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辨才须待七年期（3）（1/2）

贾为民一听，心房不自主的直颤抖，后怕了，尤其让他去栽赃加害盛泽人，内心里本能地起了反抗的意识，然而表面上却点头哈腰，诺诺唯唯，同时似有什么话要讲，得到允许后，竟口吃得厉害，结巴着说：“承蒙，承蒙老领导器重，应，应当效马前卒之，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是，只是，新来的书记没照过面，不认识，她又漂泊不定，不晓的住哪里；而且，我，我想她绝不会单枪匹马来的，跟踪容易被发现，跟踪一个市委书记，掉乌纱，掉脑袋，关系不大，反坏了您的大计！还，还有我局的缉毒科的毒品，按您的指示，要么销毁了，要么上交了，现在要弄点毒品，除非抓到一个毒贩子。这两件大事，并非不能完成，需要假我时日，肯定能有希望。而且，这事必须由我亲自去做，不能找别人，因为成大事者不谋于众，谋众则泄，泄则事败！”说罢，已是满头大汗。贾为民庆幸，为了留一手后路，伸进口袋的手指，早已打开了手机的录音键。

史小虎忽然叫道：“老爸，盛泽人那个老匹夫交给我，保证人赃俱获，抓个现行！不就下个赃么，多大的事呀，小菜一碟！”

史光明抬眼看了看儿子，又扫瞄现场之人，褒贬之意立现，然后继续说：“第五，开展一场打击制贩毒的宣传攻势言论在前。这样，抓获大毒枭也就顺理成章，即使是盛泽人知名律师，市民也会相信了。此事，由陈部长抓一抓，报纸、电台、电视台一起上。第六，以*女的名义抓捕裴芹、王清玉、徐玲、刘小红。人在我手，其方寸必乱，进而阵脚亦乱，则可火中取栗，乱中取胜。这项工作由小虎你那个派出所为主，敬东协助，加派人手。第七，组织部门要立即做好干部队伍的排队，晋级顺序的安排。这是战略性的工作，马上要做好。孔部长负责此项工作，不可忽视。第八，必要时，也就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消失三两个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包括姓裴的在内。这是你死我活的决战，必须有这个清醒的认识。好，你们还有什么补充，如果没有，照此执行。我连夜要赶回去，保持及时的联系。

史光明作了一番指示后，立即起身，众部下各怀鬼胎尾随其后，算是送行。

裴莲一方，也没闲着。史小虎一帮大闹长江大酒店的闹剧，由酒店再到马路上的武装警察的咫尺对峙，一幕幕，一件件，尽皆映入小车内的裴莲眼帘，并作了全程摄像！也是史小虎一帮的利令智昏，穷凶极恶的表演，送来了千载难逢的到手材料，太好了！当然，她也清楚，这是向她示威，量你这个新来的市委书记只有干瞪眼的份！其时，她目睹了李家、东方白、高大虎、成功等人，力战群魔，拼死保护群众的神勇，为之动容。尤其是盛泽人仅凭三寸之舌化解了一场干戈，欣慰之至，倍增了信心与勇气，人心可期，人心可用，人间正道是苍桑，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回到房间，她意识到是时候了，踱来踱去，思考着反击的战略战术。确实，她是传说中的“空降部队”，不过，“部队”乃虚言，是单枪匹马而来。有关方面知道，她授命于非常之时，受任于危难之际，来前，打算为她配备几名身怀绝技的保镖。可她谢绝了，自以为少年时学过的武术，防身绰绰有余，现在回想起来，自嘲自讽：初生牛犊不畏虎啊！而且，开展工作之难，大大超过了预期，简直寸步难行。宛若置身茫茫戈壁，孤身只影，呼天叫地无回应；又如四面罩了一道看不见的大网，左冲右突难逾越，特别是清水江市的官场，更似一面橡胶墙，猛然一推，向前突进一步，旋即反弹而回。那种饮差大臣威风八面、叱咤风云的孟浪，在清水江市使不上劲。好在，她并不需要以这种呼风唤雨的形象示人，而是以低调、微笑、示弱、乏能、少不更事的形象出现，从而便于摸清情况，寻找清水江市的症结所在。可是，马上犯了难：若以堂堂市委书记身份公开调查，必然造成兴师动众的轰动效应，众目睽睽之下哪个还敢开口呵，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口吐真情哪！必须采取微服私访式的调查，才事半功倍。她打着中国社会调查事务所的名义调查民俗民风，制作的调查提纲，印的是一些无关痛痒也无伤大雅的问题，诸如当地的风俗习惯、婚姻习俗、百姓喜好、风味小吃、历史遗迹、风景揽胜之类，可坐下来一谈，她的问题油然转向，渐入现实。因为她端庄、文静、优雅，一口好听的京腔，又是微笑着侃侃而谈，从而磁铁一般吸引着人们，一围围上一圈，竟相口若悬河，无所顾忌的敞开胸怀。因此，她获得了大量的极其宝贵的第一手材料；加上她叔叔吴为的暗中相助，材料源源不断的涌来

本来，她准备继续调查，待资料再翔实后出手，可今晚所历所见，迫使她不得不横下一条心，提前反击，打乱他们的阵脚，并可在反击中获得更多的材料。主意已定，正巧金杰打来电话，便乘机软埂兼施奚落一通，打出了告诫的信号，宣战开始了！果断挂断电话后，裴莲继续寻思着下一步的突破口。

她倒了杯茶，坐下来，轻啜了一口，顺手翻翻当日的报纸，忽而眼前一亮，有了！触景生情，启发了早有的想法，真乃神来之思，天助我也！这个缺口一旦打开，必将如洞开的闸门，奔腾之洪一泻千里，任何力量也休想阻挡其涛涛大势，必然搅得周天寒澈，龟蛇鱼鳖无处躲藏！但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宣传口也是铁板一块，必须寻个藉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样才能占领这块阵地。同时，组织部门是党委的又一阵地，也必须争取过来。因此，分化瓦解工作也应提到议事日程，而且战斗打响更是迫在眉睫。营垒容易从内部攻破，相信清水江市绝大多数干部是可以争取过来的。她分析，他们当中一些人，可能受了某种胁迫、利诱、牵制，或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跟着干了一些错事，或者有过前任书记被赶走的教训，自觉或不自觉地被绑在了一起，从而显得畏首畏尾；而多数干部一时看不清大势，处于观望状态。这就有分化瓦解和争取的很大空间。再者，必须火速召见李家、盛泽人等同志——

忽然，一阵手机响，打开一听，传来急促的声音：“裴书记么，我是孔劲草，想马上见你！必须马上，越快越好！”裴莲给了肯定的答复：“好，去我办公室！”孔劲草忙说：“不不，办公室不安全，我找个包厢，找好了，再请你来！”裴莲断然的口气：“你去一院党委办公室，那里安全，马上就去！”孔劲草应着：“好好！”

裴莲拨通吴为电话，嘱在办公室等候。然后，静心沉思，脑海里立即闪现几个问题：为何是今晚求见，为什么那么迫切与紧张，发生了什么，等等，一时没有答案，皆时再随机应变吧。于是驾车前往。当她走进办公室时，吴为、孔劲草已经等候了。孔劲草马上迎出来，几许慌乱的神情映入裴莲的眼帘。她微微一笑，大气一挥手，指示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