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次谈话揭谜底（4）（2/2）

或许，裴芹后悔话说硬了，太伤人了，因此感觉了底气不足，便索性不吭声，摘罢了菜，去厨房清洗。李宁火气冲天，跟了进去，大声呵责道：“自恃读的书多，知识里手了，是事占理了。我看你的书都读到了狗肚里，读的多，糊涂也多，钻了牛角尖，简单的道理也不明了，歪理到是一大套，人情世故也丢了。困难时，受了帮助，便认为是同情，同情便是损了自尊，自古到今有这理儿么！人生在世没有离群索居的人，也就没有不求人的人，没有不受帮助的人。一方有难，八方帮助，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古来的优良传统，今来的社会公德。连太平天国都提倡，天下百姓，皆兄弟姐妹，兄弟姐妹就是患难与共，相帮相扶的。这些简单的道理，你比我懂的多，可你呢都抛脑后了。我们从小学开始，老师教我们团结友爱互相帮助，当成了培养我们美好品德的歌曲，格言，反复的唱，反复的念，流进我们的血里，钻进我们的骨髓。这会儿到你嘴里，竟成了同情、可怜别人，伤害别人自尊的坏东西！是这种教育不该呢，还是你变了呢？马克思是伟人，自尊心比你强吧，他要是不接受恩格斯的长期经济上的帮助，一家早饿死了，还创造什么马克思主义？**伟大人人共识，独立的自尊的个性也比你强吧，他当了国家的领袖，他的自尊代表了国家的自尊。可他并不排斥帮助，反而乐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因为长征路上不忌讳王稼祥等人的支持与帮助，才在遵议会议上翻了身，重新执掌牛耳。假如他像你一样讳疾忌医，清高自许，掌了大权，不肯接受帮助，中国革命就会如邓小平说的，可能还在黑暗中摸索。新中国成立后，**不但接受苏联帮助中国社会主义建设，还尊崇苏联为老大哥，中国并不因此而失去了自尊。这些故事都是你在我耳边唠叨的，忘啦？如果你当了国家领导人，不愿接受人家的帮助，按你的小农思想办事，国家还不是老牛拉破车，永远落后才怪呢！任何人接受帮助，尤其来自朋友的帮助，与自尊扯不上勾，挂不上套。国家也是，当突然发生大的自然灾害，接受别的国家的帮助，并不影响国家的尊严。这些道理，你比我懂的多，比谁都懂的多。可是一落到自己身上，你就犯糊涂了。这都是书读多了的害处，我看你不要考博了，书读的更多，更糊涂。哼，身上长了痈疽，还把当成宝，可笑呵！怎么啦，你家出了事，朋友不该同情吗，不该伸出援助之手吗？那我问你，是不是该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我们让着你，生怕招你伤感，你倒好，反而人来风，反而说不得碰不得，老虎屁股摸不得了。你只顾你自己好受，怎么不顾我不好受呢？你不把我当姐姐，可我把你当妹妹。石磊走了，你痛不欲生，可我也失魂落魄呵！一天到晚，时时刻刻，心里念着你，做梦也想着这事，这日子该怎么过啊！想好了，只要我有口饭吃，绝不叫你挨冻受饿。为了能够多陪陪你，我把科长辞了，七七八八每月少拿一千五百多块，成了单位里最吊而郎当的职员，这些我都在所不惜，在乎的是怕你太孤单！我——”

“别说了——！”早已泣不成声的裴芹，一把抱了声泪俱下的李宁，姐妹俩紧紧的扣住，一个劲的抽泣，任凭泪水的流淌。不知哭了多久，李宁推开裴芹，命令道：“走，陪你去报名！”裴芹说：“我要做饭。”粗中有细的李宁哪肯放过这个机会，怕她说变就变，那就糟了，不容分说，一边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说：“打的去回，不耽误的。”

她俩打的来到医院，路上李宁先给吴为发了条短信，所以她俩一到医院办公室前，正巧碰上了他，好象是无意的偶遇。李宁迎上前问：“请问吴书记，招聘报名在哪里呀？”吴为故作惊异：“你认得我？”李宁说：“贵人多忘事呵，那天在电梯口？我叫李宁，李家的妹妹。”吴为笑道：“哦！不是贵人多忘事，是年老记性差呵。那天，小王医生一道的，是吧？是你来应聘？”李宁说：“不，是她，我妹妹裴芹。”吴为说：“好哇，感谢你为我们医院引进人才。你名叫裴芹？我见过，也是那天在电梯口，算老熟人了。来，先进来坐坐。”于是，吴为把她俩引进自己的办公室，同时吩咐一位办事员去院长办公室取了一张表格，嘱裴芹当面填了。

裴芹填表时，吴为打电话叫来了王清玉。幸好，王清玉做完了手术，匆忙卸了装，小跑着赶了来。一进门，见了李宁、裴芹，清脆脆的笑着喊道：“宁姐，芹姐！”裴芹回首应了声，继续填表，而王清玉在背后笑向李宁竖了大拇指，称赞她的能耐。

