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秘闻(1/2)
“把她抱到隔间,大夫来了。”看着红儿当家的一脸无措,谁也不想这样,那成想红儿的性子这样烈,跟着项詅这样的主子,身边的人自然都不是一般人,将红儿安置在隔间,看样子是晕过去了,回身吩咐家里的人,“都去忙吧”,家人们都行礼退下,姑奶奶还是原来的姑奶奶,处事对人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自项詅进了徐家,项家的事她自然是不管了的,项绍云又是男子,再说他也是常在徐府里住着,项家整个宅院便显得空落落的,人心总是善变的,没有正经的主子管着,就是贺妈妈与李大管事再怎么得力,也不能替了主子们行使职权,原想这样的情形恐怕是要待大少爷迎娶了新奶奶才会结束,没想到姑奶奶还是没有丢下项家,项家的人她还是没有忘,红儿当家的做下这等卖主的事情,姑奶奶只有自责,人人心里都想,只要姑奶奶还愿意管项家便好。
大夫进隔间,项詅在一旁等候,心是提着的,她不想看到身边的人离自己而去,再不想看到,不管怎样,即便是为了赎罪,连命都没有了,还怎么赎罪?
大夫把了脉,半响之后,起身出来,项詅站起来,徐三爷示意她稍安,大夫在两人面前行礼,“病人撞了头部,气血上头,一时触动了情绪,只这一去要小心护着,莫要有大的行动,醒来之后便会慢慢痊愈。”
都松了一口气,帮红儿包扎了额头上的伤口,李大管事将大夫好生送出去,小丫头拿了药去煎,此时自然是不能走的,夫妻两相坐无言,项詅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想想当年项家遭难时,她也没有这般难做,人情难做,周全的人情更是难做,徐三爷隔着圆桌,将她的手来过去,项詅抬头看他,“不要想那么多,各人有各命,再着,大夫已经说了,醒来便好。”他以为项詅是担心红儿的伤,项詅朝他摇头,“三爷放心,我没事。”勉强的笑一笑,她不是在担心红儿,而是在担心由红儿牵扯出来的事,仔细一想,这一次是红儿,下一次还会轮到谁,再说了,三万两的赌债,哪里是说还清就能还清的,就是打水漂也好歹能听个水响,现在是帮着偿还了,干脆得很,只要红儿当家的说起自己当年之事,当然,要说项詅与徐三爷不值这个价,也不是这个意思,他们俩当然值得更多,看着徐三爷,极是认真的问,“三爷,我怎么觉得红儿小叔子的事不寻常,哪里会有赌坊会让人欠上几万两的赌债,欠债,再是地下钱庄,又是那么恰巧有人愿意偿还这笔债,算计这么好,又恰好让常丽蓉来寻我,怎么想都像是圈套。”
用力捏捏她的玉手,只一下而已便红白一片,似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她,“当然是别人算计好了的,若不然哪个赌坊会让一个奴才欠上这许多银子,即便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也是要看你出手用什么抵押的,就这样随随便便拖欠,本来就不寻常,也只有赌红了眼的人才瞧不出其中蹊跷,再说钱庄,更是胡来,没凭没据的给你借上三万两银子,突然出现一个人随随便便的就还上了,不是被人耍是什么,也是她们家的着急了眼,才会中招,若是早些找上你,这事就不会发生,可是就是这么巧合,没找你,咱们也不知道,看来也是算准了你现在不管项家的事,所以算计起咱们的后院来。”
听徐三爷给她分析完,心里更是不安了,这次是她的奴才,下一次又会算计到谁的头上,现在项绍云在惠州,想看也看不到,若说自己牵挂的也就这么些人,自己在侯府住着,可不在跟前的人怎么办,若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安抚的轻拍她,“放心,红儿这事就是个意外,常家现在不足为虑,要说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项家,我会派人每日来巡视。”
项詅叹一口气,“也不知云儿几时才回。”
“再有一个月有余吧,年前,魏大人总是要回来的。”此时隔间传来声响,徐三爷起身,项詅也顺势起来,两人走过去,隔间的门帘子被人从另一边撩开,红儿扶着门框出来,看见项詅与徐三爷,唤一声,“姑爷、姑奶奶。”
项詅说她,“怎么不好好躺着,出来作甚?”
