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祥瑞之兆(1/2)
“哎呀,别,我那是蒙的才能对出来,不该叫你请。…≦,”岛津洋子摆了摆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儿,你既然对出来了也算解了我心头的一个结,为了酬谢也该请你喝两杯嘛。都是自家做的东西,不费什么钱的,你请稍等!”
在一天一地的水果芳香中,各色新鲜的水果用冰块围着放在松木的架子上,种种岛津洋子叫不出名字的器皿工具分门别类放在一旁,一个硕大的台子放在房间正中,看起来像是石头做的。
“做不同的果饮需要不同的器具,其中的学问可深着呢,我也是学了好多年才掌握了门道。”他朝着林林种种的器具挥了挥手“这些水果再怎么冰镇也大多只能放三天,过了便失去了味道,作出来的果饮也就不地道了。不过好在我也不进太多,基本都卖得完。”
“噢。”岛津洋子一边听着他话,一边仔细的看着他用那些各种各样的工具做着果饮。
“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这么热闹吗?”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咱们大乾的武曲星,降临福州城了啊!”
“武曲星?”岛津洋子一心想学会对方如何做果饮,是以并没有在意对方在什么。
“是啊,这大乾的武曲星,可就出在咱们福州林门呢。”
“哦……”
只见他熟门熟路地拿出了七八种水果,削皮、去核、切片,有的榨汁。有的绞碎。有的碾成浆汁。又加入各种不知名的香露、果粉和配料,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最后,他又从一个的青坛中倒出了些梨木色的汁液,又放进几片新鲜的青梅。“这是竹叶青,这里最有名的酒。”他“下雨的天气里烫一烫喝,最是暖胃。不过放在这果饮里是为了调味,等一下你试试就知道。”终于,他将呈现海绿色的透明果饮倒进一个纯黑瓷尊中。只听“波”的一声,瓷尊中的液体开始波动起来,一圈圈涟漪荡漾出一阵水雾,其中点点磷光仿佛繁星般闪烁着,妙不可言。
“果饮好了,”他微微笑着向岛津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杯果饮就叫做星波玉湖吧。请你。”
“好美的果饮啊!”岛津洋子急切地端起了果饮,心地抿了一口——一阵温润的清凉伴随着难喻的清甜在口中弥漫开来,沁入心脾,只一口,整个人就好像清透了一层。
“真好喝啊。”岛津洋子冲他感谢地咧了咧嘴。就再也顾不上话,一口一口地喝起了这奇妙的果饮来。
终于尝到了向往已久的福州果饮。也认识了这么一个有趣而有才的人,此次真的是不虚此行。
“对了,你刚才什么来着……武曲星?是哪一个?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么?”在意犹未尽的喝完果饮之后,回过神来,岛津洋子又想起了刚才对方的话,心里不由得一惊。
“呵呵,你没听吗?”他笑了起来,“林家的祖坟,前些阵子突然喷了火,记住,是喷火,不是冒青烟啊,有人就,是武曲星出在咱们福州了,不久就当现身,据喷火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来也怪,这火虽然大,却哪里也没有烧坏,只是有些花木枝叶给烤焦了。”
“这也太神了吧……”岛津洋子听到他得如此离奇,不由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神的事儿还不止一出呢。”他继续着,又给岛津洋子制了一杯果饮,“就在林家祖坟喷火后不几天,便有一群白鹤飞来,落于林氏陵园之中,徘徊许久,鸣唳多时,方才飞走,这可是大大的祥瑞之兆,人所共见,林氏族中长老纷纷至祖祠祭拜呢。”
岛津洋子听得有些好笑,对于林氏祖坟因何会喷火,她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心里并没有把这种异象和什么“祥瑞”、“神迹”划等号,而对于乾国人惯于把飞来的仙鹤也当成吉祥之物,她一向是不以为然的。
“只不过飞来一群鹤而已,用不着这么大惊怪吧?”岛津洋子品了一口果饮,道,“鹤是迁徙的鸟类,哪里宜居,便飞往哪里,只不过是碰巧而已,怎么能和武曲星下凡联系上呢?”
