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 孝道，等不起（1/2）

“你个混账东西！你这是要把你妈气死吗？”这次，慕光耀不再只是以往的吓唬，直接抬脚踹向慕辰。

慕辰没有去躲，稳稳的挨了慕光耀一脚，这下还真是用了狠劲！

慕辰本来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慕光耀第一次对他动手，因为他把宋言气到了，这个认知越发的让他确定，宋言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可是到底是怎么了呢？宋言这女人跟在他后面神经质的管这管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了，他只不过第一次用了稍显剧烈的方式回击了一下，表明了他的态度，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有理智的成年人了，无需再把他当个小孩一样看到操心这操心那的。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慕辰站在那里，没有去安慰满面不可相信仿若非常心伤的宋言，只是一直紧盯着慕光耀，要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慕光耀却只是狠狠的瞪了慕辰一眼，然后扶起宋言，送她回房。

慕辰没有阻止，也没有跟去，他知道，事情到了现在，想瞒也瞒不住，慕光耀会来找他坦白的。

慕光耀扶着宋言回了两人的卧房，让宋言躺在床上，他坐在旁边，一双眼紧的盯着宋言，此刻的她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面色苍白，一下子显出了原本的状态。

“早跟你说不要去管那个臭小子了，偏不听，现在知道了？”慕光耀捋着宋言额前的碎发，那头发被汗打湿了，都紧紧的贴在宋言的额前，慕光耀轻轻的把它们捋到了两边。

可是手离开的时候，竟然带回了几根发丝，慕光耀看着自己的手，微微一偏，把发丝抖落，这头发，当真是碰不得了。

宋言梳头的时候，岂不是更加的恐惧？

可是她从来不在自己或是儿子面前表现出来过。

“光耀，我真的那么讨人厌吗？”宋言总算说了在慕辰反击后的第一句话。

“怎么会？在我心里，你不管做什么，都是我最爱的小言言！”帮宋言捋好了头发，往下，摸着宋言的脸，脸上的妆容因为汗水退去，浮现了宋言原本的肤色，竟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二十岁！

慕光耀满眼心疼的看着，曾经这张脸，是那样的红润鲜活，就是在几年前，也还是好好的，就这么短短的几年间，竟把人折磨成了这样。

“可是辰辰不是，他讨厌我，我看出来了，他不是不耐烦，他是真的讨厌我，讨厌我为他做的一切！”宋言却摇着头，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眼泪也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看得慕光耀心疼不已。

“他——”慕光耀想为慕辰辩解，可是压根找不到辩解的话，因为他也是和宋言一样的结论。

此刻，他只恨不得下去把慕辰狠狠的揍一顿！

“言言，你睡会儿，我去跟慕辰谈谈。”想到楼下的慕辰，慕光耀脸色立即被愤怒所取代。

“光耀，别，别打辰辰，他是个孩子，不懂事——”即使到了这一刻，宋言也只是自己伤心，可心里还是把慕辰当个孩子。

慕光耀耐着性子答道：“好，我只是跟他说话，不会动手的。”

“还有，别跟他说我生病的事。”

“嗯。”

“那你去吧。”

“嗯，我走了，你累了就睡一觉，今天我不去公司，等下晚饭再喊你。”慕光耀帮宋言盖好被子，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就出去了。

宋言盯着慕光耀看，直到他关上门。

“光耀，我只是不想你孤单。”

——

慕光耀下了楼，见慕辰还站在那里，三步变作两步的冲到慕辰的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回想在大又空旷的客厅里，似乎响了很久，足见这一巴掌的力度！

慕辰受住了这一掌，头被打偏，脸上很快露出了手掌印，不过他没有去管，只是转过头看向慕光耀，倔强的问道：“妈到底怎么了？”

慕光耀几十年都不曾对他动过手，哪怕是知道他任性的破坏了和李家的关系，也只是作势摔了个被子，可现在却连着打了他两次，还是使了全身的劲，这样的反应，越发的说明，宋言出的，不是小事。

“你关心你妈吗？你对她有过一点点的用心吗？”慕光耀打了之后，仍不解气，虽然有点讶异慕辰竟然没反抗就那样任由他出手，可是心里的愤怒仍然无法纾解，对这个儿子，他今天真的是生气了，必须要教训！