红儿摇头,“姑奶奶,奴婢还是回家里吧,再说现在奴婢也没事了,不敢让姑爷与姑奶奶烦心。”
项詅无言,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记着在主子的屋里不方便,她男人扶着她出来,项詅嘱咐他,“六生,那你就带着红儿回去吧,机灵些,莫要再犯糊涂了。”
刘生放下红儿,又给徐三爷与项詅磕了头,项詅还是不放心,“红儿你真没事了?不舒服要说出来,咱们再叫大夫来看,千万别忍者。”红儿谢过她,“姑奶奶,奴婢无碍了,只是有些头晕,回去歇会儿就好,待奴婢好了,再去给姑奶奶请安。”
项詅看她坚持,劝也劝不住,走近她看她脸色苍白,原先的伤口血迹已经干了,没有渗出新的出来,“回去好好休息,大夫这几日都会回去帮你看伤,其他的不要多想,也莫要再做傻事,我会处理好。”
红儿一边答应一边与她告辞,“姑奶奶不用担心奴婢,奴婢大难不死,日后定会事事想得周详,若是再遇上定会去回禀姑奶奶,还请姑奶奶莫要挂心,两位小主子还等着您呢,姑奶奶还在早些回去吧。”
项詅点头应她,两夫妻给徐三爷行礼,又告辞了项詅,红儿一步两回头出了房门。
此时已是傍晚,贺妈妈来回要摆饭,想着回侯府,众人也是吃过了的,就在这里用了也好,让贺妈妈上菜,都是项詅在家时喜欢吃的菜,徐三爷面前也是平日里常吃的,贺妈妈好久都没有见着两人,在新河她们毕竟一同住了好几年,项詅便没了顾及食不言,与贺妈妈说着话,贺妈妈一边给她们俩添菜,一边与项詅说着项家进来的新鲜事。
回去的路上,徐三爷也没有骑马,钻进马车来,项詅给他让了位置,再看项詅一脸安静,“若是想了,随时都能回来看看的。”
“也不需要时时来,项家,日后总会有新的女主人,明年云儿下场,不管结局,都是要成亲了,我这个姑姑也算是圆满了。”
徐三爷将她带进怀里,十一年呐,不容易,将项绍云培养成今天,实在是不容易,即便是亲身父母教养下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有项绍云这般优秀,如今他科举有望,亲事又定下,项詅是该放手了,“别想,别烦,也别伤心,你还有我,还有孩子们。”
项詅回身看他,他与她初遇上时她不识他,他也不识她,可是缘分这东西就是这样奇妙,缩回他怀里,往后的日子还长。
回到侯府,先去给老太君回话,晚膳,府里的人都在晖立院吃的,见他们夫妻回来,问过已经吃过了,便相互告辞回各院歇息,两个孩子在晖立院玩了一天,此时见着父母亲,亲热得不行,一个挂一个脖子,徐三爷还好些,项詅感觉自己路都快走不动了,怀里的睿哥儿眼睛亮亮的,“母亲,太祖母说,给睿哥儿留一间屋子,睿哥儿要与父母亲、姐姐一同去住。”还在说今儿的新院子,看来家里人都十分喜欢,这个也问老太君要屋子,那个也问老太君要屋子,统共就这么六间,也不够分呢,项詅假装想了一会儿,“睿哥儿与太祖母要了哪一件?”
“嗯,最大那间不行,是留给太祖母的,左右那间也不行,祖父母亲要住,还有伯父伯母,哥哥们,哎呀,没有睿哥儿的了”,很发愁的对着项詅说,“住不下了,没有睿哥儿的房间了。”
项詅扑哧一声笑,亲了儿子好几口,小子壮实得很,身上还有暖暖的奶香味,虽然是早就断奶了的,母子两个闹,嫃儿在徐三爷身上,她不同睿哥儿有精力,随着走路摇摇晃晃已有些迷糊了,听着母亲和弟弟的笑声,强撑抬头看一眼,再看父亲安静的没有出声,在父亲怀里蹭了蹭,找个舒服的姿势,解困去了。
待两个孩子熟睡了,这才要歇下,真是够累的一天,换洗了睡衣裤,洗过的头发披散在肩背上,抬手去捏肩膀,想想睿哥儿,这一路抱着回来,真有些吃不消,现在手臂有些酸,徐三爷出来,看她满身慵懒趴在茶桌上,一只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捏肩膀,想来是抱着睿哥儿,这小子,近来重了不少。
走进去,项詅抬眼看一下他,招呼,“三爷好了吗?”
在她身后站定,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轻一下重一下的捏起来,项詅握住他的手,转头看她,却不敢让他伺候呢,顺手牵了,两人走至床榻前,真的是累了,才落枕没多久,就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徐三爷翻身将她与孩子们往怀里靠近些,闭眼睡去。
第二日,府里的人才用过早膳,一个劲爆的消息传进来,所有人都在热烈说着,个个脸上不是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便是摇头不屑。
项詅与两个妯娌陪着老太君打叶子牌,侯府不爱这东西,所以在一旁落座了,都孙子孙女玩,梁妈妈进来,老太君瞧见了,“你来了,快来帮我瞧瞧这牌,怎么今儿看着眼睛有些花了。”
闫氏接上,“祖母,您让梁妈妈来帮您瞧,何不孙媳帮您看,咱们联手,保管大嫂与三弟妹没有回手之力。”
姜氏含笑,“二弟妹可别太自信,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老太君打岔,“怎么,还有没有规矩了,哪有打叶子牌要对双来打的?”
屋里的人全笑,老太君招呼梁妈妈,“什么事?”
