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美人如玉(1/2)
( ) 刚回到长生峰碧灵观,顾天成就迫不及待地向端木先生询问御剑的法诀。端木先生指点他们将灵力输入各自的飞剑,在剑体内烙下一层禁制后便可御使,以后剑体内炼成的禁制越多,飞剑的威力也便越强,御使起来越是得心应手。禁制淬炼至第九层,便能将飞剑由法器晋升为法宝,威力陡增十倍。
顾天成和赵天玲各自一试,青离剑和焚霄剑内有了一层禁制,果然凭空挪移,虽然速度缓慢,基本不具杀伤力,却毕竟是窥到了御剑的门径,令他们喜不自禁。端木先生笑道:“这只是御剑的第一步而已,等你们将飞剑的禁制提升到第六重以后,才有资格练习各种剑术,那才是我青城仙派的精髓神技。”惹得顾天成和赵天玲心痒不已,恨不得马上就将飞剑禁制提升到第六重。
而张天山的怒雷剑却始终无法烙下禁制,他向剑体输入的灵力,不等形成禁制便莫名的溃散消失,令他百思不解。端木先生沉思良久,只能道:“可能是你的怒雷剑属性有异,不比五行飞剑易于驱使,别泄气,只要继续提升修为,终有水到渠成之日。”
张天山只能点头称是,捧着怒雷剑回到山腰的木屋。怒雷剑躺在桌案上闪烁着幽幽的蓝光,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他喃喃自语地道:“怒雷啊怒雷,你既然是通灵的神器,今日又自动择我为主,为什么却不听我的驱使呢?”
到了夜晚,疯和尚也来到木屋,听张天山将今日择剑的经过说了一遍。当听到张天山在拔剑时竟然突破了三转法身,疯和尚眼睛瞪得溜圆,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既然你已经炼成了三转法身,那还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张天山叹道:“可是我没有修炼过雷属道术,这柄怒雷剑又不听我的使唤,明年拿什么手段去跟别人比试?”
疯和尚眨了眨眼睛,笑道:“如果不用道术或者飞剑,我就能让你在比试中获胜呢?”
张天山失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疯和尚大笑道:“这有什么稀奇?你刚才说那个赵天机是太白峰门下的,修炼的应该是金属道术,那和尚就教你一门‘断金碎玉手’,以你三转法身的修为,用不了多久就能练成。用这门神功对付他的金属道术,正是一物降一物。”
张天山大感兴趣,急忙道:“那就请前辈赐教。”
疯和尚嘻嘻一笑,当下将断金碎玉手的功法要领大致述说了一遍,《九转金身诀》是佛门功法的总纲,张天山三转法身已成,这断金碎玉手虽然高深精奥,对他而言却是水到渠成,不到半天的功夫已经领会了其中的精要,施展开来居然隐隐有了断金碎玉的威力。
疯和尚点了点头,道:“断金碎玉手不重招式,只重气势,气势一成,威不可挡。以你如今的修为,只消随意拍击出去,不拘什么招式,保管无坚不摧。断金碎玉手没有大成之日,可以说永无止境,日后随着你《九转金身诀》修为精进,这断金碎玉手的威力也会跟着增长,应付各种道术是绰绰有余了。不过你们青城仙派的飞剑确实厉害,和尚当年在紫虚真人那里亲身领教过,恐怕不是断金碎玉手能够抵挡的,你还是要将御剑之术尽快练成才好。”他揉了揉肚子,道:“小道士,有日子没吃你烤的野味儿啦,和尚前几日听到黑松林中有熊咆之声,今日烤几块熊掌给和尚解解馋如何?”
张天山答应一声,提起怒雷剑正要出门,却听疯和尚喝道:“咄,你已经练成了刀枪不入的三转法身,又有断金碎玉手的功夫,不过是去杀头野熊,还拿剑干什么?”
张天山释然一笑道:“前辈教训得是。”放下怒雷剑,赤手空拳大步出门,撮唇发出一声长啸,过了片刻空中响起一声鹰唳,与他的啸声遥相应和。张天山抬头一望,只见蓝儿平伸双翼,正在他头顶盘旋。五年过去,蓝儿已经由昔日的雏鹰长成了成年雄鹰,双翼平展将近十米,蓝羽之间无数细小的雷蛇闪动,随时都能凝聚成毁灭性的雷球砸落。
张天山闭起双眼,通过神识命令蓝儿到密林中寻觅熊踪。蓝儿一个盘旋,飞向黑松林深处,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它锁定目标的讯号。张天山抿嘴一笑,撒开脚步飞速狂奔,他的三转法身已成,体力充沛无穷无尽,发足全力之下犹如鼓满了的风帆,挟着一团狂风冲向目标锁定处,身影所过之处引得松涛阵阵,松针飞舞。
刚进入黑松林数里,就听前方遥遥传来几声雄浑的怒吼声,夹杂着蓝儿在空中的不时厉唳。张天山原是猎户出身,对这熊咆之声相当熟悉,一听便知是一对雌雄黑熊,想来它们是被蓝儿死死缠住不得脱身,故而发出这种恫吓般的怒吼。他一声长啸加紧步伐,啸声悠长竟然盖过了黑熊的咆哮,不过数息工夫,那两头壮硕的黑熊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两头黑熊正被蓝儿缠得不胜其烦,想与之贴身搏斗又不会飞,想拍屁股溜走却又被蓝儿砸下的雷球逼回,弄得它们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这时又见到一位不速之客,满腹的怒气正好有个发泄处,那头雄壮的公熊舍下母熊,一声咆哮四足并用向张天山冲来,一路大地微颤泥土飞扬,来势极其凶猛。张天山有心一试三转法身的强悍,竟然不避不让地迎了上去,那公熊血盆般的巨口张合,将他的半边肩膀都咬在了口中,却犹如咬到了金刚石一般,满口的钢牙被崩得粉碎。张天山恍若未觉,使出断金碎玉手向熊颈用力斩落,那头公熊一声悲吼,狰狞的熊头犹如受利斧猛斩,竟然从脖颈间整齐断落,灼热的污血冲天而起,倒喷了张天山一个满头满脸。