真的是被宋言宠坏了，不然如何为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妈妈到底怎么了？”慕辰不去回答慕光耀的问题，只是想知道宋言的情况。

“你真的在乎吗？你要是真在乎，就该听你妈的，好好找个人家结婚生子，让她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用再记挂着生前最割舍不下的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虽然在卧室里答应了宋言不打慕辰不跟慕辰说她的病情，可那只是为了不让宋言担心。

而眼前这个已经二十八岁也近而立之年的儿子，不应该再是一副无忧少年的模样，家族的使命，母亲的病情，他应该知道，也理应承担！

他不能再当一个不知忧愁的少年，在父母的庇护下过一辈子！

“你说什么？去另一个世界？”心中的猜想得到了印证，却显得那么不敢相信，宁愿那永远只是他的猜想，不是真的。

刚刚慕辰在楼下，就不停的想着，是什么事呢？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慕光耀那样的紧张？

难道？之前他还想过宋言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快要去见阎王所以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可以成家立业，她儿孙满堂？

难不成，真的是这样？

可是怎么会呢？宋言还那么的年轻，保养的也很好，走在外面，谁知道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呢？

所以他以为只是他想多了。

却原来，是真的！

“妈生病了？什么病？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这一下，原本乖乖的任慕光耀打骂的慕辰发疯了。

慕光耀看着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的慕辰，心也微微动了动，其实儿子也是爱他母亲的是吗？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罢了！

记得他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痴狂，怎么都不敢相信，谁能相信，谁能想到，平日里生活优渥、活泼健康、活得那般肆意开心的一个人，竟然得了那种绝症！

可是再怎么不相信，也终究抵抗不了事实。

也许，他该早点把宋言的病情告诉慕辰的，而不是听着宋言的话，帮她瞒着孩子。

孩子也许年轻气盛，也许不够成熟，也许会胡作非为，可还是爱他的母亲的，他有权利也应该知道自己母亲的情况。

若是他早点知道了，是不是今日李家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也许他就早早的结婚了，让宋言高兴。

“辰辰，你妈妈她，没多少天活的了，你知道的，她最爱的是你，最放不下的，也是你，可你从小就是非常的调皮捣蛋、闯祸不断，到现在还是那样像个孩子一样没有定性，她走了怎么安心？所以才希望在走之前可以看到你成家，想着你能够因为有了家庭，有了责任而安定下来，只怕她不在了，没人再宠着你。”慕光耀的怒气莫名的平复了，拍着慕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

慕光耀的话，一句句的，击打在慕辰的心里，他何尝不知道？

宋言对他的爱，他虽然总是表现出的不耐烦，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就是知道宋言会惯着他，宠着他，任由他无法无天的闹，只要他们慕家还有摆平，就没有问题，所以才敢从小就那样的肆无忌惮！

可是这么爱他的一个人，总么会说病就病了呢？还是那样摧毁人的病？

为什么！

“爸，医生怎么说？你给她看了最好的医生吗？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一定有的救的！”慕辰拽着慕光耀的手臂，一脸期盼。

慕光耀有些不忍，终究还是叹着气答道：“辰辰，你以为，我会不用尽全力去救我最爱的人吗？若不是找了最好的医生，她根本就拖不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你，你们！你们究竟瞒了我多久？究竟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慕辰刚升起的希望又被踩灭，还进一步被慕光耀的话打击的无所适从！

这么多年？宋言竟然已经病了很多年？也是，她逼着自己找对象，是有好多年了！

可是他却一无所知，反而因为不厌其烦而搬了出去，若不是被逼的没法几乎不回家，所以，宋言才可以掩饰的那么好吧？

要是，他没有搬出去，一直住在家里，这么多年，是不是总会发现蛛丝马迹？

那么，他一定会早早听了宋言的话，哪怕是找个人假结婚，也要哄得她开开心心，也许她开心了，心情好了，病也会有好转？毕竟无论什么病在早期，都是有治愈的可能的！

这一刻，慕辰无法形容他内心的懊悔与自责，因为他的任性，让宋言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竟然生生的让母亲承受了这么多，痛了这么多年！

简直是，枉为人子！

“辰辰，你妈妈只想你开心的活着，若不是今日你实在是混账，我从来也不想告诉你这些，只想再等段时间，我带着她出去，就说是环游世界了，就这样永远瞒着你——”