填罢了表，交给了吴为，裴芹转身同王清玉说话。吴为看罢表，笑容绽开，面对裴芹说：“没想到哇，会计学研究生，当过财务处长，厂长，人才呀人才！李宁啦，感谢你替我们引来了一只凤凰啊！哎，裴芹同志，明天还得考一下，劳动你跑一趟。凭你的才学，也就过个形式。阅卷，录取，最迟个把星期，七天之内吧！为了感谢李宁替我们引荐，中午吃个便饭吧，由小王医生去安排，把你们那天的朋友都找来，我也参加，怎么样？裴芹同志，赏个脸吧！”

裴芹再次听人喊她“同志”，心里一阵酸楚，也一阵温暖，可她要赶回家替儿子做饭，便婉辞说：“不了，儿子中午放学回家吃饭。”吴为笑道：“好办嘛，小王医生，你去叫办公室派个车把她儿子接来。我打电话请李处，去吧。今天我正好有空，算是提前接风。”王清玉“哎”了一声，笑逐颜开的跑了出去。

盛情之下难以推辞，裴芹只好向李宁递了眼色，请她帮忙说一句。孰料，李宁一张口，竟是劝她留下来：“不要以为自己是大人才就卖派，人家应聘的，钻尽门路想请书记吃个饭还请不动呢！还有哇，有个更惊喜的消息要告诉你呢！你要不答应，就不告诉你！”裴芹微微一笑：“什么好事呀，神神秘秘的？”裴芹说：“那好，我走了。”

“别呀，我告诉你不得了。”李宁于是附裴芹耳畔低语：“李家向清玉求婚啦，应该为他俩多多的创造呆一起的机会呵！”裴芹现惊讶的喜色，颔首而笑。

中午，仍是那天的餐厅。吴为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病，因裴芹的突然出现而倏忽痊愈，只要报了名也就是录取了，顺利完成裴莲交办的第一件事，也不枉当了多年的“叔叔”，所以一直慈爱地脸露笑容。无论酒桌上按尊者、长者亦或主人排座，吴为当仁不让地坐了上席，他把功臣李宁拉在自己的右首，裴芹紧挨着李宁也就离他很近了。王清玉挨着裴芹坐了，而李家自然紧贴了王清玉。左侧是院长，因为赵彩凤一来便被介绍是这伙人母亲一般的大姐，所以被请了上座，紧挨着院长。赵的下首依次是东方白，徐玲，武功，小刘和石岩。盛泽人、成全和高大虎因事未到。

大伙儿又见面了，分外的高兴，等上菜的时候，徐玲向王清玉发难了：“哎，没来得及问你，出事了么？”王清玉啐一口：“去！”徐玲说：“没那个胆！”王清玉说：“狂风暴雨呢！”徐玲笑道：“做你的大头梦吧！”王清玉说：“我被龙卷风卷了，能自由么？任由龙卷风所为了，可惨呢！”

众人不知她俩打什么哑语，莫明其妙的跟着傻笑。王清玉说：“吴书记，报告你一个秘密，小徐是李家的初恋**。”

吴为显然不信：“那怎么被半路上的程咬金抓去了呢？”王清玉笑道：“只怪她有缘无分，我呢，既有缘也有分。”

吴为安慰说：“不要紧，好女不愁嫁。小徐这么漂亮，帅哥有的是，我们院这么多青年男医生任你挑。哎，小徐呀，不是我自私，肥水不流外人田呵！”

王清玉笑道：“吴书记，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没瞧见，东方白快成了她的私人保镖了，贴的多紧喔，不流外人田才怪呢！”

众笑，笑得东方白红了脸，赶紧的移了移座位。李宁说：“东方白，你这是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嘛？”

众又笑。王清玉对吴为说：“吴书记，流外人田的还不止呢，猜得出来么？”还用得着猜么，惟乘一对了。吴为说：“哎呀，医院留不住漂亮的小女孩，是我做书记的失败呵！哎，你们说说，是不是我们医院效益、福利差呀？”

没等回答，菜已上齐。裴芹说：“我儿子小石岩下午上学，还得午休，抓紧吃吧。”于是，酒席开始，一番酒文化的热闹自不必赘述。酒过三巡，吴为宣布：“今年我们医院好事多多，第一，初步评上了三甲一等医院。第二，此次招聘报名踊跃，已有一百多人报名了。第三，李处成了我们医院准女婿了——”

不待吴为说下去，已是众呼万岁了，一同起立举杯庆贺。李家举杯兴奋地说：“不敢违上天所赐，我求婚了，她总算答应了！春节结婚，皆时请众位喝一杯！”说毕，向众敬酒礼，一饮而尽。

裴芹待小石岩一吃完，马上起身告辞：“对不起，先走一步。”吴为不放心，一再打招呼：“明天考试，记住呵！”众人送出包厢外，被裴芹劝阻了。

赵彩凤，李宁也丢了饭碗，陪同她一道回家。

(20141202王圣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