张天山沐浴着灼热的血雨,忽然怔怔地一阵失神。熊罴是林中的王者,体型巨大,残暴凶猛,就算是虎豹之类的猛兽遇见它,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儿,更遑论是普通的猎户。若他仍在长生村,遇到黑熊根本只有望风而逃,怎么会想到短短的五年后,竟然能在举手投足间,就轻易杀了这样的一头凶兽。疯和尚前辈说得对,三转法身一成,何事不可为!一股豪气充斥胸臆,他忍不住纵声长啸,这五年来郁积于胸中的愤懑、悲楚于这一声长啸中尽情宣泄。
母熊突然发出一声悲吼,如人般站立了起来。张天山若无其事地回过头来,正想奔上前去如法炮制,无意中却见那母熊腹下如鼓般隆起,两排**肿硕,竟然是即将产崽的模样,他心头不由得一软,杀心渐渐消泯。俯身化掌为刀,从公熊的尸身上斩下两只肥厚的熊掌提在手中大步出了密林,只听背后不绝传来母熊的悲吼,他终于忍不住快步飞奔,把这揪心的吼声远远抛在了脑后,直到再也听不见了才怏怏地放缓了脚步。
回到木屋,张天山放下两只血淋淋的熊掌,顾自生起火堆,疯和尚看到这么肥厚鲜活的熊掌,两眼直放精光,笑道:“哈,这么快就大功告成,和尚教你的断金碎玉手威力如何?”
张天山并不答话,只顾埋头转动着烤架上的熊掌,没过多久,只见一道蓝影在半空中盘旋一圈,轻盈地落在了不远处的枝杈上,正是来邀功请赏的蓝儿。张天山将一只熊掌烤至半熟扔给它,它准确地叼起后就振翅飞走了。剩下的那只熊掌直烤到油脂滴尽,肉香四溢,疯和尚的口水也快流干时,他才从烤架上取下一撕两半,将大块的半边递给了疯和尚,自己抓着另一半却并不吃,只是怔怔地出神。
“真是人间美味啊,无怪古人舍鱼而取熊掌。”疯和尚接过以后也不怕烫,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大嚼起来,风卷残云般顷刻间吃得一干二净,尚自拍了拍肚子意犹未尽,见张天山只顾出神,戏谑地笑道:“小道士,怎么不说话?哈哈,不会是连舌头也吞下去了吧!”
张天山霍地站起,将手中的烤熊掌往地上一掷,道:“前辈,难道我等修士练成法术,就只是为了杀戮么?”
“哎――你也不怕暴殄天物!”疯和尚不等熊掌落地,便迅捷无比地抄在了手中,一边大口撕咬一边含糊地道,“这就要问问你自己啦,当初和尚曾问过你们几个,修道所为何来?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么?”
“当然记得!”张天山脱口说道,“斩妖除魔,报仇雪恨。”
疯和尚嗤笑道:“嘿嘿,斩妖除魔,报仇雪恨,哪一件又离得开杀戮?且不说别的,就只说这眼前的掌熊吧,若你不杀掉这头黑熊,我们何来这等美味享用?”
恍惚间,张天山又听到了那头怀孕母熊凄怆的悲号,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无名怒气,大声辩驳道:“不错,斩妖除魔确实离不开杀戮,但却不是滥杀无辜生灵!那些邪魔为祸世间,早就是天人共愤,死有余辜。可是这黑熊何辜,它的妻儿又何辜?就为了满足我们的口腹之欲,它们就该被屠杀肢解吗?”
疯和尚怔住了,半晌后勉强笑道:“唉,小道士钻什么牛角尖!不过是头畜牲而已,即便你不杀它,也自有别人下手!苍天造化万物,哪样不是为人所用?”
疯和尚本想胡乱敷衍过去,却不料张天山并不放弃,借机追问道:“敢问前辈,那人又是为谁所用?”
疯和尚沉思半晌后,缓缓地道:“人分两类,绝大多数的一类乃俗世之平民,为俗世间的帝王将相所用;极少数的那类,便是我等修士,逍遥九州纵横**,天地万物任由取用。”
张天山认真地反问道:“这么说来,我辈修士凭法术之强,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便可恃强凌弱,向众生予取予求了?”
疯和尚正色道:“道家有仙妖之别,佛家亦有佛魔之说,修士当然也有正邪之分,岂可一概而论?清心节欲,悲天悯人,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谓之仙佛,受世俗之景仰。欲壑难填,荼毒生灵,为一己私欲而杀戮苍生,谓之妖魔,人人得而诛之。”
张天山“哦”了一声,揶揄地念道:“欲壑难填,荼毒生灵,为一己私欲而杀戮苍生……”目光有意无意地停在了疯和尚手中的烤熊掌上,疯和尚顿时面如喷血,忙不迭地将熊掌远远掷开,强笑解嘲道:“哈哈,便是佛祖也有走火入魔之时,不能以一时的善恶而断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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