慕辰再一次惊愕，原来，他们不仅打算瞒着他，还要瞒一辈子？是不是在外面还整天给他寄明信片回来说两人在外面玩的很好很开心？让他这个做儿子的，连自己的母亲何时死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残忍的到底是谁？

“爸，别说了，我明天就搬回家住。”时日已然不多，也无法回到过去，他能做的，也只有从现在开始，立即马上，陪着宋言。

“辰辰，你还是别急着搬回来，她不让我告诉你，也不想你承受这些，我怕她知道了，情绪会激动，又是担心你，不利于她的病情。”慕光耀知道自己现在还说这话实在是强人所难，刚刚慕辰的态度他也看得很清楚。

慕辰是在乎宋言的，也如同宋言爱他一样爱着她。

可越是这样，慕辰越不能表现的如此急切，宋言不是傻瓜，慕辰一向对这个家避之不及，如今却自觉地搬了回来，能不让她怀疑吗？

慕辰身子晃了晃，他现在竟然连想尽孝的资格都没有了么？可是却辩驳不了一句，因为，什么也比不得宋言现在的身体重要。

“我知道了，爸，你那边想想，就用李思捷这个事情，找个合适的理由把我弄回家吧。”慕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最终还是只有听从慕光耀的吩咐。

“嗯。辰辰，你，你能这样，想让她最后的日子过得开心，我很高兴。”慕光耀声音一贯的沉重，却又带着丝丝的欣慰。

也许，是他们夫妻俩想多了，他们的儿子，其实早早就懂了事，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这样，言言，你就不用担心了。

“爸，我先走了，去处理点事情，你这边也赶紧安排，好了我就搬回来。”慕辰没有勇气说上去看宋言一眼，此刻的他，也没脸见她。

“去吧。”

慕辰往楼上宋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终究是狠着心转身离开。

——

顾安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的红色，似曾相识。

她猛地坐起来，左右环视，居然，真的是这里！

“严谨，严谨！”顾安安大喊着，她晕迷之前是跟严谨抱在一起，这里又是严谨的屋子，所以严谨肯定在这里。

果然，她的喊声一出，就有人急忙的推开门，着急的回应：“安安，怎么了？”

然后看着顾安安并无大碍，只是醒了坐在床上，才慢下了步子，走到床边，问道：“醒了？”

“嗯。”在这个床上，这个地方，顾安安很难做到镇定，好多的话也无法说。

沉默——

顾安安突然抬头，问道：“严谨，我之前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突然睡过去了。”严谨想起刚刚的场景，也觉得很莫名，好好的说着话居然睡过去了，若是顾安安再不醒，他就要送去医院了。

“哦，谢谢你，我走了。”顾安安也无意去追问更多，只想离开这个于两人而言最特别的地方。

就是在这里，他们交付了彼此，也导致了她妈妈的死亡。

充满了甜蜜，却又充满了懊恼后悔！所以，顾安安一刻也不想多呆，只想逃离！

“安安！”严谨出声，挽留的话说了无数次，此刻竟变得很艰难。

只因为，每次得到的都是拒绝。

“严谨，放开吧。这样的纠缠，于你于我，都是痛苦。”顾安安已经走了一些距离，背对着严谨，说的无比沉重，却又无比认真。

严谨抬了抬手，想去抓住顾安安，却最终还是没伸出去。

顾安安，我该拿你怎么办？

放不了，又不忍强迫你半分半毫！

顾安安出了卧室，一路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这个屋子出了卧室还保持着当年的原样，别的地方都变了不少。

当年那挂在客厅上的照片如今都没了踪迹，不过，管它呢，在这里又如何？

严谨追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没了顾安安的身影，房门紧闭，显然，她已经决绝的走了，不带一丝犹豫。

这样倔强的她，他怎样才能把她锁在身边？锁不住的——

——

顾安安离开了严谨那，就直奔自己的住处而去，她已经决定了回去看爸爸，就要立即行动。

从h市到她老家没有飞机，坐汽车一直僵坐着顾安安现在坐久了难受，所以还是准备如读大学时一般，坐火车回家，也算是怀念当初的心境，而且火车买卧铺，晚上可以睡一觉，。

顾安安回到了住处，收拾好行李，给手机充满电，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就准备出发。

只是，肚子莫名的又开始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