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尸体还分死的活的？（2/2）

“男女有别，本王进去不妥。”君熙钰眼角绷紧，忍着性子沉声。

阿吕仿佛没有听出君熙钰语气中的不耐，依旧埋着头，也不顾周围许多人看着，高声：“我们公主殿下说，她早晚是您的人，不需要拘泥这些。公主殿下她、她就是想见您。”

君熙钰周身气势一凝，渐渐冰冷起来，周遭的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和亲之事尚未有所定论，公主殿下还请自重，少说这些自作主张、败坏声名的话。”

叶倾华撇嘴，皱着鼻子想了想，忽然道：“阿吕，你家公主没声音了，是不是昏死过去了。”

阿吕一愣，仔细听了听，果然没有听到尧栎的声音，不禁脸色更白，再顾不得与君熙钰纠缠，返身又进了内室。

叶倾华目送阿吕转过屏风，不大高兴地凑近君熙钰，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大妖孽，我在这看着，你先走吧，要不然等下万一这个尧栎醒了，又一个劲儿要你进去。本来还有点同情她受了伤肯定疼死了，现在我倒想着让她疼死算了。”

后半句话，叶倾华像是喃喃自语，君熙钰侧过眼看一看她鼓着脸的样子，唇角微抿，借着广袖的遮掩握了握她的手，转身离去。

他也确实需要走开，尧栎遇刺之事，他必须进宫去向父皇回禀。

君熙钰走了没一会儿，为尧栎疗伤的女医官便走了出来，见叶倾华长身立在那儿，看起来像是主子的模样，可一时又想不起是哪位千金贵女，稍稍犹豫，只好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

叶倾华可不计较这些，不拘地一把拉住那女医官：“公主殿下怎么样了？”

“回姑娘话，公主殿下伤在肩上，虽有些重，但也无甚大碍，只需按时换药，好生静养即可。”女医官低着头，手被叶倾华拽着也不敢抽回去，只能僵僵地站在那儿。

叶倾华一听，和自己估计的差不多，顿时放下心来，放开拉着女医官的手：“以后是不是都由……呃，你怎么称呼？”

“回姑娘，唤奴婢芳姑便可。公主殿下的伤是由奴婢第一个治疗，若宫里头没有其他的吩咐下来，便就是由奴婢定时看诊换药了。”芳姑连忙回话，将叶倾华未尽的话也一并回了。

叶倾华点头：“好的，那就有劳芳姑医官了。”

“姑娘客气了，这是奴婢分内之事。”芳姑躬了躬身，“若姑娘没有其他吩咐，奴婢便去着人取药了。”

“嗯嗯，没事了。”叶倾华垂着眼睛像是在想事情，芳姑说完话好一会儿，她才让开身，同意芳姑离开。

红魈直到看着该退下的人都退下了，才走到叶倾华跟前，小声：“小姐，这刺杀，着实来的蹊跷，你看会不会是这尧栎公主自己……”

叶倾华皱着鼻子想了想，摇着头没说话，一头扎进内室。

内室的*上，尧栎安静地躺着，许是真的很痛苦，眉毛紧紧拧着，漂亮的五官也有点扭曲。阿吕跪坐在*边，拿着块毛巾细心地给尧栎擦着冷汗。

听到脚步声，阿吕激动地回身，一见是叶倾华，眼神又暗了暗，规矩地向着叶倾华施了一礼：“慕钰姑娘。”

顿了顿，阿吕忽地一拉叶倾华的衣摆：“慕钰姑娘，看起来，您是战王殿下身边的红人，请您到战王殿下面前说说话儿，让他进来探望探望我家公主吧。我家公主深受陛下喜爱，本不必前来和亲的，全是因为思慕战王殿下，才会求着陛下，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现下公主受了伤，只是希望战王殿下能够怜惜一点儿，哪怕只是看一眼，不说话都好。”

叶倾华瘪嘴。听阿吕说的，这尧栎倒真是有点可怜，如果对象不是她家大妖孽，说不定她还真会感动一下下，然后同情一下下。可惜……“阿吕，公主殿下遇刺的事非同小可，我们殿下入了宫去回禀，这会儿已经不在外头了。”

阿吕垂眼，手从叶倾华衣摆上松了松，又即刻握紧：“那以后呢，明天、后天、大后天，总会有时间的，只需战王殿下抽出一点点时间来。慕钰姑娘。”

叶倾华看着阿吕红着眼圈，像是真心实意为尧栎忧心难过，没有去接阿吕的话，反而道：“阿吕，你和你家公主的感情倒是很好。”

阿吕擦擦眼睛，应声：“是，我与公主从小一起长大，公主待我极好，就算近来公主的性情突然变了许多，我也……”

话没说完，突地戛然而止，阿吕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一眼叶倾华，见叶倾华看着*上的尧栎，似乎没怎么注意她的话，微微松口气，接着道：“慕钰姑娘，求你，就当是可怜我们公主的一片痴心。慕钰姑娘？”

阿吕说完，见叶倾华没反应，忍不住向下拽了拽叶倾华的衣摆，声调微微上扬。

叶倾华低头看看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看来公主殿下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了，我还是先不打扰，改日再来探望吧。”

