔指点迷津！”。

白发老者安静地端坐在竹椅上，慢慢睁开他那双充满沧桑的双眼说道：“家主，你既然心意有所抉择，就按自己的选择的去做吧”。

端木正说道：“二叔，你不怪小侄违背祖训，参合到官场是非里去？”。

白发老者慢慢起身，双手负背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松林。沉默了许久了，他说道：“正儿，这世间哪有真正的净土？佛家如果完全避世，又哪来的田土和香火供奉？道教如果完全避世，又哪有谁供养他们的三清道祖？其实，当年的端木飞先祖即便知道朱元璋会翻脸无情，也会加入反抗蒙古人的队列；最多，只是换个人辅佐罢了。我们这些传承千年的世家已经不多了，但也正是因为传承千年时间，我们端木家比谁都清楚五胡乱华那三百年不堪回首的痛苦”。

“这个叫刘星的青年，真有你说的王者气度，就扶持一把吧。他能在锦州打败女真人，就有机会收复辽东，就机会对四方蛮夷去追亡逐北。如果担心日后会不会有一些鸟尽弓藏之事，你牢记一句话就对了：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

端木正这才起身再拜说道：“侄儿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罢，才转身离去。

就在端木正将脚步踏出门槛时，白发老者转过身来，原本平淡如水的双眼露出一丝沉痛，对端木正说得：“正儿，你祖父其实不是病死的。他当年暗中护卫在戚继光大帅身边，是死在日本北八道的忍者手里。我这辈子费尽心机才将长空诀练到第五层，现在身体生机衰退得厉害，已经没机会再精进了。你今年五十七岁就已经练到了第六层，还有精进的希望！如果你能练到第七层的话，或许有机会与北八道的人较量一番”。

端木正闻言猛地转头望着二叔，盯着好一阵子后，两眼忍不住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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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湖镇是默默无名小地方，如果不是漕帮的出现，这个小镇永远不会有人提起。自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在经历了五十多年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漕运工人帮会于唐高宗总章元年在金湖这个小镇成立。那时的漕帮主要由各地的漕帮船工和纤夫的头目组成的。经过了千年的兴衰发展后，漕帮的性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主要的帮会骨干是由跑行的巨头和地方黑帮组成的，类似一个黑帮联盟的存在。

今天，各地堂主济济一堂，应着总舵的知会来到金湖镇。小镇靠河边的青竹苑里，一个鸠面吊眉双臂过膝的中年男子高坐主位，一脸倨傲的神色。此时，他正观赏大厅里一队穿着蓝绿相间花裙的歌姬表演的舞蹈；大厅后面的内厢房里，还有人用琵琶二胡笛子等乐器伴奏着。此人正是现任漕帮帮主南宫雄，一个出身于帮会，后来和淮商勾搭上的黑道枭雄。

大厅两侧，左右各有四张太师椅分局两侧，八位来自各个河段的堂主都齐聚一此。这会儿，几个人对着大厅里的歌姬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的说哪个身段曼妙，哪个俏脸俊美。漕帮分扬州堂，符离堂，济南堂，济北堂，淮泗堂、梁都堂，德州堂，冀北堂，共八个堂口。这些人正常每三年集会一次，商议运河沿岸的生意势力划分和矛盾纠纷。

不过，今天这次集会非常特殊，明朝二百多年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漕运被截断的局势出现。这一个月下来，漕运被断截后，沿岸的八万多漕工的收入就没有着落，连带的也影响到在座几位帮会巨头的利益。不过，这些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狐狸，帮主没有发话，他们也假装着无所事事在饮酒作乐。

歌姬们连跳三曲之后，南宫雄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拍了拍掌示意这群歌姬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