梁妈妈转眼看了这屋里的人,老太君示意她,“没事。”
梁妈妈给在座的行了礼,“老太君,外面都在传,栖霞宫里昨儿出了事。”
老太君停了手里的动作,跟着几个也停下,都去看梁妈妈,梁妈妈看着嫃儿与睿哥儿,侯夫人吩咐道,“快去看哥哥们过来没有,给祖母迎以迎。”两个孩子一听说哥哥们练武回来了,在侯夫人面前行了礼,又去牌桌上给老太君等人行礼,睿哥儿在项詅身边笑嘻嘻,项詅点头给他理了才套上的小披风,这才姐弟两牵手出门去。
梁妈妈继续回事,“栖霞宫昨儿闹出事来,说常家女子不知怎地,发了疯一样,竟与宫里巡夜的侍卫苟且、、、”
老太君皱眉,这常家到底怎么回事,近来事事都关乎他们家,且都不是什么好事。
项詅也皱眉,梁妈妈说常家女子,也不知是哪一个,若是常丽蓉,昨儿还在项家时,徐三爷交代让文尚想法子喂药之后弄她进宫去,可事情出在昨儿半夜,这便说不通了,什么药效竟然那么久才发作,再说,这样一来,也不一定是喂了药的缘故,文尚真的能滴水不漏的将人弄进宫中,然后安排了这一出戏,这可不是简单的戏,就在常贵妃自己的宫中,她常家的女子与侍卫发生这样的事,难道她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常贵妃真是看不懂了,若说常贵妃是为了报复,她不是一直怪着常丽蓉,直说若不是常丽蓉,常家也不会落得这般,可再一想,常贵妃莫不是疯了,那可是皇宫,即便常家女子不是宫中的妃嫔,这样的事出来,她这个贵妃也不用再见人了,没脸见人啊,与侍卫私通,这是什么罪名?这样想也不对,那样想也觉得不可能,项詅关心的是,这事与徐三爷到底有没有关系,事关宫闱,皇帝即便是再怎么宠信徐三爷,也不会愿意他插手到自己的后院里去吧。昨儿从项家回来,徐三爷私下里已经将项家发生的事告知了老太君与侯爷,此时老太君与项詅在想同一个问题,徐三爷到底有没有插手。
“皇后娘娘如何处置?”老太君怎么也比儿孙媳几个更加知道哪一样才是重点,“皇后娘娘将常家的娇客都送出宫来,此时正要常夫人将她们逐出京都,日后常氏女子再不能入京,至于昨儿犯事的那一位,听说今日没见着人,想来昨夜就处置了,皇后娘娘正以常贵妃德行有亏为由上报圣上,正等着圣上裁决。”
皇后不愧是皇后,这样的处置又警告了常家,又留了颜面给圣上,现在全看圣上的意思,常贵妃若是获罪,常家再无出头之日,常将军不过是的当年的莽青武状元,若没有这京都的老世家和朝中重臣相帮,再没有了常贵妃,他就是长了三头六臂能耐再大也是没法子施展的,恐怕此时常将军正在家中闭门懊悔,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实在是常家从云端到谷底,跌落得太快了。
老太君默然,看惯了朝中起起落落的人,权势滔天也罢,明哲保身也罢,枪打出头鸟,权势官场中容不下这样的人,现在只看圣上对常贵妃的态度如何了。
从去年起,将常家女子赐婚到现在兜兜转转已经一年多了,玩弄权术就如大浪淘沙,永远是一遍一遍淘着一批又一批落败的人,旁人看得心惊肉跳,可这便有如围城,没有得到的人想方设法的想得到,得到的人只会想要更多,待想出来,抽身已是不能,这便是赔上身家性命犹如赌徒般,一头栽进去,一旦输了便一败涂地,再无转圜。
老太君是看透这功名利禄场,看尽这惊荣浮华背后的血腥,可这有什么法子,她的一身都处在其中,也还算幸运,如今也还是好生生的享受着富贵,长叹一口气,“听着也就罢了,咱们家要引以为戒,以此为警。”
儿孙媳都起身谢过老太君的教诲,老太君吩咐项詅,“待老三回来,让他来见我。”
项詅回是,没多会儿来请安用午膳的孩子们进来,老太君心里不舒坦,留他们就在晖立院用饭,孩子们热热闹闹的倒也让她好过些。
午后徐三爷回来,是从宫中回来,进二门时,项詅留着的人请了他去见老太君,先去晖立院,老太君等着他,祖孙两个说起话来,“才从宫里回来吗?”
徐三爷点头,“是,圣上留了饭,所以回来晚了。”
老太君点头,“昨儿栖霞宫里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圣上还没决定好了怎么处置常贵妃,召了几位大臣去商议。”
老太君突然对他严厉起来,“老三,祖母问你,昨儿的事,你有没有份?”
徐三爷顿了一下,“祖母怎么问起这个,有没有关系,现在已经这样了。”
老太君还是不放过他,“你老实回答,有还是没有?”
老太君自小对他不同于其他子孙,所以徐三爷在她面前自来都是亲近的,今日没想到老太君会为着这事与他较真,自己是说实话呢,还是说假话。
老太君早看出他的心思,伸手指点他的额头,徐三爷皱眉,怨诉道,“祖母,您怎么还动气手来了,可别像以前,若是睿哥儿知道了,您让我怎么教子呢?”
老太君哼,“你便是七老八十了,只要我还能看见你,还能说话,该说的我还要说,该打的时候,我还是要打。”
徐三爷简直不敢相信,“祖母,您这是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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