“这是有先例的啊。北梥政和二年,国都汴京正值一年一最热闹的元宵佳节,每年的元宵节京城都要举行长五天五夜的盛大灯会,晚上文武官陪着皇帝在宣德门城楼观赏满城灯火。当天晚上,徽宗皇帝亲自登上宣德门城楼与民同乐,到很晚才高兴地回宫。第二天一大早,突然有官员向他来报告,宣德门上空出现了一幕罕见的吉祥景象。汴京宫城的端门上空突然飞来了一群仙鹤,在城楼上盘旋飞舞,争鸣和应。整个皇城内外,官员、姓都争相观望,并纷纷赞叹这是太平盛事,真是吉祥之兆,徽宗赶到现场,看到了这一奇观。还见到有两只仙鹤落到殿脊上,久久不肯离去。他非常高兴,回宫后立刻叫人拿来上好的细绢和精致的笔墨颜料,以精微灵动的技艺,亲自把这一奇丽的景观用半写生的方式画了出来。这幅画画好之后,徽宗意犹未尽,又提笔以瘦金体书法作诗题记呢。”他着,转身取出了一幅画,在岛津洋子对面的墙上徐徐张挂起来。
“此画名为《瑞鹤图》,真迹现存宫中,我这一幅是眀人仿本,虽非真迹,但作者画技高超,亦得真迹十之七八,是我重金从一位画家手中购得。”他微笑着邀请岛津洋子上前观看,“今日和姑娘得投机,姑娘可近前一观,此画我不轻易示人的。”
岛津洋子起身,细细观赏这幅画。她虽不会画艺。但对中土古画的欣赏却造诣颇深。在这幅画中,徽宗一改从前花鸟构图的常规,把花鸟与风景相结合。这在中土绘画史上可以是一次大胆的尝试。画中重点描绘了群鹤曼妙的舞姿,立于屋顶的两只鹤,一只翘首观望,怡然独立;另一只刚刚落下,微展双翅。空中鹤群也极富变化,刻画入微。栩栩如生。整个画面给人一种祥瑞之气从天而降的感觉。诗、书、画结为一体,构成完美的艺术境界。
但岛津洋子却知道,这样一幅展现太平盛世、预示祥瑞之兆的作品,却并没有给国运日渐衰败的北梥王朝带来任何好运。徽宗皇帝在政治上昏庸无能,只在书画方面有精深造诣,他的字体称之为“瘦金体”,是中土古代书法中极有艺术价值的一种书体。北梥王朝在中土历史上是个文化最为繁盛的年代,文人享有很高的地位。梥徽宗酷爱书画,在宫廷里设有画院,给画师们以优厚的待遇。宋徽宗本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天在画院里。与画师们赏画、作画、论画、评画,结果荒废了政事。15年后,金兵一举攻陷北梥都城汴京,在位25年的徽宗皇帝最终沦为亡国之君,御笔《瑞鹤图》也随之流落民间。不知道是哪一年才被收回到大乾宫廷之中。
尽管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岛津洋子不想扫了这位颇为风雅有趣的果饮店主的兴致,是以只是连声的赞叹画的美妙之处和作者画艺的高超。
“姑娘可知,祥瑞之征,其实是做不得数的,所谓祸患积于忽微,智勇困于所溺,昔明皇因为爱美人丢了江山,徽宗皇帝因为玩物丧志(酷爱书画),同样丢了江山。此为史之暗合乎?然徽宗皇帝不去画画,北梥的江山就不会丢失吗?恐怕也不尽然吧?北梥之亡,岂徽宗皇帝一人之过乎?”
听到他发出这样一通评论,岛津洋子不由得暗暗吃惊,看样子,这位果饮店主,也是个颇有见识的人呢。
只是这样的人,大乾朝廷竟然不用,任其流落民间,令岛津洋子也禁不住心中暗感可惜。
“这武曲星,到底的是谁呢?”岛津洋子回到椅子上坐下,又问道。
“这武曲星,其实的就是林文忠公之孙,林文襄公之弟林逸青林爵爷,林爵爷率萨民来归,得了朝廷封赏,要回乡祭祖呢,听这几日便会到了。这不,出了这祥瑞的事儿,整个福州城都欢天喜地的,这吃果饮的,也格外多了呢。”店主笑着答道,又为岛津洋子调了一杯果饮。
“到武曲星,其实依我看,左季皋左大帅才是吧?听左大帅已经到了福州,去拜过林文忠公,告以收复西陲。”岛津洋子有心想要试探这位果饮店主对林逸青的看法,道,“左大帅的武功多大啊,那林逸青虽在日本闹得天翻地覆,但却给日俄两国联手击败,不得以率残部退往琉球,求得大乾的保护。未给大乾添一寸之土,怎么能这下凡的武曲星是他呢?”
“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没有林逸青在日本搞的这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左大帅是不可能这么快便平定西疆的。”果饮店主笑着将新调好的果饮送到岛津洋子面前,“姑娘可知,俄军为了击败林逸青,从远东大调其兵,先后二十余万众,虽然最终得胜,但伤亡极是惨重,其在西疆边境之兵也抽调一空,那回匪阿古柏失却后援,我大乾王师才得以速进摧垮之。你想想看,若是没有林逸青在日本牵制俄军,我大乾欲要平定西疆,需得多少兵马粮械?当初左大帅上奏朝廷平定西疆方略,定的是‘缓进急战’,就是为此啊!可以是林逸青成就了他的大功,这武曲星的名号,自然是林逸青的而非左大帅啊!”
听到店主的回答,岛津洋子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
“呵呵,姑娘是外乡人,可能知道我们福建人,什么事儿都抱团儿,但刚才这番话,却非是因为我们福建人抱团儿向着自己家乡的人话,实情确是如此,左大帅祭拜林文忠公的时候,也没敢这功劳就是他自己个儿的。”店主注意到了岛津洋子表情的变化,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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