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死地求后生(2/2)
“你赶着回来做什么!”越王爷急了语气,“还不快回去!”
我十分无赖:“我不认得路了,王爷人心把我放在这片林子里不管吗?”
越王爷差点被我气得急火攻心:“你!”
我却兴致勃勃:“这群兔子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你?莫非你身上藏着胡萝卜?”
越王爷被我整得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只好顺着我的话说道:“......其实咱们这时候可以不想吃的。”
我十分听话,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你想把这群兔子给带到哪儿去?”
越王爷沉默不语。
我继续说道:“虽然模样是个兔子,但是那双眼跟活人脸上的眼长得一摸一样,这群东西是牲畜不错,但牲畜脑子里想的东西,透着这双眼睛也能看出个一二来。我刚刚瞧了几眼,总觉得这帮东西把我们给当作了仇家一般地愤恨,若是让它们追了上来,怕是要不客气地将我俩吃肉吸血,连骨头里的髓都要不放过地吸了去。”
越王爷道:“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充耳不闻这个问题,反倒是又朝着越王爷再抛出了个问题道:“王爷究竟晓不晓得,这帮兔子一直追着咱们是为什么?”
越王爷抽空瞧了我一眼,借着那么一点点阴冷的月光,我也瞧见了越王爷眼中总算是有点无可奈何地妥协,“先把后头这些麻烦甩了,我再告诉你。”
我略一思索,点头道:“好的。”
两个人又沉默地撒丫子开始在林子里头上蹿下跳地狂奔。迎面刮来的风越来越大片,越到前头就越像是我顶着一片霾帐在跑,若不是我功力还行,怕是这风都能吹得我往后退,
越王爷提醒我道:“跑慢点,待会儿可得停稳了身子。”
我福至心灵,脱口问道:“咱们这方向......该不会是悬崖口吧。”
这问题用不着越王爷回我,我已经彻底看清了前路景象,前路就跟顽童拿着剪子随意绞出的形状似得,只有个尖尖头的死路。越王爷脚下速度不减,手上却放了力道朝着我一拉,我被他拉着抱在了怀里。
越王爷轻轻在我耳边道了一句:“不怕。”
我便真的不怕了。
前方已经没有了几步路,越王爷偏还脚下速度不减,甚至跑得比刚刚更快了一些,他一个飞身便旋着身子荡在了半空,我闭着眼听着狂风在耳边叫嚣,腰上的力道更重了些。
悄咪咪地在眼里头漏了一道缝,就看见正对着我面容的人眼兔子军纷纷地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有几只红透了眼的,哪怕身子在坠落深不见底的黑渊,还要伸长脖子往我这边探着脖子虚空地狠咬一口,然后带着满眼的怨恨无奈落崖。
我头皮发麻,感觉头发都一根一根地炸了起来:“这是怎样的贪吃啊!!”
越王爷道:“别晃。”
他这一出声我才发现,原来我两吊在了悬崖突出去一块石头的下边,两人的重量全靠越王爷一只手硬生生扣出的凹槽卡着,晃一下都好像离坠崖更近一分。
我咽了咽口水,连呼吸都放轻了:“不晃,不晃了。”
越王爷长长地在我耳边缓了口气,好像再为爬上去这一项浩大工程做足准备。我灵敏的耳朵却忽然察觉到了上头悬崖有一点动静,一抬头,却惊讶地发现了还有一只小兔子幸存,它畏首畏尾地在悬崖口探出个小脑袋,睁大了一双兔子眼睛,好像是好奇似得看了看我俩。
我心里滴血一片:“看在我刚刚放了你的份上,赶紧走吧。”
小兔子并没有听到我内心嘶鸣地嚎叫,反倒是更探出了身子,粉红的鼻子探寻似得朝我们这动了动。
我下意识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只装作善良的白兔,瞬间就暴露了自己吃人的本性,眼睛涨的好像成了死鱼眼珠子,连三瓣嘴下的大板牙都长成了尖尖的,野兽似得獠牙。它一双眼睛在我俩身上扫了个来回,忽然前爪一踏,跺得悬崖上那本就不稳的岩石颤了两颤。
越王爷沉着冷静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状况:“不行!”
“怎么?”
越王爷道:“任由这上面的东西折腾,那块石头肯定得掉下来。若是掉下来就是直接砸到我俩的身上,凡胎肉体,必死无疑。”
他连说必死无疑这四个字的时候嗓音都没抖,于是我心忽然也安了,无条件地信任了他,让他继续地说一下目前这种情况的解决办法。
越王爷道:“待会你抱我抱紧点.....”
我没听完就先骂上两句定心:“什么时候了都不忘耍流氓!”
上头的兔子又跺了跺前爪。
越王爷先被我打断,再被顶上那只不知好歹的兔子打断,被砸了一面具淅沥沥砸下来的沙土,只好顿了下继续道:“......我待会儿得松了手,我们一齐跳下去。”
越王爷把这种找死的逃生方案拿出来的时候,我觉得临危不惧,反倒脑袋瓜子很机敏地转了起来,问他道:“这底下是不是有水。”上腾的水汽在我冰凉的脸上都结了水,不知是不是心里侥幸作用,我还好像隐约地听到了有浪水拍案的声音。
我道:“那数一......”我还没说完,越王爷直接把手给放了开来。
我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风如刀割。不等掉进水里,我该是直接在悬崖半空就直接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候,不是夜晚也没有兔子,睁眼就是越王爷那张带着面具的骇人怕人的脸。我十分淡定了地看了他半天,扭了扭脖子,抬头看天。
天亮亮,阳光细如金箔,洒在身上暖暖正好。
我再挪了挪,手从越王爷身上扒了下来,一晃荡到实处,便觉得一阵地扎手。我没有力道起身,只好把眼珠子在眼眶里往四周转悠,很初步地判断这是个石子沙滩,越王爷当天晚上判断得没有错,我俩的确是掉进了江水里,飘飘荡荡也不知多久,总算被拍上了岸。
我想说话,但嗓子口一打开通风便全是水,先要死要活地咳了半天,偏头呕出了几口酸水来,才能说话。
其实我想把越王爷从我身上扒下来的,可我刚刚咳嗽时候,他却下意识地把我给抱得更近了些,这让我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
“王爷,”我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的胸口,“王爷!”
这人不回话。我心里有点忐忑,很勉强费力地抬了手臂,把手指放在他鼻息下面探了探,谢天谢地,菩萨保佑,还好有气息,呼吸得还挺稳的。
我这一放松就彻底地放松,越王爷跟条挥舞触须的八爪鱼似得牢牢缠上了我的身子。快十月的天气啊,我俩一身湿衣裳就大剌剌地躺在地上,一阵风吹来,我觉得衣裳上挂着的水珠都能冻结成冰块。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越王爷把我给搂得更紧了些,粘哒哒的衣服直接挂在我脖子上。这人,推又推不掉,叫又叫不醒,我只能搓了搓鼻子,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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