话落，自行扭身走了出去，一路端着在尧栎和阿吕面前的那种架子，绕了小半圈回到已经挂起提着龙飞凤舞的叶府二字匾额的宅子。

一跨进宅子，叶倾华就吐出一口气，肩膀显而易见地垮了垮，气质完全变了个样，一屁股坐到摆在小道旁树荫里的石凳上：“红魈，帅哥，你们听见阿吕说没，她说尧栎近来性情大变。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不应该会说变就变呀。”

红魈蹙着眉点点头，还未说话，就听青炎道：“看时辰，小姐也该喝药了，不如一并去问问曲老。”

“问曲老干什么？”叶倾华瞪眼，不理解地看向青炎。

青炎凤目微眯，仔细想了想，终是没有明说，摇头：“属下也不太确定，还需问过曲老才好。”

叶倾华歪歪头，站起来：“也行，估计大妖孽肯定进宫去了，没人商量，先问问曲老也行。”说着，就往曲老那儿去。

和在朝露镇一样，曲老依旧是个独立而安静的院子，唯一不同的是院子大了些，曲老在屋前的花圃里开辟了一处小药田。

叶倾华走进去的时候，曲老正在伺弄草药，看见叶倾华来就放下小药锄迎上来，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眉头就先皱了起来，鼻子也耸动了几下，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

“叶丫头，这一天你跑去哪里了，怎么沾了这种气味回来。”不等叶倾华问，曲老就做下了判断，一面回身往屋里走，一面抱怨叶倾华。

叶倾华眨眼，抬起手臂左闻闻，右闻闻，鼓着脸把自己的手臂凑到红魈跟前：“我的嗅觉不差啊，怎么闻不出来有什么味道，红魈你也闻闻。”

红魈轻轻闻了闻，也摇摇头，转眼就见曲老又走了出来，手里端的也不知是什么水，用指尖沾了，洒在叶倾华身上。

“叶丫头你本身离魂之术还没除，不要去跟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凑在一起。”曲老耐心地把水都洒完，才出声。

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叶倾华抽抽嘴角：“曲老，我一天都跟人在一起，哪里有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不可能，你肯定是碰了那种东西，身上才会沾上气味。”曲老胡须一抖，截口反驳。

叶倾华摸摸鼻子：“要说碰了什么谁，那也就刚才的尧栎公主啊，没谁了。”

青炎凤目微光浮现，没有去纠结叶倾华碰了谁，只问：“曲老，小姐身上沾到的是什么气味？”

曲老看看青炎，又看向叶倾华：“腐尸味儿。”

神马？叶倾华的眼睛顿时瞪大，又赶紧埋头用力闻了闻，还是什么都闻不出来，扯着嘴角看着曲老：“曲老，不会吧，我又没碰死人，哪里会沾到那种气味。再说了，就是沾到了，怎么我和红魈都闻不出来？”

“这种腐尸味儿与平时不同，你沾到的，是活尸。没有研究过的人，自然闻不出来。”曲老眉头拧得紧紧的，“叶丫头你小心着点儿，离这种东西远点儿。”

叶倾华却没有听曲老的后半句话，全副注意力都放到了活尸两个字上，只觉得突然推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三观都被刷新了一遍：“尸体还分活的死的啊？”

“自然是分的。活尸，是以移魂之术，强行将一人的魂灵注入另一个人体内而成。一旦移魂之术成功，那被换了魂魄的身体看似是活的，事实上已经死去，身上会散发出特殊的气味，寻常人根本觉察不出。”曲老捋捋胡须，摇头，“这法子太过有损阴德，且风险极大，极少会有人施展，没想到却让小老儿我在有生之年里碰见了两个。”

不得不说，叶倾华的接受能力是很强大的，从头听曲老说完，只愣了一会儿，便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难道尧栎突然性情大变，是因为内里已经换了人？帅哥，你就是这么想的是不，你怎么会想到这上面来的？”

“属下只是忽然想到有关离魂之术的书籍上，似乎也记载了这种移魂之术，便想着先问问曲老。”青炎弯弯凤眼，倏尔又神情一肃，“如果那副身体里真的不是原本的尧栎公主，却不知会是谁。”

红魈眼底蓦地闪过一丝幽光：“莫不是，凌霜儿？”

“不会吧。凌霜儿死的时候，尧栎还远在万里之外的大越国都城呢，她怎么进去尧栎身体的。”叶倾华摇头。

其实在曲老说起移魂之术的时候，她就怀疑是凌霜儿了，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理，离魂之术都要在近前才能施展，移魂之术这种换魂的缺德招数，不应该能遥控啊。

而曲老也证实了她的想法：“移魂之术必须移魂的二人同在一处才可完成，否则必会失败。”

“那会是谁？”红魈拧眉。

叶倾华耸肩：“那就只有问大妖孽了，等他回来，我就问他去。我说么，他怎么招蜂引蝶都招到大越国皇宫里去了，原来……这个人为了嫁给大妖孽，也真是够拼的了。”