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王府训愚妃(2/2)
娴侧妃漂亮的脸蛋上登时浮现出了五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她的脸被我打得偏到了一边,呆愣地瞪大眼睛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将归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她嗷了一嗓子,赶紧扑过来查看我手掌是不是被娴侧妃的脸给打得红肿起来。
娴侧妃总算是缓过神来,伸手捂住了自己肿起来的一边脸蛋,不敢置信地与我说道:“你,你居然敢出手打我?”
我心里鄙夷她蠢,可惜为了自己完美的身份仪态,还是咽下了这股子怒其不争的怒火,挪动脚步冷着脸坐回到了椅子上,手撂给了将归,任着她揉搓摆弄,将归是个能干体贴的,她还不知从哪儿拿了块冷水浸润的湿毛巾,准备给我把手包裹着敷起来。
“我手不要紧,”我冷笑道,“把这冰润过的毛巾给娴侧妃去捂一捂脸颊。”
娴侧妃也是傲骨铮铮:“不必。”
我继续道:“不敷脸也敷一敷额头,连这般痴傻无礼的法子都能想出来,不是脑子烧坏了又是什么?”
娴侧妃听懂了我话里的讽刺,红肿的脸上白了又青,漂亮得跟半山腰开满的野花似得。
我道:“我与你说了几遍你如今的身份,你不是之前唐家的小姐,而是嫁入了越王府的杨唐氏。你若还惦念这你那相府唐家的小姐身份,不如早日请来王爷一封休书,自请下堂归家,趁着现在时候还早,去天牢里头叙旧,再与你唐家人一道去赴了午门的断头台。”我连路线都帮她给规划好了。
“我若去了,如何再帮家里洗刷冤屈,”娴侧妃摇头道,“我是不会听信你的惑众妖言的。”
我冷笑道:“我说的是惑众妖言?看来你的脑子还是没理得清如今的现实啊,那我就摆明了与你说道:你今儿这一身衣裳,不光是没法子帮到唐家一分一毫,更是再直接地往越王爷身上泼了脏水!我俩本就是唐府出身,早被皇帝给看在了眼里,如今你这般大剌剌地摆出了自己唐府遗孤身份,再明着想联合诸位亲贵翻了皇帝亲口定下的谋逆大案,你这是把越王府往死里害啊!”
我这话一出口,有点脑子的丫鬟都对着娴侧妃怒目而视。偏这个最该明白的人不肯明白。
娴侧妃是着实一怔,可却连忙摇头,泪水跟断线的珠子似得从脸颊上滚落,“不是的,我不想把越王府牵扯进牢里,我只是想,只是想借着王府的助力.......借着这一场的席宴。”
我道:“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想终究是个叫不醒的蠢人。老实告诉我,到底是谁支了你这个法子,是国舅公燕夫人吗?”
娴侧妃摇了摇头,哭得更厉害了些。
我心里头明白过来,眼睛已经不看她了,只喃喃道:“那我晓得是谁了。”
娴侧妃抬起红肿的脸,再用红肿的眼睛向上翻着瞧我。
我有点可怜她:“老实说,若真是她找你,让你做这些活,若我身在你的位置,我也没法子拒绝。”
娴侧妃咬牙,面容悲戚,恨也不算恨,就无端端地可怜。
我问将归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将归道:“回了王妃,现在已经约莫巳时三刻了。”
我在心里头掐指细细算究,发觉还有点时间,顿时一乐,可下首的娴侧妃还半软在地上哀哀抽泣,我实在不便展现一副欢乐的样貌出来,便硬生生地吞下了这点欢欣,继续板着面容吩咐道:“你们几个把侧妃给扶着坐到位置上头,将归去打盆水来。”
将归对她的差事老大不满意:“王妃......”
我继续吩咐她道:“打完了水送进我房里,把你先前说的那件衣裳翻找出来,伺候娴侧妃换上;对了,小玉,听说你手也巧,待会把我头面首饰都取出来给娴侧妃使唤,药膏香粉胭脂都用最好的,务必要在半个时辰内把她给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
小玉很听话:“遵了王妃吩咐。”
娴侧妃软在地上,鬓发乱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把这一切事都安排妥当了之后,才把心思再放回了娴侧妃身上,默默地笑了笑,才问她道:“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宽容太纵,犯了这般的错事,存了让阖府覆灭的心思,我都不作追究,反倒是还由着你随我一齐去国舅爷家里赴宴。”
娴侧妃死死咬紧嘴唇,想问不敢问,怎么着都不肯服软。
我伸了个手指,竖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悠悠道:“首先,我应了国舅公夫人的请帖,带着你如约赴宴即是对国舅公夫人的尊重,也算是为我越王府正名;其次,这也算是你最后一次出府门,自此之后,月泽堂便是你的画地牢,除非身死出棺,否则不得再踏出你月泽堂半步!”
最后一句话撂给了满屋子的丫鬟婆子看,她们心底下老早就知道谁是主子,自己一片衷心应该孝敬给谁,是以我这话一说,尽数都凛了凛身子,低声应下了。
娴侧妃抖着手指叱责我:“你.....你好狠的心。”
我叹息了一气,心里头是真的哀怜,不只是哀怜这个脑子不清醒的侧妃,更是哀怜自己,这数次的机会我就抛在了她的眼前,可这个脑子混沌的却半点都不珍惜,我哀怜自己难过自己,感觉耗费的时光周旋的机会都被弃置在地喂了狗了。得了这幅心态,我再瞧了眼娴侧妃那副面容,看多了却又实在越发地觉得她面目可憎,便干脆别过头,直接抛下了一句话与她道:“我若是真狠得下心,在唐府谋反事败的那一刻,我便应该亲自手刃解决了你!”
这是实话,她这条命,若不是我心慈手软下不了抉择,老早就死了百八十次了。更别说还有个更心狠手辣的越王爷。
两个丫鬟扶不起娴侧妃,便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直接叉起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将归朝我行了一礼,便跟着去我房里头伺候了。
小玉有点担忧:“她不会在席宴上头乱说话吧。”
我说了这么长时间话还真是有点口干舌燥,耳朵里听了小玉这丫头的担忧,却没法回她,只往嘴里先灌了大半杯茶水,才与她说道:“不会。”
“奴婢还是有点担心......”
我与她细细分析:“娴侧妃那般的人,别看被人怂恿着便一愣青地就给冲上前去,其实心里头比谁都胆小。她若是真有心思为唐家伸冤,干脆就披麻戴孝直接跑去皇城门口哭丧,何必这般拐弯抹角,还想着暗示席宴上的贵客。”
在我看来,她能被人忽悠,也是被忽悠着以为这个方法怪罪不到她的头上,若像我今天似的把厉害都给点破了,她肯穿上这身白衣裳才怪了。
小玉也一下问到了要害地方:“那是谁忽悠的娴侧妃?”
我心里头有了底,看娴侧妃模样也应该是印证了我的底,可这到底也只能算是猜测,若要验证,还需要铺一张网把这猜想给证实了。不过这到底是赴宴之后的后话,网若要铺起,那边得细细地铺好,最好能将这人给一举擒获了。
我无奈摇了摇头,指了指上天道:“天晓得。”
小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见我茶碗空了,便殷勤道:“奴婢给王妃再添碗水去,看娴侧妃脸上的巴掌印肿得狠,将归姐姐怕是要费上好大功夫才能拿胭脂给遮了去。”
我点头道:“顺便上盘桂花糕,我也先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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