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送葬（1/2）

“老师，您也有吗？魔性……与极恶像？”

似乎没有想到风孽云会问这个问题，玉无缘愣了一下，然后笑，“有的。”他说，语气近乎叹息。

“您也有吗？”风孽云愣住，接着叹息。

只要是太古神兽，就有魔性，也有极恶像么？

“我也有吗？”孽云问道，“我也有极恶像吗？”

帝师玉无缘并不回答，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终是只能无奈叹息。

空间之中，又有一声叹息响起。

玉无缘和孽云一同望向青铜门所在的方向。

毛绒绒的小团子踏在水波之上，一步一步向他们而来，那么小的一团，孽云感觉一只手就可以捧住他。小团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湿漉漉，望向他们的目光柔软而无辜。

“呦，谛听，是你呀。”玉无缘看见月光下走在水面之上的银白色的小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谛听听到之后，软软的应了一声，终于走到他们面前，他停住步子，微微歪着头，望向落在帝师玉无缘肩头上的、自顾自的用长长的喙整理着羽翼的大鸟，目光中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老师，我家君主守护了千万年的东西，你就这么拿走了。”谛听看清楚这只凤凰从何而来之后，终于微微叹息。

“地藏王守护的，是凤皇宁渊素拟的神性？”风孽云被谛听的话惊了一下，“他呆在冥界地狱，不是为了渡空地狱吗？”

“他渡的，是千万年前被凤皇屠尽的地狱魔还有死在红莲业火中的百万战鬼之魂，而那些，在千年前，就已经被渡尽了，所以地狱已经空了。”谛听说到此处，似乎有些无奈，“而他之所以还留在冥界，是为了守着沉睡在第十八层地狱之中、欲海之下的凤皇宁渊素拟尸骨，并不是单纯的神性一件东西。”

守着尸骨，千万年不曾更改。

凤皇不归，凤皇骨不腐，他便不回。

而且……他若不守着她的骨，若是连骨头神性都消失了，她……还怎么涅槃呢？

“殊途同归罢了，他若是知道我我拿了它，他也不会阻止的。”帝师玉无缘手指抚着凤凰的羽翼，终是叹息。

“我大概知晓，凤皇神性的归处，可是，老师，那孽云呢？你要孽云去哪里？”谛听童音软软的，可是意外的十分清冷。

“你应该是在浮罗殿中呆的最后的一批人里的一个吧？你见证了长安的诞生，又目睹了孽云的死亡，可是，你竟然对长安和孽云同时安然存在毫不意外。”帝师玉无缘笑了一下。

下一刻，有些无奈的童音响起来，“我为谛听，可以卧听三千里，这世上，我若是想知道的话，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瞒得住我呢？老师啊，你不用转移话题。”

帝师玉无缘有些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竟然被发现了。

“……”帝师玉无缘看着一同以疑惑的目光望着他的两个人，终于在谛听湿漉漉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好吧，我告诉你们就是了，反正，你们最后都还是会知道的。”说完，他却突然看向风孽云，开口问道，“在不久之前，你问我你有没有极恶像，是吗？”

风孽云不知道帝师的话题为什么又一下子跳转开来，可是听到他问的问题，一脸蒙逼的点头。

风孽云听不懂这两个话题间的联系，可是谛听却已经听懂了，于是，等他再次望向孽云时，眼中不由得带上一丝悲悯。孽云以为帝师玉无缘是想再次转移话题，她反应过来后，刚想开口叫帝师不要再次转移话题了，就听到帝师开口，说到，“孽云，你没有极恶象。”

他说，“孽云，你没有极恶象，因为你现在这――存在在这地狱里的这个你，本身就是凤皇宁渊素拟，或者说，你自己的魔性，”他接着说，“你本身就是极恶象。”

“你将归于入了归墟的凤皇宁渊素拟之身，而这只凤凰，将归于长安。”帝师开口，风孽云完全呆住了。

“也就是说，凤皇神性与魔性完全分割？今生魂长安为神，前世魂素拟为魔？是……这样吗？”风孽云脑子里乱哄哄的，也有些不敢置信。

“的确是这样。”帝师玉无缘点头。他看了一眼穹顶的月亮，说到，“时间快到了。”说完，不再看风浑浑噩噩的风孽云一眼，反而低头对小团子谛听开口，“就劳烦你带它去往长安所在处了。”他说。

谛听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而一直栖在玉无缘肩上不理人的凤凰突然重天而起，在天穹盘旋良久之后，落在苦海海面之上，长长的尾羽拖在水面上，泛出妖红色的光芒，而尾羽在水中并没有沾湿一分。

孽云此刻已经回神。

不论她想如何，不论他想要如何，孽云都随不了自己，只能听他的，而帝师玉无缘想做什么，其实也与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对吧？

毕竟，与他下棋，她从来没有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